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蘇遇暖猛地揮開他的手,轉身背對著他。
她的臉色很蒼白,身子也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著。
為什么?遲玄也是這樣說,歐巖也是這樣說?而且都會拿事情來威脅她?
為什么?她蘇遇暖看起來難道就是那么隨便的女人嗎?
做這個的女人做那個的女人,她和那些酒吧里出來賣的女人又有什么區別?
為什么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啊,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看她氣得發抖,歐巖并沒有打算去安慰她,而是說:“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期限是三天,三天之后,給我你的答案。”
說完,歐巖便越過她離開了。
待他走后,一直躲在廚房里的王嬸才從里面出來,然后小跑著到蘇遇暖身邊,擔憂地問道:“丫頭,你們吵架啦?沒事吧?”
聽言,蘇遇暖的身子緩緩地滑下,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王嬸嚇了一大跳:“丫頭!”忙跟著蹲下身去查看,“你怎么了?”
本來以為歐少爺頂多就是說她一頓,而丫頭最多氣得罵他幾句就是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丫頭居然氣成這樣,歐少爺到底說了什么,把丫頭害成這樣。
蘇遇暖搖著頭,一邊閉起眼睛一邊說:“王嬸,你現在什么都別問我,讓我靜一會兒好不好?我想自己單獨靜一會兒。”
說著,蘇遇暖掙扎著坐起身,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樓上走去,一路上幾乎都是扶著樓梯扶手走的。
王嬸看得焦急,可是又不知道上前該說什么,現在她這個樣子,恐怕自己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的吧?
想到這里,王嬸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們這些年輕人。
本來以為歐少爺年輕又有錢,人長得又帥,應該會丫頭喜歡的對象啊,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根本就是歐少爺一廂情愿,人家丫頭根本對他沒有興趣。
看來丫頭的心里已經有了人了,說得也是啊,人家丫頭都是懷孕的人了,怎么可能會心里沒有人呢?她真是笨!之前她一直都不開心,肯定是在想這些事情啊,她卻還想著撮合她和歐少爺。
可是現在看來,還是不要撮合的好了,歐少爺那恐怖的樣子,萬一以后真的成了,天天來這兒,那她豈不是天天要看他那張黑臉了?
想到這里,王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三天?
三天的時間?
又是三天,該死!
蘇遇暖一進自己的房間就將自己藏進了被窩時,然后躲在被窩里自己偷偷地掉眼淚。
她到底要作何選擇?為什么等待她的都是無盡的選擇,遲玄是,歐巖也是。
想到這里,蘇遇暖閉起眼睛,無盡地流著淚水,卻沒有說話,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放在枕頭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睡夢中的蘇遇暖被吵醒,臉上還掛著末干的淚痕,她看了一眼那在黑暗中發出亮光的手機,沒有理會。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去接電話的,因為怕會接到自己不想接的電話。
可是手機就像奪命連環彈一樣響個不停,停了又響,無奈,她只好伸手去拿電話。
手機屏幕上并沒有顯示名字,只有一串數字,蘇遇暖一看到那串數字之后心里便響起了一個名字。
手一顫抖自己的手就差點拿不穩手機,這個手機號碼她就讀過兩次,就已經把它熟記于心了。
可是…他不是去旅游去了嗎、現在不是應該在巴黎嗎?怎么會在這晚的時間點打電話給她呢?
想到這里,蘇遇暖將手機擱下,并沒有接他的電話。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停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聽著那熟悉的旋律,蘇遇暖嘆了一口氣,又重新拿起手機,看了半晌準備接電話的時候,鈴聲卻聽了。
手機屏幕上只顯示了五個末接來電,全部都是同樣的號碼。
蘇遇暖在等著他再一次打電話來的時候,可是卻終究沒有等到,手機的電量慢慢地變黑。
五個電話,這也就是他的極限了吧?
蘇遇暖想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她還祈求什么呢?他現在是別人的末婚夫,正和末婚妻甜蜜地旅行呢,關她什么事?
想到這里,蘇遇暖重新放下手機,拉好被子,看著天花板發呆。
看著天花板沒一會兒,一陣陣睡意便卷襲而來,蘇遇暖眨了眨眼睛,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的大中午,王嬸上來敲她的門,她才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外面下著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下來,看到這一幕,蘇遇暖連衣服都沒披都直接撲到窗邊,看著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了下來。
地上只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看來…這雪是今天早上剛下的吧?
沒想到,冬天真的來了,一下雪,天氣又會變得更冷了吧?
王嬸見她連衣服都沒有穿,趕緊拿來一件大衣往她身上蓋著,一邊責怪道:“丫頭你起來都不披件衣服嗎?這天都下雪了,再不穿小心冷死。”
蘇遇暖從小就特別喜歡雪,一下雪她的心情也變得美麗了,雖然知道會很冷,可是她就是很喜歡,雪的純凈無暇,潔白美麗。
拉緊了王嬸給自己披的衣服,蘇遇暖沒有說話,只是打開窗,然后將手伸了出去。
她攤開了手掌心,乘著窗外飛飛揚揚的雪花,幾片雪花落到她的掌心里,蘇遇暖的嘴角露出微笑,然后將手收了回來,合起掌心,讓那幾片雪花融化在她的掌心。
“終于下雪了…”
看到這里,王嬸瞇了瞇眼睛,也跟著她看向窗外,忽然覺得這漫天的雪花變得好看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何。
直到一股冷水朝這邊吹來,幾片雪花飛落在王嬸的臉上,涼了她的臉頰她才回過神來,忙伸手將窗戶給關上,將蘇遇暖拉離窗邊。
“你看看你喲,這么冷的天還站在窗邊吹風,身子要是著涼了怎么辦?趕緊穿多點衣服然后刷牙洗臉下樓吃飯。”
聽言,蘇遇暖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看向王嬸,輕聲問道:“今天歐巖有來嗎?”
“歐少爺今天沒有來。”說到這里,王嬸也笑起來:“這樣才好,我這幾天都快被歐少爺嚇死了,天天擺著那張黑臉,特別是昨天,真的…”一邊說著,王嬸注意到蘇遇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便趕緊住了嘴,說:“看我,都忘了要緊事了,你趕緊洗一下臉,然后下樓吃飯啊。”
說完,王嬸便出去了,蘇遇暖站在原地發呆沒有動。
他今天沒有來…
那就說明,他昨天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他真的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讓她考慮,那么是不是代表三天后她真的要做出答案了?
不過…這也影響不了自己的心情了,因為今天是下雪的日子,是最特別的日子。
媽媽曾經說過,生自己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的,出生的時候,正好逢著冬天的第一場大雪,所以…以后冬天的第一天下雪的日子就是她的生日。
這是媽媽苦難的日子,也是自己的出生日,不管怎么說,都是美好的。
想到這里,蘇遇暖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漱一番后給自己換上了最喜歡的白色白衣,然后披上了大衣,再卷上自己最喜歡的紅色圍巾,然后將頭發全數放下,戴上一個白色的帽子,換了鞋子便下了樓。
王嬸看到她這身打扮的時候愣在原地看著她半晌才回過神來,眼中充滿了驚艷,驚呼道:“丫頭你今天穿這么漂亮干什么?”
聽言,蘇遇暖走到王嬸面前轉了一圈,微笑地問道:“好看嗎?”
“好看!”王嬸也跟著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她的頭,“下雪是值得這么開心的日子嗎?”
“當然。”蘇遇暖轉著圈,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仿佛昨天那個哭成淚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王嬸,你知道嗎?我就是冬天下的第一場雪的那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所以…以后每年冬天下的第一場雪,那天…就是我的生日。我記得我媽媽生前最喜歡像我這樣穿衣服了,總是一件白色毛衣和鮮紅色的圍巾,再戴上白色帽子。”
說著,蘇遇暖回憶起來,她很小的時候,在母親還沒有病倒的時候,一到冬天,她總是會穿著白色的毛衣圍著紅色的圍巾還戴著白色的帽子,一身雪白地站在雪地里陪著她打著雪仗,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長大之后,蘇遇暖為了回憶自己的母親,所以每個冬天下雪之后都會這樣穿,因為那是母親最喜歡的。
想到這里,蘇遇暖不自覺地微笑,她不記得,那時候的母親也是一頭飄逸的長發,不拉不燙不染,就這樣披散著,在風中飛揚著。
聽到這里王嬸這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開心了,便笑著問:“原來下雪的第一天就是小丫頭的生日啊?怪不得你今天早上起來看到雪會這么開心呢。”
聽言,蘇遇暖臉上的笑容逝去,然后斂下臉說:“其實…我出生的這一天并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可是我卻知道,下雪是母親最喜歡的日子,我生日的這一天也是她最開心的日子,所以…”她不想難過,她知道母親會在某個地方看著她的,所以…她不能難過,一定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