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鐘青露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地看著沈石,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原來你…你也是這樣看我的?”
沈石啞然無言,過了片刻后強笑了一下,道:“青露,咱們有一說一,你現在很好,但是當年…”
“不要說了!”鐘青露忽然大聲打斷了她,不知為何,眼眶卻有幾分微紅了,剛才與鐘青竹爭吵,與孫友問話,她雖然看得出來氣到了極處,卻從未有過傷心哭泣的跡象,但是此刻卻仿佛心頭忽然崩裂一般,明眸之中似有水汽浮起,然后緊咬著牙關定定地看了沈石一眼,猛地一跺腳,竟是一言不發地直接轉身,跑向那個洞穴出口的通道,沖了出去。
一股寒徹骨髓的寒風,仿佛也隨著她的身影從洞外猛地吹了進來,讓這洞中的人打了一個寒顫。
山洞之中人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眾人才猛地反應過來,沈石身子一震大叫了一聲青露,也跟著追了出去,甘澤與孫友也是連忙跟了上去,沒過片刻,這原本熱鬧而溫暖的山洞里,居然便只剩下了兩個人,而那股暖意也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幾分寒冷之氣,甚至就連那股點燃的篝火都看去變得有氣無力了。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山洞外頭那幾個男子著急的呼叫聲,似乎正努力在那么大的風雪中尋找鐘青露,而在安靜的洞穴里,鐘青竹與永業二人隔著火堆站著,兩人的目光掃了過來,對視了一眼。
鐘青竹臉色平靜,緩步走到了那堆火焰旁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旁邊兩根木柴添了進去。火舌漫延而來,在新的新柴上燃燒著,很快的,火焰便重新明亮起來,這個洞穴之中似乎又變得溫暖舒適。
腳步聲響起,鐘青竹微微抬頭,只見是永業也走到了火堆旁,在對面坐了下來。
鐘青竹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眼前的火焰,燃燒而搖曳的火光倒映在她一堆明眸之中,無聲卻熊熊燃燒著。過了一會,她忽然淡淡地開口道:“大家都出去追她了,大師為何不去?”
永業安靜地端坐那火堆對面,合十道:“小僧道行淺薄,不敢當這大師稱號,鐘師妹太過獎了。”說著頓了一下,隨即又道,“不過小僧倒是確有幾分疑惑想請教的,不知鐘師妹能否與我解惑?”
鐘青竹面容平靜,道:“既然永業師兄看在大家同為四正名門弟子的份上,叫我一聲師妹,那便不算是外人了,有話請問就是。”
永業沉吟了一下,肅容道:“你與鐘青露師妹兩人既是同宗姐妹,又是多年同門,佛門中素來以為和為貴,卻不知為何你今日詞鋒這般嚴厲,小僧雖不知過往,猶覺有些…”
說到這里,永業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該用什么言語,面上露出猶豫之色,鐘青竹卻是淡然笑了一下,道:“是覺得我有些過分嗎?”
永業皺了皺眉,合十道:“鐘師妹言重了,小僧只是覺得,以二位的關系,或許有些話說的婉轉些,不傷和氣也是可以的。”
“師兄這番話,我卻是不明白了。”鐘青竹淡淡地道,“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嗎?論境界,我道行比她強;論家世背/景,如今我也是真人座下親傳弟子;再論容貌身姿,我自信也不輸于哪一位年輕姑娘了。既是如此,為何人人都覺得我要謙讓她幾分?”
永業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或許青露師妹她天性純真,不太能接受這般銳利言辭罷…”
鐘青竹眼簾微微低垂,清美的臉龐上并沒有顯露出什么異樣的表情,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那堆燃燒的火焰,過了一會,仿佛是聽到她又笑了一下,只是這一次的笑聲里,輕細之中卻帶了幾分幽幽之意:
“哦,原來只是話說得稍微重一些,她便受不了了么?”她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下火焰里的柴火,火光與她白皙的臉頰肌膚相互輝映,就像是她的臉頰也如玉晶般剔透。而她的話,也繼續說了下去,
“那如果是這樣,要是換做了不假辭色冷言冷語的當面怒斥,又或是目中無人的蔑視,甚至還有直接摔上臉的耳光,萬一要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然后呢?是不是就不用活了啊,師兄?”
鐘青竹抬起頭來,隔著火焰,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一頭的永業。
永業忽然沉默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火焰那一側的鐘青竹,然后雙手合十,低聲念誦了一句佛號,便再也沒有說些什么了。
而反觀另一邊的鐘青竹,臉上看去似乎也并沒有什么欣喜高興的神色,只是默默地坐在火堆邊,同樣沉默地看著那燃燒的火焰,怔怔出神,不知是不是在心中也回想起了曾經的過往。
漫天風雪,在黑暗的夜色中飛舞狂嘯著,當甘澤與孫友跑出這個休息的山洞洞口時,迎面而來的便是漫天飛雪和這片雪原上無邊無際的黑暗,除此之外還有仿佛可以將人血脈凍僵的寒冷,但是之前沖出來的鐘青露和緊跟著搶出的沈石,卻是在這轉眼之間,居然沒了蹤影。
周圍一片漆黑,哪怕以他們經過修煉勝過常人許多的眼力,也最多只能看到一兩丈外的地方,更遠之處便是一片模糊,一時間也無法分辨出那兩個人是往哪個方向去了。站在洞口,甘澤與孫友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片刻之后甘澤帶了幾分疑惑,道:“分頭找?”
孫友猶豫了一下,道:“好,你去左邊,我往右邊看看。”
說著迎著風雪便往右側走去,不過隨即聽到后頭的甘澤突然叫了一聲,道:“小心,記得別走太遠。”
孫友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甘澤指了一下著下得十分暴烈的大雪,大聲道:“風雪太多,天色又黑,若是走得太遠很容易迷路,小心些,別出什么意外了。”
孫友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于是兩人分頭離開。
夜色深沉無比,風雪在這個洞口嘶吼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只見那一側黑暗中黑影閃動,隨即一個人影掠了回來,正是孫友。看著出去走了一圈,但渾身上下卻都已變成了一片白色,臉色看去也有些蒼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著了還是被凜冽的寒風吹得。
孫友幾步沖回洞口,風勢被旁邊石壁擋了一下,頓時減弱了很多,他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搖搖頭用力拍打了一下身子,頓時雪花如下雪一般索索落下。借著那點微光看去,孫友的臉色卻是不算好看,并且站在門口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轉頭向外張望了一下。
沒過多久,外頭另一個方向上忽然也有了動靜,然后一個人影從漫天風雪里沖了回來,動作幾乎和孫友剛才的舉動一模一樣,也是先抖索了一番,然后抬起頭來,乃是甘澤。
兩人在洞口對望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地道:“怎樣?”
片刻之后,又不約而同地開口問道:“你找到人了嗎?”
話一說完,兩個人便頓時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后,孫友苦笑了一下,搖頭道:“罷了,我們進去吧。”
甘澤看起來似乎還有些擔憂,皺著眉頭看了看外面那似乎下得越來越大的風雪,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跟著孫友走了進去,只是口中低聲地道:
“沈石和鐘青露他們兩個人,這黑天雪夜的,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啊?”
(早上有事干完,火急火燎地趕回家碼字,然后剛碼完一章就接到通知,出版社磨鐵的老大過來看我了…囧!十多年的交情了,見還是要見一下老大的嘛,不然老大一生氣以后把我封殺了:)哈哈。今天就一章了,向大家說聲對不起。明天我會努力加更的,說好的洗心革面,堅決不放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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