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瞟了歐巖一眼,見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
許寧靜的反應,蘇遇暖一絲不落的收進了眼中,但笑不語。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這么奇妙,又或者,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小暖,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不要生氣。”從歐巖房間里出來,許寧靜決定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蘇遇暖看她支支吾吾地樣子,笑著說:“問吧,我沒那么小氣。”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雖然時間短暫,可是她們之間已經有了值得信賴的友誼。
“就是…我想問你,你跟歐巖…真的是親兄妹?”
這個問題讓蘇遇暖始料未及,猶豫了半晌,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可以說的。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我的媽媽沒能跟我爸爸走到一起,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
而那件比較尷尬的事情,蘇遇暖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許寧靜跟歐巖真有緣分走到一起,那么那件事情就讓它塵封吧。
第二天,許寧靜幾人才用完午餐,便有傭人進來稟告說,莫斯伯爵一行人正在趕往城堡的路上,希望她能出去迎接。
聽到這個消息,許寧靜瞬間沒了胃口,將腿上的餐布扔在桌子上,冷笑了一聲。“迎接?這倒是新鮮了,看來今天是大陣仗啊。”
以往他們都是想來就來,今天竟例外地事先打電話通知,還讓自己出去迎接他們?
這群大叔大伯是吃飽了沒事干發撐吧?真是影響心情!
歐巖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粥,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們會攻其不備,你就不會出其不意?”
“我知道該怎么做,就是在你們面前抱怨一下。”許寧靜重新拿起餐具,既然他們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那自己干嘛要如他們的意?
“一刻都不要放松,不管在誰面前。”
“我知道啦歐老師!”
“噗!”蘇遇暖頓時噴出了一口水,“咳咳,那個…你們繼續說,沒事。”假笑了兩聲,趕緊拿起餐布擦自己滿是水的臉。
幾乎不說話的歐巖在遇上許寧靜之后,也逐漸朝著話嘮的方向上發展了。這個發現令蘇遇暖不知道是悲傷好還是開心好。
二十分鐘后,許寧靜帶著幾名傭人,規規矩矩地候在了城堡的大門外。
兩輛勞斯萊斯先后停在大門前,最先下來的是莫斯伯爵父子以及保鏢,之后便是普寧與他的還只有八歲的小兒子貝魯了。
“簡!”一見到許寧靜,貝魯便興奮地撲了上去。
吃力地接住他,許寧靜有些無語,她實在無法想明白,為什么這個加上今天才見過三次面的小男孩子會這么喜歡粘著自己。
揉了揉貝魯金黃色的小卷發,許寧靜將他放了下來,沖著來人微微一笑,禮貌地打起招呼。
“莫斯伯爵,奧特朗子爵,普寧先生,下午好。”
相比于以前每次見到的如同小獅子般張牙舞爪的她,現在的許寧靜看起來竟有幾分名媛淑女的味道。
莫斯滿意地點點頭,然后領著眾人跨進了城堡,許寧靜則禮貌地跟在這些長輩的身后,與奧特朗并肩而行。
“真是讓我吃驚,平時你可沒這么溫柔。”奧特朗忍住想吹口哨的沖動,語氣輕佻地對許寧靜說道。
“是嗎,那只能說你還不太了解我。”許寧靜的嘴角掛著迷人的弧度,笑著垂下了視線,似乎對奧特朗的夸獎很是受用。
這樣的許寧靜還真是見了鬼的好看,奧特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碰巧莫斯伯爵正在問奧特朗話,見久久沒有回應,便扭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奧特朗色瞇瞇地盯著許寧靜猛看。
“混賬東西!你在看什么!”莫斯伯爵氣得狠狠拍了他的腦袋一下。
奧特朗痛得直叫喚,捂著頭,生氣地沖他父親吼道:“您沒事打我干嘛!”
許寧靜強忍著心頭的笑意,臉上帶著猶豫的神情,上前一步,小聲說:“伯爵先生,子爵先生是在詢問我城堡管家的傷勢如何了,他覺得自己昨天有些過頭了,所以在跟我道歉呢。”
父子倆皆是一愣,沒想到許寧靜會用這種方式直接提出昨天的事情。
“沒錯啊,我就是想問一下那個管家怎么樣了,順便被妹妹道個歉。”順著許寧靜給的臺階下,總比實話說他是在看許寧靜的好吧?奧特朗捂著頭,一臉的委屈。
“伯爵先生,既然只是小誤會,說清楚就好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普寧站出來當和事老,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模樣。
“走吧。”莫斯狠狠剜了奧特朗一眼,轉身繼續向前。
“靜,怎么沒有看見你的中國朋友?”普寧看看四周,貌似無意地問道。
許寧靜疑惑地看著他,“您怎么知道他們的?”
普寧一愣,隨即干笑了兩聲,說:“自然是子爵先生說的。”說完便閉上了嘴巴。
“不如請他們一起用餐吧,正好可以互相認識一下。”莫斯回頭說道。
“這樣…可以嗎?”許寧靜有些遲疑。
“當然可以,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們認識一下也沒關系吧?還可以幫你看看,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交。”莫斯說得他自己就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擔心晚輩誤交壞人一樣,語重心長的樣子讓許寧靜覺得反胃。
幸好歐巖事先有交代,如果這些人要見他們兄妹倆,答應就好了。“那么我這就讓傭人去請他們過來。”
會客廳里,莫斯一進門便直接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許寧靜對此毫無異議,畢竟人家是伯爵。
一行人依次落座,許寧靜屁股剛挨著凳子,貝魯這個小家伙又湊到了她的跟前。“簡,我要跟你坐。”
“說了很多次了,是靜不是簡!”許寧靜感覺自己頭都大了,真沒看出來自己對小孩子是這么的有吸引力。
貝魯咬著手指頭,嘟噥了幾句,“有什么不一樣嗎?簡?”
對方是個土生土長的英國孩子,不能要求太多。許寧靜無奈地笑了笑,“隨你吧,愛叫什么叫什么。”
莫斯意味深長的看了普寧一眼,普寧不由得心里一緊。“貝魯,到這里來坐好,不能這么沒規矩。”
“幾位這次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呢?”許寧靜小心將貝魯放了下去,然后微笑著看著莫斯。
距離上次造訪,還只隔了短短的幾天時間而已,這些人就這么迫不及待?
“潘森管家怎么樣了?”莫斯并沒有直接回答許寧靜的問題,而是問起了潘森的情況。
他還真是有臉問,許寧靜暗自捏緊了拳頭,臉上的笑容愈加禮貌,“謝謝伯爵先生關心,只是斷了一根肋骨,過陣子就能出院了。”
她說得越是云淡風輕,心中的恨意就更濃。
“奧特朗下手是狠了些,這樣吧,就讓潘森在醫院里好好休養,醫療費用由奧特朗一力承擔。”
抿了一口香濃的紅茶,莫斯淡淡地說到。
明明就是他們做錯了事情,卻還擺著一副救世主的模樣。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會將潘森放在眼里,只怕自己在他們眼里也只是暫時具有威脅力的下等人罷了。
許寧靜深吸一口氣,才能保證自己心情平靜得下來。“那就先謝謝子爵了,潘森管家還有半年多的住院時間,就麻煩子爵先生多照應一下。”
她才不會客氣,依她的性子,她是恨不得讓奧特朗也住進醫院才好。
奧特朗端著杯子頓在那里,聽到莫斯帶著警告意味的咳嗽聲,這才不情愿地點點頭。
莫斯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然后又說道:“潘森管家在城堡這么工作了這么多年,這次又受了這么重的傷,干脆讓他休息一年好了。只是城堡這么大,沒個管家可不行。”
許寧靜聞言,暗叫一聲,“不妙”。
果然,莫斯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一個男人,然后接著說道:“冷安是管家學院優秀的畢業生,而且也是中國人,我想他可以暫時接替潘森管家的位子,打理城堡內外的事物。”
莫斯說完,那名叫冷安的男人站了起來,沖著許寧靜鞠了一躬,用中文說到:“許小姐,您好。我是冷安。”
如果不是莫斯突然提起這個人,許寧靜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她看著這個謙卑的男人,當他抬起頭時,許寧靜呆住了,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
“靜?你在干什么?”見許寧靜呆愣在那里,久久沒有說話,莫斯出聲詢問道。
一個激靈,許寧靜瞬間清醒過來。“你…你好。”
“怎么樣,這樣安排你沒意見吧?你可以先試用一段時間,如果覺得不滿意再更換也沒關系。”莫斯考慮得甚是周全,許寧靜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只是安排這么一個人來到自己身邊,他們打得是什么主意?
許寧靜淺淺一笑,感激地說:“伯爵先生幫了我的大忙,我怎么會有意見。冷安是吧?那你今天起就是城堡的管家了,直到潘森出院。”
“我會盡力做好。”冷安再次鞠了一躬,然后退回到原來自己坐的地方。
“小姐,歐先生跟蘇小姐過來了。”
門被打開,歐巖推著蘇遇暖緩緩走了進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