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淪陷
沒有一點征兆！
鶯兒當場暈倒了！
那剝殼雞蛋似的白嫩肌膚上，突然出現大塊大塊黑斑，一絲絲黑色氣息彌漫出體外。沐云趕緊扶起鶯兒，掏出一支熒光藥劑讓她喝下去。
效果不明顯！
鶯兒癥狀沒有減退！
為不引起外人注意，沐云把鶯兒抱到修煉室里去。
“秦月，快幫我煉藥！”
沐云又用幾種凈化類藥劑，再以光系法術輔助，一番手忙腳亂，終于阻止繼續惡化，卻也沒有取得治愈效果。鶯兒體內被黑暗能量充滿，鶯兒要是撐不過去，會有生命危險。
大約一個小時才開始好轉。
鶯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到大家，立刻驚訝問：“好奇怪，你們怎么都在看著我？”
“笨丫頭，你剛撿回一條命啊！”
秦月都快虛脫了。
鶯兒卻懵懵懂懂，沒精打采的，搞不清楚狀況。
“啊，我不是在睡覺嗎？”鶯兒以為像平常一樣在床上睡醒，結果發現并不在臥室里，暈倒前的記憶慢慢恢復，她想起來了，立刻一驚就要坐來，胳膊卻像面條一樣軟綿綿，沒有一點力氣，“少爺，我…我是不是又發病了？”
這是一種病嗎？
秦月、納蘭燕顯然不信。
沐云摸著鶯兒額頭說：“你感覺怎么樣？有什么變化嗎？”
“我不太舒服，沒有力氣，頭很暈，還想吐。”鶯兒小臉雪白，沒有血色，非常虛弱，讓人非常心疼，但是她又發現什么，驚叫起來，“啊！少爺，我…我的法力漩渦變成5環，快要到6環了！”
秦月瞠目結舌，好像發現新大陸：“不會吧！”
“這不是病，是一種普通人沒有的特殊體質。”
沐云見隱瞞不住，只好做出解釋，不過沒有死神之體具體說出來，只是描述成一種會產生大量能量的特殊體質，因為產生能量過強，隨時會對生命造成威脅。
納蘭燕恍然大悟說：“家族在民間收集過特殊體質、特殊血脈之人，全都受到特別培養和保護，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但是，鶯兒這樣會對自己生命造成威脅的體質，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秦月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糟糕，“我覺得不一定是壞事。只要找到克制的辦法，鶯兒借著這股力量，實力提升起來，恐怕比任何天才都輕松。所以，鶯兒別有負擔！”
納蘭燕問：“有辦法改善嗎？”
“這一種體質想改善，難度怕是很大。”
沐云擰起峰眉，有一些愁眉不展。
鶯兒不到16歲！
她一定比歷史記載的任何死神之子都強，現在以目前情況來看，恐怕很難支撐到覺醒的一天了。因為力量的提前釋放，讓鶯兒生命受到巨大威脅，若非沐云剛才現場，鶯兒說不定已經香消玉殞了。
“我會死嗎？我舍不得離開少爺…”
鶯兒覺得自己命不長了，非常失落和害怕，可憐巴巴的看著沐云。
納蘭燕替她難過，立刻詢問道：“有什么藥或方法能改善？若能幫上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用其它辦法，怕是時間不夠了。”沐云遲疑幾秒說：“不過，我聽說霜凍高原上會產生一種蘊含強大力量的泉眼，被高原種族奉為圣泉，如果能得到圣泉之水，一定就能很好壓制和調理鶯兒體內的力量。”
納蘭燕黛眉緊皺起來：“霜凍高原上的東西，即使是納蘭家族也很難弄到手，何況是被奉為圣物的泉水，這恐怕…”
不是納蘭燕不愿意幫忙。
雖然她想與家族斷絕關系，但如果真有東西能救鶯兒，她也是愿意出面的，求家族幫忙。
只是圣泉之水…難度未免太大了！
一支大軍去也未必能取到。
沐云的推測，三個月時間左右，鶯兒就會有性命之憂，普通藥水或法術起不到什用，最多把時間推遲一點點。
“少爺，別擔心。”鶯兒怕沐云會去做傻事，趕緊坐起來，露出一個笑臉：“你看，我已經感覺好多了！沒有那么嚴重，我現在還能做晚飯呢！”
沐云捏捏鶯兒臉說道：“好啦，別逞強了，給我老實躺著！”
鶯兒倔強著小臉說：“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就送一件禮物給你。”
“啊，什么禮物呀？”
“我準備編纂一套關于暗能量的知識。我不太喜歡出風頭，不如與《沐鶯兒筆記》一起出版！這樣保證能火遍銀雪域，甚至整個北地聯邦！你剛剛開始學習術道，基礎知識沒學完，法力就已經不錯了，日后就主修黑暗法術領域吧！”
秦月聞言覺得非常吃驚：“你不是研究光能量嗎？為什么對暗能量也有研究？”
沐云臨時編一個理由說道：“因為早就發現鶯兒的特殊體質，所以同時研究光暗法術，開始抱著以光系的凈化屬性去中和黑暗能量的想法，但是后來又發現，光暗是互相克制。當暗能量過強，反而就會吞噬光能量。我就在想，既然無法改變體質，為什么不主動順從，征服這股力量呢？”
秦月震撼的說：“你就進行暗能量的研究？”
多少大師、著名術士，苦苦研究幾十年，不能在新能量領域取得突破。
沐云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如此簡陋的環境里，居然有能力探索新能量，這是何等的壯舉，如果這樣都能出成績的話，全大陸的術士都該去跳樓了！
因為與沐云共同活在一片藍天之下，真是太丟人了！
“少爺…”
鶯兒緊咬嘴唇，眼睛里涌出一團水霧，晶瑩淚珠忍不住溢出眼眶，撲進沐云懷里哭泣起來。她被感動的稀里糊涂，萬萬沒有想到，表面渾渾噩噩的沐云，其實私底下為她做這么多事。
“別難過，別擔心！”沐云輕輕拍拍鶯兒的背，一臉輕松的說：“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有多難，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我要你像平常一樣，開開心心的，別為這些事煩惱！”
鶯兒緊緊抱住沐云，感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只顧著掉眼淚。
納蘭燕眼角都濕潤了。
一個從小缺乏親情她，何曾體驗過這種幸福，鶯兒有著致命的體質，她是不幸的，卻又比千千萬萬的人幸運千倍、百倍！
秦月趕緊問道：“你對暗能量研究有多少？”
沐云非常自信說道：“你比想象中要多！”
如果換成其他差不多年紀的人說出這種話，秦月非上去先抽兩耳光不可。但沐云說出來，她信！
“幫我照顧鶯兒。”
沐云用整整一個下午，最終起草完成一篇叫做《暗能量運用與研究》的學術文章。
雖然是非常基礎低級的暗能量知識，但是沐云寫的非常詳細，不像上一次寫光能量知識時，那么故意粗糙化了。
結果才剛剛寫完。
秦月就興沖沖跑過來：“先借我看看！”
結果整整一個晚上，她的房間燈都沒關，第二天上午，秦月也沒有出門。大約到中午時候，因為納蘭燕必須回白城了，沐云只要闖進去，要回自己的作品。
當幾人見到秦月的時候都嚇一跳。
秦月其實一個比較復雜、表里不一的人，雖然性格里有點暴力狂傾向、骨子里也是一個喜歡冒險，非常不安分的人。平時出現在外人面前，永遠戴著知性的黑框眼鏡，頭發梳理整整齊齊，衣服都一絲不茍的冷艷教師摸樣。
此時此刻。
秦月形象全無，紅色頭發就像雞窩一樣，兩眼通紅，布滿血絲，衣服也亂七八糟，衣領被打開，光滑嫩白峰巒，包括深深溝壑，全都顯露在人面前，猶如剛被強暴過一樣。
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秦月覺得已經被沐云強暴了，這一晚上她都處于高度亢奮和緊張狀態，幾乎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納蘭燕把原稿拿走了，幸虧秦月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又摘抄一份。
這片學術文章一定會引起轟動！
它真的太驚人了！
“鶯兒身體好一些，不過還需要調養。”納蘭燕走的時候，讓小雪從馬車上拿出一些芝類、參類的珍貴補品，留給鶯兒補補身體，“那么，我們就告辭了，期待你們早日來到白城！”
沐云輕嘆一口氣。
轉身回到屋里。
他會公布暗能量研究，其實并非心血來潮。
鶯兒體質早晚會曝光，現代人觀念普遍認為，暗能量是妖魔族才能用的能量。
這個特殊的歷史時期，難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故意把鶯兒歸為妖魔一類，現在先以沐鶯兒的名義發布研究成果，先奠定好暗系框架，算是未雨綢繆，為沐鶯兒鋪好路。
數天時間里，沐云閉門不出。
一天到晚修煉外的時間，全用在指導二女。
秦月是17環術士，沐云是11環術士，鶯兒也是5環的學徒了。
秦月的天賦非常高，外加沐云的指點，進步起來十分神速，未來成就肯定不低。鶯兒有死神之體關系，根本不用擔心力量，反而要擔心力量過強的問題，因此沐云對鶯兒，主要以理論教學為主，特別以黑暗系為主，沒有指點什么修煉方面的知識。
沐云想找其他辦法，解決鶯兒體質。
第四天的時候，一件大事發生了。
六百里外，磐石鎮！
磐石鎮是石城管轄之下的一座城鎮，石城與白城是平級的城市，人口都達到近三百萬。磐石鎮與白松鎮的規模比較相近，磐石鎮的礦場資源豐富，每年都能開采出大量金屬礦石，事實上石城是附近千里的城市當中，軍器制造行業最發達的。
磐石鎮的城墻非常厚實高達，駐軍是白松鎮一倍，武器裝備十分精良，作為重要的資源產地，自然受到石城的重點保護。
這是一個星光暗淡的寂靜夜晚。
城墻士兵在城墻角臺里生一團火取暖，雖然春天已經來了，夜晚依然冷得要命，特別是大風的天氣。
“這種鬼天氣值班真是要了人命！”一個大胡子士兵把酒壺塞給隊長，“老大，來一口暖暖身子吧！”
守城隊長是一個黝黑大漢，瞪大胡子一眼：“在值班時候帶酒，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大胡子哈哈笑道：“這種天氣是能稍微通融的嘛！”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怪聲響起。
大胡子靠著墻聽得清楚，覺得有點奇怪，手里握著酒壺，站起來探頭砍去。
噗嗤！
眾人眼睜睜看著，一把明晃晃的短斧嵌在大胡子臉上，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晃蕩幾下，倒在地上。
“敵襲！”
一聲凄厲的喊叫，從隊長口里不自覺發出來，抓起盾劍就站起來，一個高大身影從墻外撲來，撞在隊長盾牌上，隊長鋒利長劍刺穿對方身體，讓對方直接軟了下去。
鮮血濺在臉上！
隊長來不及擦一把，甚至來不及抽出劍，又一個高大身影跳出來，一把重錘重擊在腦袋上，隊長在倒下去之前，看清楚對方的模板。
半獸人！
是半獸人！
刺耳鐘聲被敲響！
整個城墻陷入混亂當中，士兵們手忙腳亂跑到城墻上面，農兵幫忙運輸箭矢并且點燃烽火臺，火光照亮周邊情況，外面全都是半獸人占領了，黑壓壓一大片！
第一波箭矢雜亂無章的射出去，尖嘯聲充滿夜空，根本不知道有沒有射到目標。
“咚咚咚！”
鼓聲響起了！
半獸人頂著巨大盾牌，飛快抵達城墻下，開始攀爬城墻，士兵們激烈抵抗，但是襲擊太突然了，戰斗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幾十個半獸人先鋒殺到城頭上面。
“火油！”
“放火油！”
燃燒的熱油潑灑下去，戰場彌漫其焦爛惡臭的氣息，一群半獸人變成人形火球，慘叫尖嚎著在地下打滾。
“咚咚咚咚！”
死亡沒有嚇倒半獸人，反而激起兇性，鼓聲變得急促，半獸人步伐明顯加快，怪叫聲此起彼伏，猶如一群可怕的狼群。大約二十個半獸人，推著一根巨大撞木，重重地砸在城墻上。
城墻撞開了。
“嗷！”
半獸人歡呼高喊著，猶如一群兇殘嗜血的惡狼，化作一條洪流沖進磐石鎮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半獸人的數量太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幾分鐘后。
城樓上的旗幟被一個半獸人砍斷，換上獸皮縫制的巨大戰旗，那是一把燃燒的巨刃圖案。
這是八大氏族之一的火刃氏族！
磐石鎮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