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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翁婿

夢想島中文    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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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兼挑上,乾元帝同朝臣各退一步。

  其實乾元帝也曉得,一門雙爵在國朝存在的幾率低得可憐。

  再往后,不論誰為帝王都不大可能如他一般‘任性’‘無所顧忌’。

  不過乾元帝敢做必然有本錢。

  他本就沒想做一位名傳千古的明君。

  做明君太累,為亡國的昏君…乾元帝的驕傲又不準許,于是國朝朝的臣子總感覺身處冰火兩重天,時常被高高在上的乾元帝弄得‘誠惶誠恐。’

  史上最任性,最霸道的皇帝非乾元帝莫屬。

  他甚至不在意身后名,只求為君時,隨心所欲。

  王譯信暗暗長出一口氣,任性,霸道還好說,他奪舍重生后,只希望最冷血,殘暴的乾元帝別再出現。

  前生,乾元帝故去后,大臣們為他的廟號爭論了整整一個月,直到下葬皇陵,才勉強定下來。

  不管乾元帝怎么冷血,弒殺,任性,他的文治武功讓人無法忽略。

  在乾元帝之后,國朝再無如此強勢的君主。

  如果顧天澤是皇子的話,絕對又是一位乾元帝。

  他們挺像的。

  可惜,顧天澤是定國公的親生兒子。

  君臣之間緊張的關系緩和了下來,慶功宴會變得越發熱鬧,酒宴正酣。

  西寧侯身邊圍著一群功勛武將,他們大多大碗喝酒,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文臣清貴往往會撇上一眼,暗自搖頭,真真是一群粗人。

  王譯信敬重岳父西寧侯,在蔣家居住的日子也讓他明白武將的豪邁,熱血,但多年養成的世家子的習慣,面對滿口粗話的武將,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便是重生一次。他對岳父某些特定的生活習慣,說話方式有點難以接受,然不能接受,不代表他不會孝順。尊敬蔣大勇。

  “文昌兄。”

  “謹之。”

  王譯信忽略西寧侯的粗狂,端著酒杯坐在一直很沉默的定國公身邊,碰了碰定國公手中的酒杯,“為兼挑得事情再吵下去,于國朝不利。”

  定國公喉嚨發苦,仰頭喝了清泉般美酒,“我知道。”

  所以犧牲他一個,他定國公成了兼挑唯一的特例,旁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大對勁了。

  “文昌兄,你我相交不久。本來這話不該我來說。”

  交淺言深是大忌,王譯信又豈能不懂?

  但見定國公失落,悲涼,王譯信想到上輩子…他許是最能理解定國公此時心情的人,同時王譯信擔心定國公遷怒顧天澤。雖然這種可能很小,然他不忍心見顧三少先被母所傷,再被生父無辜遷怒。

  對外來的把握,王譯信已經沒有絕對的自信,哪怕他是重生過的。

  他已經身在局中了,不是看不清,而是他影響著棋局。

  前生定國公可以因顧天澤戰死撇下一切遠走邊疆。今生不同前生,誰也不曉得定國公會不會有所改變。

  乾元帝再寵顧天澤,也取代不了定國公父親的地位。

  “謹之不用安慰我…我…我沒臉見夫人,即便她做得不好,可我答應過她…”

  王譯信按住定國公倒酒的手腕,輕聲問了一句:“文昌兄不納妾的堅持。是因為對國公夫人的喜愛,還是只因為承諾?”

  “謹之…”

  “我曾經對一人請根深重,不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為此哪怕我欺騙了最在意我的妻子。不瞞文昌兄說,不是我最后那分不休妻的堅持。我只怕…同忘恩負義的畜生同列,等到真相大白,我只恨自己鐘情錯了人。”

  王譯信低聲刨白,“在我們情濃之時,別說傳出她同別的男人有染,就算是她被旁人碰一下,我都受不了。”

  定國公臉龐一下子紅了,吶吶的張口:“謹之,你不懂。”

  “都是男人,誰不懂?文昌兄,愧疚和感激并不足以支撐你忽視外面的流言。”

  王譯信按住定國公的肩頭,“你是當世名將,文武不同,我不敢說曉得武將,但我岳父是西寧侯,他的脾氣很暴躁,對岳母極好,文昌兄為儒將,我想同岳父性情不會偏差太多。兵法我不懂,然我知道在疆場上殺伐果斷,以弱勝強,逼得南疆王的將軍并非是優柔寡斷,沉默內斂之人。”

  定國公也曾經風光無限過,他的功勛不是依靠著顧皇后,而是一刀一槍的拼殺回來的,他為平定南疆流過血,受過傷,直到現在身上還留著刀劍的傷疤。

  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綠帽子,何況是一位將軍?

  定國公慢慢垂下腦袋,被王譯信說得啞口無言。

  “陛下縱是有任性,然不失為一位明主,他不曾懷疑過文昌兄,最近這些年對你越發冷淡…文昌兄就沒想想為何?說句誅心之言,顧家的一切榮耀都是陛下給的,陛下給得出,自然收得回,他若是想廢后,便是朝廷上大臣死諫,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謹之…”

  “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文昌兄不到而立之年就養老,于國于君都是損失,而且文昌兄甘心么?”

  “我岳父年過七十,尚能領兵出征,文昌兄的將血可曾冷去?被入目的繁華奢靡腐蝕?”

  王譯信聽見蔣大勇醉言罪語,擔心岳父在西北總督的人選上說出被人攻訐的話,顧不上定國公,拱手道:“顧家的榮耀不在顧皇后身上。”

  他匆匆的離開直奔蔣大勇。

  乾元帝坐在龍椅上,笑呵呵抿了一口酒,“看把他忙得,朕都沒他忙。”

  顧皇后不明白乾元帝說誰,乾元帝笑著指了指已經為蔣大勇擋酒的王譯信,“阿澤有他為師,不錯。”

  “諸位,我岳父醉了,剩下的酒我來喝。”

  “我沒醉…”

  西寧侯醉眼朦朧,推開王譯信,“用不上你幫我擋酒。”

  “馬大人。”王譯信執著的站在西寧侯身邊,擋住西北巡撫敬過來酒杯,“實在對不住,飲酒過量傷身,岳父剛歸京,不好多飲,我代岳父敬您,岳父領人打下西北,您讓西北百姓太平,論功勞,文治更高,這杯酒該是岳父敬您。”

  馬巡撫道:“沒有西寧侯便沒有西北今日,西北百姓都感謝西寧侯。”

  “岳父常說為國征戰戍邊,乃武將使命,當不得百姓的謝字,沒有陛下支援,又何來岳父之功?下官想百姓更多得會記住陛下,記住英明公正的父母官馬大人。”

  “王大人好口才。”

  馬巡撫眸色慎重了幾分,“西寧侯有此愛婿,著實讓人羨慕。”

  王譯信穩住搖搖欲墜的西寧侯,在旁人的目光下坦然一笑,“我欠岳父甚多,沒岳父,萬沒我今日。”

  原來承認受蔣家恩惠并非如他想得艱難。

  “王大人心胸開闊,本官佩服。”

  “開闊倒也說不上,不過岳父對我恩重如山,夫人對我長情,我必得以真誠相報。”

  王譯信同馬巡撫對視,“他們是我至親之人。”

  他目光如電,馬巡撫暗吸一冷氣。

  “我說這杯酒,你們喝不喝?”

  西寧侯晃晃悠悠的起身,靠在王譯信身上,“你行不行?別被人灌趴下了,喝酒就喝酒,哪來的廢話?喝酒矯情個什么勁兒?一點不痛快!不像我蔣家人…呃…”

  王譯信扶住了西寧侯,“岳父。”

  “呃,想吐。”

  “我扶著您。”

  王譯信對馬巡撫道:“借過,借過。”

  馬巡撫向旁邊閃身,明顯西寧侯要吐了…王譯信是出了名的愛干凈,謫仙吶,哪有不整潔的?

  滿朝的大臣眼看著西寧侯吐了王譯信一身,王譯信還記得幫西寧侯擦擦嘴角,“陛下,臣先送岳父回去啦。”

  “好。”

  乾元帝見到王譯信衣衫上的污穢,點頭道:“西寧侯醉了。”

  “由此賢婿,臣也甘愿醉一把。”

  首輔湊趣道:“今日過后,誰在說王大人不敬西寧侯?”

  旁人紛紛點頭,雖然有人認為王譯信做戲,但做戲也不是人人都會。

  王譯信背起西寧侯出宮,乾元帝笑容意味深長,朝臣們各有所思,從今之后,任何不敢忽視王四爺!

  尹薄意縷著胡須,勁敵吶。

  “王老四,你不錯嘛。”

  “岳父…”

  在馬車上蔣大勇張開眼睛,清亮的眸子哪里還有醉意?“小妞妞和玉蟬交給你,我放心了。”

  王譯信正清理著身上的污穢,愣了一會,道:“您裝醉?”

  蔣大勇大笑,“不用裝,我是真醉了。”

  王譯信閉緊嘴巴。

  “我跟你說,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妞妞,玉蟬不是個明白的母親,她對你用情太深,我罵過她,打過她,可她就是死心眼兒認準了你…我擔心她為了你而不管小妞妞,淳哥兒是尹薄意的女婿兼學生,有尹家在,淳哥受不了苦,小妞妞不同,丫頭總是要疼惜的。我歲數大了,敵人也不少,不曉得能關照小妞妞幾年。雖是蔣家人都很疼小妞妞,我在還好說,我不在…她畢竟姓王,不姓蔣。”

  “瑤兒不會被欺負。”

  王譯信朗聲道:“只要我還在,瑤兒就不會受任何委屈!”

  蔣大勇嘴角勾起,“我覺得顧三少更靠得住。”

  “岳父…”

  ps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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