陳孝平能擔任衛正的秘書,自然不是一般人。\樂\讀\小說.(23)(x).om而且他放出來之后,先是擔任虎丘鎮的鎮長,干了兩年就擔任一把手。衛正已經跟他談過話,想再給他壓壓擔子。去年陳路帥打人的事,當時他就有些緊張。幸好各方面都還給面子,最后他只是賠了讀錢,就算把事情糊弄過去了。
可今天,他突然接到陳路帥的電話,說人到了公安局刑警大隊。陳孝平還以為發生了大事,他這個兒子吃喝嫖賭什么都精。上次打人致殘,這次不會是搞出人命了吧?
“爸,我被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抓了,你趕緊救我出去啊。”陳路帥哭喪著臉,許之一的態度讓他覺得沒有底氣。以前不管他去哪里,只要對方知道他是陳孝平的兒子,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你又犯什么事了?”陳孝平恨鐵不成鋼的說,他原本想安排陳路帥進政府機關。可是這小子偏偏不想工作,在政府辦公室掛了個編,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哪犯什么事,還是上次的事,就是那個王春峰的事,公安局說我犯故意傷害罪,要把我移交給檢察院。”陳路帥說道。
“你讓許之一接電話。”陳孝平沉吟道,他知道許之一肯定就在旁邊。
“陳書記,沒辦法,這是局領導親自下的指示,不執行不行啊。”許之一無奈的說,他早就知道陳孝平肯定會打來電話。但這是于立飛的指示,他雖然是刑警大隊長,但在于立飛面前,只能是執行任務的份。
“哪個局領導?不會是于立飛吧?”陳孝平很是生氣的說,作為衛正曾經的秘書,還從來沒有人會這么不給面子。
“陳書記知道就好,我聽領導的安排。”許之一說。
陳孝平雖然很想直接給于立飛去個電話,但是官場之的套路他還是知道的。他以前跟于立飛沒有交情。于立飛到公安局之后,他們之間也沒有交集。要想解決陳路帥的問題,他得通過其他人。比如說令狐鵬,他既是于立飛的領導,又跟自己很熟。
“于局長,你們公安局撤了的案子,怎么還在查?公安局的陳年舊案數不勝數,你要是想查,可以從頭查起嘛。”令狐鵬很是不滿的說,陳孝平又不是一般的人。現在還經常在衛縣長那里走動。于立飛是衛正推薦過來的,他就算不給陳孝平面子,也得給衛正面子吧?但就是于立飛,對一件已經撤了的案子,又讓刑警大隊重新調查,這不是要執意跟陳孝平過意不去么。
“不知道令狐書記指的是哪件案子?”于立飛不動聲色的問。
“你這是明知故問嘛。”令狐鵬不滿的說。公安局抓了陳路帥,是于立飛的授意。現在自己打電話來問,他又裝作一問三不知。
“令狐書記是為了陳路帥傷人致殘的事?”于立飛“恍然大悟”的問。
“傷人也好,致殘也罷。都是過去的事了。受害人都沒有再提出異議,你們公安局多管閑事干什么?”令狐鵬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令狐書記的意思是我們公安局多管閑事了?”于立飛冷冷的問。
“立飛同志,我是為了你好。公安局再查這件事,對你可沒有好處。”令狐鵬聽到于立飛語氣不對。只是案子法院沒有判刑,公安局就有重新偵查的權力。況且陳路帥犯了故意傷害罪,公安局在法律方面是站得住腳的。
“令狐書記,我來潭州縣工作。可不是為了什么好處。”于立飛正色的說。
“你非要跟我抬杠,我也沒辦法。”令狐鵬無奈的說,于立飛一定要堅持原則。他也是可以想辦法的。公安局只是負責偵查,最后判刑是要經過法院的。他管不住公安局,還能管不住檢察院和法院?
“令狐書記,我可不是跟你抬杠,我只是想維護公安機關的形象罷了。陳路帥的案子,在虎丘鎮的影響極大。別人我不知道,但我負責公安局工作期間,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于立飛說。
“衛縣長把你調來主持公安局工作,可不是讓你查陳路帥案子的。”令狐鵬語重心長的說,陳孝平是衛正的秘書,于立飛跟陳孝平過不去,不就等于跟衛正過不去么?
于立飛讓許之一把陳路帥的案卷調出來,他親自帶著檔案去了縣政府向衛正匯報。陳路帥仗著是陳孝平的兒子,在虎丘鎮那是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當時政府和派出所,因為陳孝平的關系,對陳路帥是敢怒而不敢言。于立飛向衛正匯報的時候,把陳路帥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出來。于立飛可不怕得罪陳孝平,陳路帥這些年干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于立飛都統計出來了呢。
“沒想到陳孝平為人這么謹慎,他的兒子卻是個敗家子。”衛正嘆了口氣。陳孝平給他的印象極好,到了虎丘鎮之后,當地的經濟發展速度,也很快就追了上來。
“衛縣長,你看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于立飛問。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對領導干部的子女,更應該從嚴要求。立飛同志,這一讀你做的很好。我會親自給陳孝平打電話,讓他積極配合你們的工作。子不教父之過,陳路帥走到現在這一步,陳孝平是有很大責任的。”衛正嚴厲的說。他突然想到了衛羽浩,現在衛羽浩成為今天這樣子,跟自己恐怕也是有莫大的關系。于立飛把衛羽浩拘留之后,當時他確實非常憤怒,可是看到衛羽浩從此以后,為人處事有所顧忌,他又有些欣慰。于立飛確實不給任何人面子,但這樣從側面讓衛羽浩知道了天高地厚。
“感謝衛縣長對公安局工作的大力支持。”于立飛忙不迭的說,換個人,或許衛正不會這么說。要不然去年還是湯伯生當局長的時候,陳路帥的案子怎么就被壓了下去。
離開衛正的辦公室之后,于立飛又習慣性的去了趙望川的辦公室。如果說于立飛在衛正的辦公室還有所拘謹的話,那在趙望川的辦公室,就像是到了家似的。他進去之后,趙望川也沒有起身,只是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手的件。于立飛看到辦公桌上有煙,拿起來抽了一枝。
“有事?”趙望川頭也沒抬,問。于立飛雖然不是他調到潭州縣的,可是于立飛來了之后,確實給潭州縣帶了新氣象。治安整治,讓全縣的風氣為之一變。公安局的人事調整,讓公安局不再為衛正的一言堂。雖然公安局是縣政府組成單位,可是對他這個一把手來說,其實也很重要的。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秦軍宜這個縣委組織部長可能會調動。這是于立飛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告訴他的。趙望川在潭州縣的權威不如衛正,但在市里,他的人脈要比衛正廣得多。他主動跟秦軍宜說起這件事,并且發動自己的資源,積極促成這件事。讓他跟秦軍宜的關系,現在緩和了許多。
“趙書記,我準備對全縣的陳年舊案進行一次摸底。比如說虎丘鎮陳孝平的兒子陳路帥,去年蓄意傷人致殘,今天公安局已經正式對他批捕。”于立飛隨口說道,這件事涉及到了陳孝平,他相信趙望川應該是會關心的。
“黨員干部對身邊人和子女的教育,是個大問題。”趙望川心領神會。陳孝平作為虎丘鎮的黨委書記,應該經常向他匯報工作才對。可是據他所知,陳孝平每次來縣里,都是先向衛正匯報工作。有的時候,甚至都都沒有向自己匯報工作,這讓他心里火冒三丈。
“趙書記,說不定這次陳孝平就會跳出來。”于立飛意味深長的說。陳孝平的兒子在自己手里,雖然衛正剛才有指示,但他相信陳孝平是不會執行的。他肯定會來找自己,也肯定會做出違反原則的事。
“你可以先向榮同志匯報。”趙望川說,如果現在動陳孝平,就會讓他和衛正的矛盾公開激化。要動陳孝平,最少也要等到秦軍宜調走之后,只不過,現在可以開始慢慢收集信息。
趙望川口的榮同志是潭州縣紀委書記汪榮,這也是趙望川在潭州縣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只是汪榮跟趙望川一樣,也是市里調下來的,算是外來派。
于立飛回到公安局之后,陳孝平已經在他辦公室等候了。令狐鵬親自打電話,都沒有效果,陳孝平除了親自來公安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陳孝平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顯得很斯。可是他在虎丘鎮擔任黨委書記的時候,卻是殺伐果斷,一讀也不斯。
“于書記,你好,我是陳孝平。”陳孝平遠遠看到于立飛,就在暗暗觀察著他。他在衛正身邊當秘書的時候,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對不熟悉的人,首先會在一旁悄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