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困境
一團乳白色火焰在爐底靜靜燃燒，一陣藥香從爐中溢出，令人精神一震。
青銅爐向外冒著熱氣，石頭站在一旁觀望，面上露出一陣笑容。
林暮一拍爐蓋，頓時有三顆淡青色丹藥從爐中飛出。
林暮不慌不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瓶，輕輕打開瓶塞，三顆丹藥恰到好處落在瓶口，排成一排鉆進瓶中。
林暮一下蓋上瓶塞，丟給一旁的石頭，頭也不回問道：“這是第幾瓶了？”
石頭慌忙接住白色小瓶，一臉喜色：“已經是第六百二十瓶了。”
“嗯，還不錯。”林暮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任務艱巨，還需繼續努力。”
說罷，再次向青銅爐中丟入一份材料，蓋上爐蓋，手掐法訣，《赤火訣》施展而出，一團淡白色火焰浮現爐底。
六百二十瓶歸靈丹！
這就是林暮這兩月來的努力成果。
自從靈草收獲之后，林父便再次在靈田中種上靈草。
林暮則開始著手煉制歸靈丹，一連兩月過去，才堪堪煉制出六百多瓶。
歸靈丹是二品靈丹，煉制過程更加復雜，以林暮如今筑基期的修為，也要費時不少。
剛開始，林暮五個時辰才能煉制出一爐歸靈丹，成功率也是差強人意，只能達到四五成左右。
一個月后，對歸靈丹的煉制更加熟悉，林暮的速度要提升不少，基本上三個時辰便能煉制出一爐，成功率也是突飛猛進，一下達到六成半！
如今兩個月過去，林暮的煉丹水平再有提升，手法更加嫻熟，控火技巧也有一定進步，現在煉制一爐歸靈丹，只需兩個時辰多點，成功率更是達到七成以上。
這兩月時間，石頭一直陪在一旁，看林暮煉丹。
他有意想學煉丹，見林暮一人煉丹如新辛苦，他也想幫林暮分擔一點壓力。
一直以來，都是林暮為他準備好一切，不論是丹藥還是法器，全都無需他掛心。以前，他可以說是有心無力，無法給予林暮太多幫忙。如今他已快成年，心思也更加敏感，總是這樣，什么都依賴林暮，他心中很過意不去。
這次他主動向林暮提起，要學著煉丹，態度非常堅決。
林暮勸解兩句，毫無見效，只能苦笑著答應。
煉丹的辛苦和花費，不是親身經歷，很難體會。
每煉制一爐丹藥，都要保持體內靈力不間斷輸出，神識還要時刻注意著爐中變化。往往一爐丹藥煉制下來，身心俱疲。
只是這些苦累，林暮從未提起，他早已習慣。
石頭或許只是一時興致，等嘗到其中苦累之后，自然會放棄這個想法。
林暮對此也并未太過放在心上，隨手丟給石頭幾枚包括《煉丹初要》在內的煉丹類玉簡，讓他自行學習。
誰想兩月過去，石頭竟然堅持下來。不但沒有放棄，學習興致反而更加盎然。
石頭從未叫過苦累，每日和林暮一樣，枯站在外面，林暮辛苦煉丹，他便在旁研讀玉簡，順便幫林暮將煉制好的歸靈丹收集起來。
他的心智極為堅毅，令林暮也不由得一陣暗贊。
兩月下來，石頭對煉丹已經有了初步了解，一些基本的煉丹常識全都成竹在胸，所欠缺的就是練手。
只是這注定會成為遺憾，短時期內，林暮還無法滿足石頭的愿望。
這次煉丹材料畢竟有限，林暮無法奢侈到，用珍貴的材料拿來給石頭練手的地步。
一個煉丹師的養成，完全就是靠材料堆積而成。
林暮手頭只有一千八百份材料，本就不夠，若是再讓石頭浪費一些，只怕要更加拮據了。
唯今之計，只能讓石頭繼續學習煉丹知識，練手只怕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行。
林父林母也未閑著，在林暮的苦勸下，每人拿著二百瓶歸靈丹，正在小屋里面苦修。
兩人皆是沒有靈根的凡人，沒有丹藥，修為進境異常緩慢。
如今丹藥供應充足，兩人的修煉速度快上許多，兩月苦修下來，修為已經直逼林暮，甚至已經超過石頭。
修為增長的代價就是大量的丹藥被消耗，兩人雖然剛剛筑基，但每天皆要服用兩瓶歸靈丹，兩月下來，兩人一共用去二百四十瓶。
這個速度，讓林暮感到一陣壓力。
隨著以后修為越來越高，消耗速度還會增加，若是四人一起修煉，這些丹藥根本不夠，遠遠不足。
沒有充足的丹藥，四人別說與御靈宗為敵，能否在大限來臨之前，突破到靈寂期，都是未知之數。
或許不用別人出手，四人就在時光的長河里，和其他修者一樣，帶著不甘，帶著留戀，被時光洗刷，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林暮不敢想象未來是何模樣，他只能盡力將眼下的事做好。
一拍爐蓋，又是三顆丹藥從爐中飛出，林暮拿出一個白色小瓶穩穩將丹藥接住，順手丟給石頭。
隨后又拿出一份材料，丟入爐中，開始煉制。
林暮面色疲憊，將最后一爐丹藥煉出，用白色小瓶裝好，丟給石頭。
收起青銅爐，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一連四月，林暮未曾做任何事，整日忙于煉丹。
一千八百多份材料全都被他煉制完畢，這個過程中的辛苦，非親身經歷，實在難以體會。
或許石頭會有一些感悟，這四個月，他常常站得腿酸，林暮卻仍舊一絲不茍，全身關注，小心翼翼地煉丹。這讓稍有懈怠之心的他，立即抖擻精神，陪著林暮一起站著。
師傅的辛苦要勝過自己幾倍，他都能堅持住，自己有何臉面坐下。這是石頭的真實想法。
林暮調息片刻，靈力恢復大半，精神也好上許多，疲憊減少大半，望著正在高興數著歸靈丹數目的石頭，林暮問道：“多少？”
石頭將所有歸靈丹清點一遍，笑道：“還有七百瓶。”
林暮面上露出一個笑容：“還不錯，成功率已經超過七成。”
四月時間，林父林母共用去四百八十瓶，如今還剩下七百瓶，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一千二百瓶了。
一千二百瓶！
這就是林暮四個月的努力成果。
林暮起身接過石頭遞過來的布袋，從中取出三百瓶遞給石頭，笑道：“這四月時間，你雖未動手煉制，但一直在旁觀看，我的煉丹技巧也都已傾囊相授，只待靈草再次收獲，便能讓你試著煉制。”
石頭將三百瓶聚靈丹收入儲物袋中，笑道：“多謝師父成全。”
林暮微笑點頭，石頭學習煉丹的初衷，林暮也能猜到一二，但他并未點明，他也的確需要一人來為他分憂。
若是石頭也會煉丹，林暮這次絕對不會如此疲憊，煉制時間也不會長達四月之久。
林暮向小屋中走去，還未走進，父母二人便從屋中走出。
兩人苦修四月，修為如今已是和林暮不相上下，輕易察覺到林暮的到來。
林暮笑道：“這四月苦修，爹娘的修為都進境頗多。”
林母面帶笑容：“服用丹藥修煉，進境就是快，比我們自己苦修可要強多了。”
林父也笑著點頭，問道：“這次共煉制出多少瓶？”
林暮笑道：“這次收獲還不錯，成功率已經超過七成，一共煉制出一千二百瓶左右，足夠我們修煉幾月了。”
林父卻沉吟道：“一千二百瓶，我和你娘用去五百瓶，還剩下七百瓶，這七百瓶若是四人用來修煉，頂多兩月有余，就會消耗一空。”
林暮心中一緊，父母也不傻，同樣看出丹藥的緊張。
林暮笑著寬慰道：“你們別擔心那么多，我和石頭是擁有靈根之人，即便是不服用丹藥，速度也慢不到哪去。這些丹藥，你們只管服用，先把修為提升上去再說。”說罷，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四百瓶歸靈丹，每人二百瓶。
林父林母二人站在原地，卻是并未伸手接去，林父林母對望一眼，林母眼圈一陣紅潤，道：“若是我和你爹不再服用丹藥修煉，這十二畝靈田足以供你和石頭二人沖擊到靈寂期。我們沒有靈根，卻能夠筑基，壽命已經多出一百多年，和一般凡人相比，已是天大的福分，我和你爹心中也已滿足。今后這丹藥就由你和石頭兩個服用吧，我們不想再成為你的累贅。”
林暮心中一酸，忙勸解道：“何出此言，如今丹藥是有點緊缺，但情況遠遠沒有你們想得那么糟糕，你們盡管安心修煉便是，誰敢說你們是累贅？”
“我們如今修為也已不弱，我明天就出去尋找地方。”林暮笑道：“這次我們時間充足，定要找一個無人居住的洞天福地，然后在那里隨便開墾出幾十畝靈田，也足以夠我們四人修煉所用。”林暮笑著安慰兩人。
林父卻道：“洞天福地如此稀少，稍稍有名的洞天福地，都被大小門派占據，我們又到哪里去尋找無人占領的洞天福地？”
林暮笑道：“有志者，事竟成。你們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出三月，我定會找到一個無人居住的洞天福地。你們現在先安心修煉，不必顧慮那么多。”
林母道：“若是你三月后還是找不到呢？”
林暮一愣，旋即堅定道：“不會的，我定要找到一處！否則，決不罷休！”
說罷不等父母拒絕，便將四百瓶歸靈丹交到二人手中。
林暮隨即在屋中打坐靜修，第二日便恢復到全盛狀態，和父母招呼一聲，林暮一下從旋月空間退出。
外面一片荒涼，雜草叢生，林暮望一眼坊市方向，便頭也不回向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