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皮肉之痛
寬敞的練功房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口，照耀在每個人身上。
薄薄的墊子上，四名體格魁梧的青年大漢，動作異常的迅猛，攻擊凌厲無比，他們四面夾擊，企圖對江紅燕造成巨大的打擊。
而被圍在中間的江紅燕，兩條圓潤而修長的大腿，抽打起來干凈利索，看似纖細的雙臂，卻充滿了爆炸力，柔韌的令人感覺發指的腰肢，在四人的圍攻中，不斷的扭動，那身體協調程度，讓從小練習太極的張毅，都忍不住暗暗贊嘆。
啪！啪！啪！啪！
連環鞭腿，快如狂風，在腿影的閃動中，三名青年慘叫一聲，朝著三面倒飛出去。
“什么？”
張毅目瞪口呆的看著霸氣十足，動作如同狂野獵豹般的江紅燕，嘴角狠狠抽動幾下。
太勁爆！
太厲害！
她的這份狂野氣息，恐怕連瘋魔的男人們，都不遑多讓吧？
不過！
令張毅大出意外的是，在面對江紅燕拉枯摧朽般的攻擊中，其他三名健壯青年都已經倒飛出去，而偽娘曹虎竟然靠著雙臂擋住，哪怕他的腳步一連倒退三步，拼命的甩著自己的胳膊，滿臉痛苦的模樣，但面對江紅燕再次撲來，他依舊能夠在倉促間發動反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這偽娘打斗起來，雖然不改本性，蘭花指變成女人爪，粗壯的水桶腰就像是鋼管舞女的表演，但他的招式，卻是陰柔中帶著幾分剛猛，顯然已經把他所練的武術招式，練習到爐火純青，應用起來順心應手的地步。
“砰！砰！砰！”
一連三聲沉悶的聲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曹虎最終被江紅燕擊中胸口三圈，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四腳朝天。
“不打了，堅決不打了，我投降。”
曹虎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女人的那種尖細感，反而非常的渾厚。
江紅燕面無表情，大步走過去，伸手抓住曹虎的手腕，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這才轉頭看向張毅，沉聲說道：“你看清楚了？他們對我來說，雖然只是花拳繡腿，但他們任何一人出手，都能把秦大彪幾人打的屁滾尿流。男人，什么最重要？拳頭，只有拳頭夠硬，以后才不會吃虧。”
張毅重重點頭，他被剛剛的戰斗給震懾住了。
以前，他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么兇猛的打斗，現實中從來沒有見到過。可剛剛，他親眼見到，那種對視覺的沖刺力，實在是太強烈了。
江紅燕說道：“曹虎，別裝模作樣，剛剛我只用了六成的力道，對你沒什么影響。這小子就交給你了，下手別太重，只需要好好的他，讓他知道想要打人，首先需要挨打的硬道理。”
“我…”
張毅心中大駭。
剛剛偽娘曹虎的實力，他可是見識到了，讓他自己？那自己不會被他給打殘吧？
曹虎沒有給張毅說話的時間，使勁揉著胸口的他，隨著江紅燕轉身朝著館主辦公室走去，頓時對著張毅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腳步邁動，動作異常靈敏，眨眼間的功夫便來到張毅面前。
伸手抓住張毅的手腕，猛地往自己懷中一拉，然后用那厚實的右肩狠狠一撞，隨著巨大的力道傳遞到張毅的胸口，在曹虎松手的時刻，張毅的身軀便被撞飛出去。
“砰…”
張毅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饒是有墊子墊著，但被撞飛四五米重重砸下，依舊讓他感覺身體摔得差點散架。
尤其是胸口，那種沉悶的窒息感，差點讓他昏死過去。
“嘖嘖嘖…小帥哥，你可真是中看不中用啊！老娘我都沒使勁，你就成了這副德行，真不明白你下面長那玩意了沒有？”蘭花指輕捏，曹虎眼底鄙夷之色一閃而逝，慢條斯理的撫摸了下他那锃亮的大光頭。
張毅忍著那份窒息的難受感，面色漲紅的從地上艱難爬起，憤怒的火焰，在他眼睛里開始燃燒：
被偽娘給鄙視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這偽娘很厲害，但我練習太極那么多年，就不行一點點的實戰作用都沒有！
箭步朝著曹虎沖去，張毅揮動的拳頭，也高高揚起。
“砰…”
閃電般的一拳，擊中在張毅的面頰，他那看似消瘦的身軀，再次倒飛出去。
“啊喲喲…真是的，我都沒來得及思考打你哪里，你就冒冒失失的沖上來了，瞧瞧瞧瞧，這帥氣的小臉，被打成啥模樣了…”曹虎撇著嘴，側開臉，一副不忍的虛假笑容。
武館里的其他人，有的抱著肩膀，有的蹲在一旁，還有的指指點點，帶著看笑話的模樣，笑嘻嘻的看著被痛扁的張毅。
尤其是其他三名剛剛被江紅燕打趴下的三名青年，他們剛剛還有些憋屈，可是看到張毅的模樣，他們感覺仿佛是三伏天灌了口冰鎮扎啤，通體舒爽到了極點。
這是啥？
這是看到別人的慘，心理的平衡！
“再來！”
張毅再次爬起來，臉上帶著不服輸的神態，箭步朝著曹虎沖去。
“砰砰砰…”
扭動著水桶腰，撅著大屁股的曹虎，忍不住翻了個帶著幾分“嬌媚風情”的白眼，趕緊利索的把張毅再次打趴下。
“再來！”
怒容滿面，張毅忍著身上各處的劇痛，再次爬起來。
想要打人，就必須先學會挨打。
雖然曹虎在暴打他，但他并沒有恨曹虎，而是恨自己，恨自己那么柔弱，那么無能。
秦大彪和他的狗腿子們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必須要擁有自保的實力，而現在，在這里，他堅信自己能夠學到自保的本事。
“砰…”
張毅再次倒下。
“再來…”
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支撐著仿佛快要散架的身軀，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身體上的各處痛苦，讓他那張俊朗的臉龐都有些扭曲。
館主辦公室里。
館主鐵行舟靜靜看著江紅燕，說道：“辭職的事情，以后再說。我知道你母親的情況，這樣吧！我算給你個長假，哪怕是半年一年后，你母親的病治好，你也可以回來。這些年，你跟著我習武，算是得到了我的幾分真傳，也算是我的半個關門弟子，宏強武術館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江紅燕遲疑片刻，這才默默點頭：“謝謝館主。”
鐵行舟擺手說道：“去吧！如果遇到什么困難，盡管給我打電話，要錢要人我這里都有。”
江紅燕心中一暖，點頭后轉身離開。
鐵行舟看著江紅燕的背影，幾分復雜神色浮現在眼中。他看著江紅燕長大，這孩子從小吃了多少苦，他心中很清楚。這幾年眼看著日子好了很多，卻又突逢這種事情，饒是不信鬼神天地的他，都想祈求滿天神佛保佑，讓她們家的磨難早點結束。
當江紅燕踏出館主辦公室，便看到張毅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模樣凄慘。
“再來，我還不信了…”
張毅掙扎著從地上再次爬起，如同被激怒的豹子，朝著偽娘曹虎撲去。
有種！
江紅燕心中贊嘆一句，看著張毅被打出去，又艱難爬起來，抱著雙臂走到一旁，觀看起來。
偽娘曹虎都流露出幾分不忍之色，爹聲爹氣說道：“小帥…不對，是小豬頭，靠著蠻力是不行的。打斗需要技巧，你這野豬沖撞式，只能不斷的挨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那碩大的拳頭轟出，再次把張毅打出去。
雙眼冒金星的張毅，聽到曹虎這句話后，第一次沒有快速爬起來，而是癱坐在地上，俊朗臉龐上的怒容慢慢消失，眼神中也浮現出冷靜之色。
擯卻浮躁，心靜止水。
要冷靜！
眾目睽睽之下，張毅調整坐姿，盤膝坐好后，緩緩閉上眼睛。
他清楚的知道，身體各處的疼痛，會影響接下來的打斗，所以，他的意識緩緩沉入到體內，控制著丹田生機泉里的淺綠色生機液，順著經脈緩緩流動，雖然如今生機液所剩不多，但用了簡單滋養疼痛的位置，足夠了。
兩分鐘后。
他身體各處的疼痛感減輕很多。
把最后剩下的那縷生機液在經脈中緩緩流轉，張毅快速站起，冷靜的目光看向滿臉古怪的曹虎，沉聲說道：
“再來。”
下意識的，他的姿勢擺成太極的起手式。
曹虎翻了翻白眼，嘿嘿譏笑道：“俺滴個親娘哩…你小子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嘖嘖…夠爺們，老娘我就喜歡你這種爺們。”
話音落下，他第一次朝著張毅沖去，動作快如脫兔，一記鞭腿快速對著張毅的右肩抽打過去。
寬敞明亮的武館房屋中，其他數十人一個個啞然失笑，帶著那份不屑之色，對張毅擺出太極姿勢，一個個忍不住暗暗搖頭：
太極？
花架子罷了！
老頭老太太鍛煉身體的小把戲！
江紅燕也有些無語，雖然對張毅擺出的太極起手式有些意外，但她認為，張毅恐怕是被打傻了。
太極！
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功夫！
她曾經見到過一位老者，用那四兩撥千斤的手段，把館主鐵行舟給輕易打敗。
“想要把太極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并且能夠用于實戰，沒有幾十年怎么可能？這小子，估計是武俠電影看多了。接下來，恐怕會被揍的更慘。”
江紅燕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朽木不可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