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虎娃也覺得季英原先的計劃很有些不靠譜,甚至有些居心不良,就算是他本人能成功的闖過去,這路上也會死不少人。
人多確實勢眾,也能抵御更多的飛蛇襲擊,但假如飛蛇的數量足夠多,擋不住的人就是擋不住。其他的人只是吸引了飛蛇的注意力、分散了飛蛇的攻擊,讓高手更容易成功通過而已。
那些被飛蛇咬中的人,等到毒性發作還有一段時間,不會立刻就倒下,若他們在驚慌中四散奔逃,也會把飛蛇的攻擊都吸引到別處、分散其他人的壓力。最終高手能成功闖過,但余者則成了一種掩護,最終很可能喪命于此。
季英剛開始只召集四境高手,假如是不了解此地的確切情況,還能說得過去,因為只有四境高手才能闖過峽谷進入毒霧。但看當時的情形,他也不是真心拒絕其他的修士,最終還是把所有人都帶來了。
假如換做虎娃,若事先已了解這里的詳情,是絕不會讓這么多人都跟著一起來送死的,因為方才的很多修士必然通不過這毒霧,只是徒然消耗與分散那些飛蛇的攻擊。
正在思忖間,盤瓠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而虎娃也隱約聽見了前方傳來的震吼聲與呼喝聲,看來刀叔所率領的第一隊人已經穿出了毒霧,并遭遇狂獒開始動手了。
虎娃雖然在后面耽誤了一段時間,但他幾乎是一路飛奔穿過峽谷的,而刀叔率領的第一隊人不可能走得有他這么快。當虎娃走到毒霧中央時,刀叔等人其實剛剛走出去,但因為這濃郁的癘瘴之氣阻隔,虎娃并沒有看見他們。
走出被毒霧籠罩的谷口,前方豁然開朗,是一片有百余丈方圓的山坳,陽光灑下。花草樹木郁郁蔥蔥。遠望三面都是高崖峭壁,雜樹藤羅密布,除了身后這一條幽長的峽谷,此處無路可至。那奇異的毒霧只在谷口一帶凝聚,卻并不飄向這里。
一行六人來到這里,已有兩人的腳步跌跌撞撞,是被同伴攙扶著行走。一人是涼風頂的那名三境弟子,另一人是來自文峰門的四境修士,他們在毒霧中被飛蛇咬傷了。進入這片看似安全的地帶,趕緊坐在地上驅除毒傷,那已開始發作的毒性也使他們感覺一陣陣暈眩。
小苗倒是安然無恙,只是臉色發白。睜開好奇的眼睛望向周圍。而刀叔則沉著臉說道:“季英,你這次來,準備得倒是很充分啊!”
季英方才所用的法器,是采自某種藥藤所煉化的天材地寶打造,三尺多長很有彈性,能卷曲起來收在衣袍中。與虎娃的那支長鞭的妙用差不多,這根藤鞭也能揮出很多道鞭影。最適合在這種場合使用,而且還有一種獨特的靈性,能散發出某種異香驅除毒霧,就連那些飛蛇都很少攻擊他。
至于另外一名有四境修為的涼風頂女修士,其法器是木柄上帶著很多根飛絲,似平時拂除灰塵所用,又稱拂塵。一旦展開有無數飛絲亂舞,將自己防護得十分嚴密。而且三名涼風頂修士身上都帶著一種奇異的葉片。與季英的那根樹藤應是同源之物,皆有驅毒之效。
涼風頂的那名三境修士,雖然也帶著驅毒葉片、受到同門的保護,但畢竟修為境界不足,尚不能發揮法寶的妙用靈性,在即將穿出毒霧時,還是不慎被飛蛇咬中了一口。至于另一名來自文峰門的四境修士。可就沒有這么走運了,在毒霧中被飛蛇咬中了三次,假如不是刀叔后來用一只手扶著他,恐怕就出不來了。
刀叔割開這名修士身上的傷口。助其逼出毒液,又取出了幾株藥材,就是前兩天在山中采取的,恰好能用得上,一邊沉著臉開口。
看季英的神情明顯是松了一口氣,躬身答道:“刀叔前輩,我早就說過進入此地有大兇險,修為不足者不要來,可是他們非要跟從,是就想湊這個熱鬧、分享這份功勞,勸也勸不住啊!”
這時小苗突然驚呼道:“刀叔快看,那就是我們要找的金鈴藤嗎?”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百丈外的山崖上,生長著一株金鈴藤,扎根于地面,沿著山壁竟一直延伸到崖頂。在那么遠的地方,本是不可能看清一株金鈴藤的,因為這種植物的藤莖通常只有手指粗細,但這株金鈴藤卻足有人的小腿那么粗,似一條虬龍掛壁,不知已生長了多少年。
此時早已過了金鈴藤的花期,一路上所見到的金鈴藤的花朵已凋謝,就連上面的結的果實都已經落下。可是這株金鈴藤上卻仍然開放著一朵朵奇花,每朵都有碗口大小,有些地方還掛著金黃色的果實。此藤竟能四季開花結果,果然已有特殊的靈性。
忽有一陣風吹來,風中竟帶著一股精純的藥香。此處就像被高崖環繞的巨大天坑,只有一條幽長的峽谷能進入,外面的風通是吹不進來的。這應是山中垂直的空氣對流現象,氣流從對面高崖上進入谷底,穿過谷地吹向眾人這邊,然后盤旋上升,因獨特的地勢所導致。
難怪那毒霧飄不進谷地中,而且風中的藥香非常奇異,聞之令人感覺異常舒爽,那兩名正在運功的修士仿佛毒傷都被祛除了不少。刀叔詫異道:“這便是那金鈴藤的氣息,它可以驅除飛蛇的毒性,但也有迷神之效,雖不傷人,卻可使人昏沉入睡,大家要小心!”
金鈴藤的根莖就是五花參,普通的五花參是沒有驅毒之效的,但這株古藤有更獨特的靈性,其花香竟有這樣奇異的作用。
季英也遙指著遠處的古藤道:“此物幾乎快通靈成精了,不僅其根莖是稀世靈藥,就連這株古藤和金花都是天材地寶,把它帶走,其氣息可驅除峽谷中的毒霧與飛蛇,我們便可安然離開此地。
刀叔的眼神竟變得有些凌厲:“原來如此!我方才還在納悶,按照你原先的計劃,就算能夠進來,又打算怎么出去呢?…當心!”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便突然出聲示警,已拔刀在手沖了出去。已有一聲狂吼傳來,樹叢中撲出一頭狂獒。這吼聲竟將小苗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然帶著沖擊形神的法力。而刀叔的刀已經揮了出去,竟將吼聲斬斷。
聲音是一種無形的震動,也能被刀光斬斷嗎?一道明亮的刀芒如蛟龍般飛向那頭狂獒,于空中法力互擊,湮滅了這種傷人的震吼沖擊。這畜生應是高原上的一種獒犬,但已通靈自悟修行,個頭也長得格外大,全身披著長毛,竟像一頭黑色的雄獅。
見刀光劈來,狂獒又發出一聲吼,同時抖動了身上的長毛,一道道烏光飛出竟打碎了刀芒,接著轉身就跑。
這畜生也有靈智,已看出刀叔的修為高超、手段凌厲,自覺不是對手。刀叔拔腳就追了過去,兩名未受傷的涼風頂修士與小苗也緊隨其后。
狂獒是一種很兇悍的大型犬類,但它顯然不如盤瓠那么搞笑和可愛。這頭體型驚人的狂獒直奔對面山崖而去,眼看前方已無路,卻突然轉身站定,抖著鬃毛又發出狂吼。沙沙的響聲傳來,那根古藤上的花葉竟隨著吼聲在震顫,碗口大的花朵就像一只只晃動的金鈴。
那吼聲的威力陡然間加大了,竟然帶著另一種更奇異的神通法術,隨著狂獒渾身長毛的抖動,金鈴上也射出一片片旋轉的金光,如雨點般朝眾人灑來,帶著奇異的芳香氣息。
這金鈴藤的花香本就有迷神之效,雖不傷人卻能使人如入醉般有沉眠之效,但假如保持元神清醒便可不受其擾。可此時滿藤金鈴晃動,就相當于發起了主動的攻擊,在斗法時擾動人的元神,那片片光雨的氣息也使人渾身酥軟無力。
后面的小苗已經軟倒在地,而刀叔則站定腳步揮舞刀光,無數道刀芒連接成片,將飛來的花瓣光雨幻影盡數絞碎,如一道道驚虹般又斬向了狂獒。這狂獒至少已有四境修為,卻未化為人形,也不知它是怎么修煉的。
其開啟靈智自悟神通修煉的過程,很可能就與這株奇異的金鈴藤有關,竟然能將活的藤條花葉當成自己的法寶使用,難怪它遭遇強敵時會跑回到山崖下。
這并不是常規的御器之法,似是御物與御器之間,真正的御器之法估計也沒人教過這狂獒。而這株金鈴藤是在天地間自然長成的天材地寶,扎根于此已有某種靈性妙用,這頭狂獒就常年生活在金鈴藤的旁邊,無意中感應其物性,竟施展出了這種手段。
盡管如此,它仍不是刀叔的對手,已被接連不斷的刀光穩穩的壓制住。但刀叔一時也無法將它擊退,他還要揮出刀芒絞散那些漫天飛來的花影光雨,暫時也分不出手來干別的,只有朝季英大喝道:“我控制住這狂獒,你快動手采取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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