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危險決定
鶯兒心里難過，她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最近一段時間來，鶯兒經常頭疼、頭暈，總是有強烈心悸感覺，還時常感覺到痛苦，那種痛苦并不是任何器官或部位不舒服，而是來自靈魂深處。鶯兒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像靈魂是一個被充滿氣的氣球，而這個氣球還在不斷輸氣。
對此，鶯兒非常害怕，她已經有預感了，自己或許撐不了幾天。鶯兒知道是自己怪病引起的，這種病沒有辦法醫治的，她不想讓少爺擔心和苦惱，偷偷忍受痛苦，沒有說出來。
她始終有一種期待。
或許…或許過幾天就會自己好了！
鶯兒沒有想到，病情非但沒有好，反而還出現惡化，甚至讓她暈倒。若非沐云剛好在身邊，鶯兒有可能已經丟掉了性命。
沐云把一個特質小背包交給：“這里面有幾十支特別煉制的藥劑，今后每天起床和睡前，一定要喝記得喝藥！雖然沒有辦法治好，我想會有一點改善作用。”
鶯兒把包掛在身上，小臉露出樂觀天真笑容，“雖然藥水難喝，但鶯兒一定乖乖聽話準時喝藥的，有少爺的藥，我一定會好起來的，變得比以前更強壯！”
沐云捏了你女孩臉蛋，罵了一句：“小傻瓜！”
死神之體，又豈是幾支普通藥劑能改善的？鶯兒不想讓自己擔心罷了。
秦月推門回來了，滿頭大汗急匆匆的說：“壞了！壞了！外面大亂了！”
“怎么回事？”
“全鎮都在瘋傳，半獸人要打來了！”
沐云聞言頓時一怔，立刻跟著秦月出門，白松鎮果然亂成一片，滿大街吵吵鬧鬧的人。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做出一副準備逃難的樣子。
“戰爭爆發！”
“半獸人大軍要打過來了！”
“大家快逃命吧！”
沐云趕緊打聽，從商人、傭兵、居民得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消息。霜凍高原有動作，本次發起戰爭，幾乎是百年來，最為浩大一次！
這次與狼騎兵不同！
半獸人大軍出動了！
各城各鎮損失情況尚不明確，不過根據可靠消息，六百里外的磐石鎮，已經徹底淪陷了！
白松鎮沒有鎮長，沐云趕緊出面，讓傭兵和士兵維護秩序，禁止趁亂打劫，同時安頓居民，讓他們回到家里呆著。全城武裝力量都用來堅守城墻，大量征召農兵，做好守城準備，派出偵察兵，搜集附近情況。
“磐石鎮怎么會淪陷？”
“前線哨站是干什么吃的！”
一位軍官回答說：“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前哨站好像被重金買通。半獸人南下時，前哨站沒有做出警示，磐石鎮在毫無準備情況中受到襲擊！”
沐云非常吃驚，因為這不像是半獸人族的風格！
事情嚴重了。
半獸人族軍隊浩浩蕩蕩沖擊之下，邊緣地區將蒙受巨大浩劫，即使到白城避難也無法確保安全！
雖然半獸人氏族各自為戰，猶如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半獸人的軍隊戰斗力，卻是不容忽視的！半獸人單支一旦過萬，第一線村鎮基本就要被舍棄了！
“有一封信！”
“是從北邊托人來的！”
一個士兵送上一封信箋，白松鎮沒有鎮長，沐云就替代接收了。
誰會從北方寄信過來。
寫信人署名處，赫然寫著“風中眠”三個字。雪城的風中眠，有著風雪劍圣的稱號，號稱銀雪域第一武道強者。大約兩個多月前獨自前往北方，從此就杳無音信了。
霜凍高原動靜巨大，風中眠一定是偵查到什么情報了！
沐云把信打開，字跡狂放不羈，頗有風中眠的風格。其中具體講述兩個月，風中眠在霜凍高原觀察到的半獸人族的變化，其實半獸人族，不像想象中積貧積弱。
雖然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半獸人饑民，餓著肚子，光著身子，用木棒，石頭，跑到人族城鎮搶食物和生存資源。
這些都是沒有實力的小部族而已！
著名八大氏族，通過放牧、打獵，占據肥沃河流地區，經過幾百年的休養生息，人口規模普遍達到幾十萬人口，甚至上百萬人口。
猶如一顆顆炸彈！
人族生活的沃月平原，已受到嚴重威脅！
半獸人全民皆兵，若是發起戰爭，沃月平原一定會受到巨大沖擊。
兩三周前，八大部落有動作了，大規模的半獸人集結，浩浩蕩蕩向南邊去了。從軍隊集結速度和整齊程度，不難看出來，半獸人對南下早就準備很久了，狼騎兵事件是一條導火線！
更可怕的是！
風中眠偵察到，八大氏族在嘗試接觸，準備形成一個聯盟！
沐云倒吸一口涼氣。
半獸人會被人族壓制，最主要原因是內部不穩，常年互相征戰殺戮，八大氏族要是團結起來，那會是一股足以對北地聯邦造成沖擊的力量！
當侵略趨勢形成，立刻就會引起連鎖反應，無數小氏族小部落，一定會追隨大勢，加入浩大動亂中，爭取在戰亂里，多搶奪搜刮一些人族財富和資源！
沐云繼續看下去。
風中眠在八大氏族之外，又發現一個不知名的半獸人氏族！
沐云猜都不用猜，這多半是指“地獄之歌”氏族。
這個氏族勢力甚至超過八大氏族，卻幾次嘗試阻撓南征，擺出一副并不支持攻打人族的態度。
這就奇怪了？
這件事情完全是地獄之歌引起，既然地獄之歌不主張進攻，為什么讓格爾來呢？
狼騎兵滯留月余，沒有援兵出現。沐云早就懷疑“地獄之歌”在舉棋不定，或者意志不能統一。格爾奪取鎮子失敗，柳如風被殺死后，讓反對派就占據優勢，地獄之歌做出不參戰的決定。
格爾卻以自己戰死，挑起其他半獸人氏族的戰火。
沐云打開抽屜里，從里面取出一張粗糙的羊皮紙。
這是沐云擊敗狼騎兵的慶功宴，當晚回去途中，意外得到的邀請信。地獄之歌氏族請沐云去做客，寫信人特別說明，這是一次正常友好的邀請，賭上地獄之歌的榮譽，不會傷害任何友好來訪的客人。
落款名字——“格羅姆地獄之歌”。
這又是一個“錘之王”的后裔！
沐云沒當一回事。
半獸人賭上榮譽的承諾，或許有一定可行度。霜凍高原上又不止一個半獸人部落，霜凍高原本身就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沐云不會吃飽沒事，因為半獸人一封信就去冒險涉足無人的荒涼地區。
紙翻過來。
背面是一幅高原地圖。
沐云眉峰微微凝結，陷入思考當中，大約過幾秒鐘。
“叫孟虎來！”
“是”
孟虎來到書房。
沐云問：“傷勢恢復如何了？”
孟虎渾如刷漆的眉毛一挑說：“這點傷算個屁，兩天不用就能治好！這一次戰斗受益匪淺，我的真氣即將突破到30星了！”
“那就好！”
沐云閉嘴不言，眉頭微鎖著，像在權衡什么事。
孟虎見此以為沐云得知關于半獸人南下，正在擔憂這件事情，立刻開口說：“現在邊緣地區不安全，你不干脆到雪城去吧，雪狼傭兵總部就在那里！”
沐云搖搖頭，隨后把風中眠的信交給孟虎說：“有一封重要情報，抄幾份交給不同人，以不同路線送前往雪城，總之一定交到領主手里，不得有誤！”
風中眠信中，有半獸人動向和數量，是非常重要的軍事情報，人族針對性布局防御能大大減小損失。
“那你呢？”
“我另有想法。”
“是什么？”
“上霜凍高原一趟！”
孟虎兩眼一凸，愣住數秒才說：“喂，你是在開玩笑吧！”
霜凍高原是人類能去的地方嗎？
沐云把地獄之歌的邀請信遞給他，孟虎接過來掃幾眼，表情漸漸地凝重起來：“這不比妖魔洞冒險，如果上去了，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沐云背著手，目光平靜地說：“我知道。”
沐鶯兒身體情況非常糟糕，最多就剩三四個月時間，沐云要是找不到其他的解決辦法，最后還是會上霜凍高原的，這聽起來非常瘋狂，當為救鶯兒，沐云愿意瘋狂一把！
更何況現在情況特殊，從掌握情況來看，地獄之歌似乎不想發動戰爭，沐云要是能給足籌碼和好處，或許就能說服地獄之歌，拉攏一支強有力的隊友，牽制住八大氏族。
戰爭不會爆發！
沐云就能帶著鶯兒、秦月在銀雪域過一段時間太平日子。
其實霜凍高原人口密度非常小，有鬼面在身邊保護，還是有一定安全保障的！
孟虎見沐云心意已決，突然哈哈笑兩聲，“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我也想上霜凍高原上看看，那里的天空夜晚，哪里的日出日落，究竟與沃月平原有啥不同！”
沐云回頭說道：“這一次你就不必要參與了！”
“我孟虎向來坐言起行，絕非收取傭金卻不做事的人！”孟虎態度堅決，斬釘截鐵地說，“那一塊價值千金的寶骨，足以支付本次冒險的費用了！我是一個傭兵，自然要遵守職業道德！”
沐云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孟虎拳拳服膺，是一個抱誠守真的血性漢子。
沐云也不是矯情之人，雖然有強大的高級尸巫鬼面，但是缺少一個強力的護衛，孟虎真氣接近30星，是準大武師的高手。有孟虎貼身保護，外加強大的鬼面。只要不被半獸人盯上，基本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去準備了！”
孟虎去準備裝備。
沐云小鎮維護工作，全都交給軍官去做。這一趟霜凍高原之旅，沐云不太想帶二女去，但又不放心留在小鎮上，因為到處都是半獸人，誰知白松鎮什么時候會被攻破！
因此，沐云把想法告訴二女。
當經過一系列震驚。
秦月很快就反應過來，“別說了，這么有趣的旅行，我要是錯過就不叫秦月！”
鶯兒得知情況后，偷偷地流淚，她知道，沐云會去那么危險的地方，絕大多數原因都是為了她。
為此，鶯兒非常內疚。
沐云為了幫助她，使自己陷進一個極端危險環境里，這是鶯兒最不愿意見到的事情。她寧愿死去，也不希望沐云受到傷害啊！
沐鶯兒平時非常乖巧聽話，此次卻態度堅決，表示如果要去，那就一起去。因為身體非常不穩定，自己隨時會丟掉性命，而沐云又在窮兇極惡之地冒險，她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
沐云思量再三都同意了。
秦月好歹是17環術士，多少有點本事，鶯兒身體狀況不穩定，沐云不放心單獨丟在小鎮。另外，鶯兒在生命受到威脅，或者有劇烈情緒變化時，能爆發出非凡的強大力量，雖然對身邊的人非常危險，有時卻也能讓人化險為夷！
孟虎準備好，四人低調出發。
“先等等，我們為你準備一件禮物！”孟虎臨走前，送一件紫黑色背心遞給沐云：“這代表雪狼傭兵的心意！”
沐云撫摸背心一陣，“這是撕裂魔之皮制成的？”
“不錯，非但能御寒，防御效果也不錯！”
“多謝了！”
沐云把撕裂魔背心穿到身上，非常緊身柔韌，有效抵擋寒冷。撕裂魔背心經過藥水浸泡，外加法術處理和加工。雖然軟皮甲不能抵擋鈍器或重武器，卻能有效抵擋利器攻擊，特別是箭矢。
里面穿著撕裂魔背心。
外面穿著棉袍。
符箓、藥劑夠數，準備一些充當食物的七草丹，這樣就能出發了！
因為身份特殊，沐云離開不能引起注意，否則會造成恐慌。四個人在傍晚的時候，偽裝離開鎮子，騎著一批喂養好的雄壯西原龍鱗馬，一路向著北方而去。
從白松鎮到霜凍高原有240公里之遠！
雖然西原馬的耐力和體力非常出色，卻也需要3天左右時間才能抵達，100公里內尚且能找到歇腳村莊或狩獵營地，有房子提供過夜，還能喂養馬匹，100公里外就需要風餐露宿，
旅途非常遙遠，也非常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