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無盡血路
數日后，蕭凡將自己即將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師娘秦婉茹，秦婉茹聽蕭凡說要去云仙之巔后十分震驚，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無論如何都要小心自身安危。
師娘秦婉茹的反應讓蕭凡心中很驚訝，由此蕭凡有理由相信她知道云仙之巔的存在，這是蕭凡以往從未想到的，不過，此時想來，蕭凡倒不覺得太意外了，畢竟已經知道了秦婉茹的身份，她乃是武神大陸圣武傳承勢力的嫡系血脈，她的家族是超級勢力，知道云仙之巔的存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蕭凡離開了皇宮，踏空而去，秦婉茹和他的幾個女人默默目送他離去，眼中充滿了不舍與擔憂，可是他們不能挽留，因為這是蕭凡必須要走的路。
可以說，蕭凡之所以會踏上血腥殘酷的修煉之路，一切都是為了上官若蘭，為了有朝一日能踏上云仙之巔，破碎一切的障礙，與他的小姨姐姐重逢。
上官蘭若是他最大的動力，是他心中不滅的信念，也是他最強的精神支柱，這個世間沒有任何人在蕭凡心中的地位能與之相比，上官蘭若是唯一。
當然，踏上這條路之后，蕭凡的目標不再那么單一了，在去到云仙之巔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解決，比如自身的身世，還有那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這些也都變成了他心中的牽掛。
蕭凡再一次來到了荒脈中的陵墓之前，或許是因為神秘男子讓他來此，所以那陵墓又顯化了出來，這一次蕭凡直接來到了迷霧沉浮的陵墓之前，走進了才發現陵墓的入口真的很大，入口寬十丈，高約數十丈，入口兩邊的古老青石上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圖案與古老難辨的字，散發出一股玄奧莫測的氣息。
“前輩，晚輩來了。”蕭凡看著巨大而幽深的陵墓入口大聲說道，陵墓入口中傳來神秘男子平和的聲音，道：“進來吧，從陵墓入口走進來！”
“是。”蕭凡點頭，邁步走向陵墓入口，當他踏入其中的瞬間，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時空漩渦中，仿佛在無盡的宇宙中穿梭。
幾息時間后，眼前突然一亮，蕭凡便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奇特的地方，這里是一間巨大的古老殿堂，殿堂中有著幾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古老圖案，圖案由一縷縷紋痕交織而成，每一縷紋痕都散發出高深莫測的氣息，這種氣息是蕭凡無法理解的。
蕭凡環目四望，大殿中空空蕩蕩，看到的只有石柱與石壁上的圖案，石壁上的圖案上刻畫的是一些戰斗的場面，看似只是簡單的刻圖記錄，然而當目光落在其上時，蕭凡覺得自己像是真的走進了那個時代，親眼目睹了那些戰斗，他努力地想要將那些畫面記在腦海中，卻發現腦海中模糊一片，眼前的一切畫面都消失了，看到的還是那簡單的刻畫圖案。
這種感覺十分怪異，蕭凡一臉的驚色，他將目光轉移，看向古殿正上方，那里有一個高臺，高臺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篆，那些字篆中蘊含陣法的氣息，立刻吸引了他，當即快步走過去。
當蕭凡來到高臺前十米處的時候，前方的空間突然扭曲了起來，神秘男子憑空出現，他單手背負，濃密的黑發披散在腦后，氣勢霸道而凌厲，雄姿絕世，無以倫比。
蕭凡正要說話，卻看到神秘男子背后的高臺上字篆閃爍，那里的空間也在扭曲，原本空空的高臺上出現了一口長三丈的古老石棺，這一刻，一股久遠而蒼涼的氣息自石棺中散發出來，瞬間籠罩整個古殿。
蕭凡心神皆震，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要消失了，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像是莫名融入了一片在不斷變化的時空中，時間仿佛在飛快倒流，使得他感受到了無比久遠的太古氣息。
蕭凡仿若穿越了無盡的時空長河，回到了太古年間，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濃烈的蒼涼與悲憤，這種感覺突然生出，難以壓制，使得體內的混沌武血自動沸騰，轟隆隆聲響，如江河咆哮。
神秘男子無聲地看著蕭凡，一頭濃密的黑發輕輕飛舞，眼中同樣有著悲憤，冷電般的眸子內甚至閃爍著點點淚光。
此時，蕭凡真的像是進入了太古年間，他覺得自己在太古時期的天地間遨游，立身在枯寂的宇宙中，目睹時間的流逝，目睹一代代天驕崛起，一代代天驕隕落。
他所看到的一切全是血腥與殘酷，天驕喋血，強者伏尸，一條古路破碎空間層，一直延伸到浩瀚無邊的炎黃大陸，在那條古路上，到處都是晶瑩如玉的骨骸，到處都是觸目心驚的血跡與伏尸的強者。
一件件仙器崩碎在了那條路上，到處散落著碎片，那些碎片上依舊閃爍蒙蒙仙光，蕩出仙性氣息，可是它們卻不完整了，被生生崩成了碎片，其上沾染著敵人的，亦或是主人的血跡，使得那些仙器碎片在輕輕顫鳴，宛如哭泣。
“仙道難，仙道遠，天驕血，無盡殤…”
蕭凡的腦海中回蕩著悲涼的聲音，他看到一位身材修長，神武不凡的男子踏上了那條古路，沿著天驕人杰的腳印前行，渾身染血，與古路前方與迷霧繚繞的身影展開曠世搏殺。
古路茫茫，前路無盡，那個武神不凡的男子浴血而行，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對手的鮮血，踏著血與骨走到了古路中央，卻最終不支，氣血枯敗，生命之火如風中的殘燈，最后在對手的圍攻下永遠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蕭凡親眼目睹這一切，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神武男子身上流出鮮紅的血液，那股血液中似乎有聲音在呼喚他，讓他的靈魂與之共振，不由自主地哀鳴起來，而蕭凡的心中剎那間充滿無盡的悲與憤，眼睛開始變得血紅，淚水溢出眼眶，無聲滴落。
時光輪轉，畫面交替，不知過了多少年，還是那條古路，依舊是一個神武不凡的男子，散發的氣息與倒下的那個男子相似，他一路橫掃強敵，踏著尸骨前行，最終依然是倒在了古路中央。
蕭凡的心臟急劇收縮，混沌武血沸騰，雙眼血紅一片，在先后兩個神武不凡的男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們的血液流出，順著古路流出數百里那么遠，仿佛體內的血液永遠都流不盡，觸目心驚的鮮血讓蕭凡的靈魂顫抖著，悲憤與蒼涼充斥心間，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畫面漸漸地模糊不清，在模糊不清的畫面中，蕭凡再見到了散發出相同氣息的男子踏上古路，看到了無數的天驕強者并肩而戰，可是全都化為了尸骨。
不久之后，所有的畫面都看不清楚了，蕭凡的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當他再次能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發現自己的心神回到了現實中，看到了立身在前方默默看著自己的神秘男子。
“前輩…”蕭凡輕輕喊了一聲，抬手抹去眼角的淚痕，同時他也看到了神秘男子的眼睛也已經濕潤，顫聲道：“前輩，我看到的是什么！”
“是過往，也可能是我們的未來。”神秘男子這般說道，聲音異常沉重，蕭凡心中一顫，道：“我們的未來！”
“不錯。”神秘男子點頭，眼中閃爍的光芒如萬道劍氣在穿梭，深深吸了口氣，道：“你覺得我們是屬于哪一族類！”
蕭凡有些驚愕，不解道：“前輩，我不懂你的意思。”神秘男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是說你覺得我們是屬于什么種族！”
“自然是人族。”蕭凡終于明白了神秘男子的意思，卻不懂他為何要問這樣奇怪的問題。
“不錯，我們是人族，在人族的世界中，每個人都覺得自己這個種族是主宰天地的最強種族，你覺得呢！”
“應該是吧。”蕭凡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人族興旺，且人類的天資與潛力強過其余的種族，自然是天地間的主宰！”
“你錯了，人族的潛力的確是最強的，但是論天資卻算不得什么，從某方面來說，我們只是別人圈養的生物而已，只是用來實驗的犧牲品！”
“什么。”蕭凡驚呼，驚駭莫名，這是從未聽說過的事情，人族是別人圈養的生物，是用來實驗的犧牲品，這是什么意思。
神秘男子看著蕭凡，道：“這是事實，只是這個秘密一般的修者根本不知道，只有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洞悉某些秘密，天地初開，第一批生靈并非人類，人類是后來才出現的，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歲月中受盡奴役，今天人族如此興旺，那是多少天驕強者以自身的血與骨創造出來的！”
“前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凡有些懵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神秘男子看著蕭凡，道：“這些事情，現在本不應該讓你知道，不過我不想你因為上官蘭若而對云仙之巔有太深的仇恨，因為云仙之巔的始祖曾經對整個人族做出過巨大的貢獻，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