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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想到什么,因為實在沒什么好想的,如果一個家伙,連食物都不想吃了,說明那家伙不想活了。
為什么不想活了?因為欠銀行很多錢。
“咳咳…”王揚干咳一聲,把心思拉了回來,刃齒虎肯定不欠銀行的錢,那是不是意味著,它想死了?沒理由啊。
最有可能就是,它的內臟衰竭,已經吃不下多少東西,感覺自己活不長了,吃啥都沒用。
這應該不是動物會考慮的范疇,但確實,有許多動物面臨生命要走到盡頭時,確實會有這樣那樣的反常表現。
“我們,走慢點兒吧。”王揚嘆口氣,揮了揮手。
從這里開始,幾人的速度慢了下來,不再趕路回去,平日里沒事兒干,就躺在刃齒虎旁邊,看看青山綠水,看看藍天白云。
白云變幻莫測,千奇百怪,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時出現新造型,說難聽點兒,就是亂七八糟。
可王揚似乎性子很好,每天都能一望,就發上幾個小時的呆,在背光處,目不轉睛的看著。
小紅三人也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打磨著閑暇的時光。
小紅會跑進山里,看看有沒有什么有趣的東西,笑笑會跟著去,幫忙應對突發情況。
王盈盈則迷上了翻花繩,一根小繩子,在十指間穿來穿去,做出各種各樣的花樣,有時還讓王揚和她一起玩,不然沒有太大意思。
王揚也難得的沒有和她拌嘴,沒有鄙視她,反而和她一起玩了起來,就像小孩子做的那樣,這邊翻一下。那邊翻一下。
他沒有一直贏王盈盈,經常輸兩把,放放水。王盈盈也不打擊王揚,幾人的生活非常平淡。
刃齒虎更不愛走了。一趴能趴一天,庸懶的躺在清涼的河道旁,微微閉著眼睛。
不過,鼻子卻是抽得越來越多了,一天抽了不知道多少下鼻子,王揚都替它的鼻子心疼。
他懷疑,刃齒虎很有可能鼻子出了什么問題,有可能是中了瘴氣還是怎么回事。
它吃得很少。每天越吃越少,肚子也不餓,幾人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沒辦法逼它吃,十分頭疼。
又過了幾天,刃齒虎是怎么都不肯繼續往前走了,就趴在原地,一天難得動一下。
王揚不時靠在它厚實的身子上,將它的身子當成枕頭。也那樣躺著,一躺就是一天,好似他也走不動了。每天都顯得十分庸懶,睜眼是躺著,閉眼也是躺著。
偶爾,他會看看小家伙,摸一摸,嘴里自言自語的咕噥:“你比刃齒虎好點,應該不會這么快死吧?”
刃齒虎沒有其他反應,這天,它站直了身子。竟然往后走去,走了一段。回頭看看眾人,又走了回來。過一會兒,又往回走一段,然后見到王揚幾人,又回來。
它想去哪兒?回去?去干啥?
兩邊有茂密的森林,森林不是最常見的景色,在這個冰期之中,草原才是最廣闊的天地,除了結冰極厚的兩極地區外,草原是這個世界中,占據最多面積的綠化陸地。
或許,刃齒虎只是想回到森林里轉一圈,在森林里多待一待。
王揚感受到它的目光不時朝向森林,什么都沒有表示。
生活很枯燥,很悶,很沒有東西消遣,他們的大部分物資都留在小舟上,自然沒有玩具。
王揚挺想玩玩比較有意思的東西,比如說拼圖。
可惜啊,他只能和王盈盈玩玩翻花繩。
小家伙依然沒心沒肺的啃著木頭,王揚讓小紅它們出去的時候,注意下有沒有適合小家伙的老鼠,捉幾只來,不能讓人家跟他王揚混一輩子,老婆都沒娶上啊,太道士了。
又過兩天,刃齒虎又轉頭,不和大家前進了,想往回走去。
它似乎非常不想繼續走,或許它也明白,再多走一段時間,可能就要回到人類聚集的范圍了。
看著它懇求似的轉過頭來,王揚嘆了口氣:“去就去吧,隨你了,讓你最后得意一下。”
他揮了揮手,示意幾人跟上。
興許是不再前進的原因,刃齒虎的心情好了很多,走得很歡快,一路踏著小碎步,東瞧瞧,西看看,可惜依然吃得不多,吃了一輩子的肉,估計也吃膩了。
王揚很善解人意的遞上一個水果,結果遭到刃齒虎的鄙視。
好吧,他善解人意,但不善解虎意,刃齒虎還是只愿意吃肉,其實吃點素沒什么不好,對不對,大熊貓也是食肉動物,最后不也成了有竹子就行?
聽說還能增加點萌系指數?
不過很快,食量越來越小的刃齒虎,忽然間開始大吃特吃!
它白天吃,晚上還要吃,王揚每天睡覺前,都要留一塊大肉給它,第二天早上一看,肉不見了。
而它的精神頭也忽然好轉,相當的有力氣,白天也會叫了,也能下水游玩了,而且還有心情在森林里打獵了。
王揚幾人和它一起去參加狩獵,發現確實不錯,這家伙真的神采奕奕,還從幾條巨鬣狗手底下搶食,也不知道它發什么神經,是不是腦子抽了。
要知道那幾只巨鬣狗要是被逼急了,可是會玩命的,一只刃齒虎也不好過。
運氣好的是,那幾只巨鬣狗估計配合不行,或者太珍惜自己的性命,沒有發狠,真的讓刃齒虎得手了。
王揚微微捏了一把汗,但心情更加低落,整日里眉頭不展,晚上就抱著刃齒虎,對它嘮叨個半天,刃齒虎倒是沒啥反應,反正它聽不懂,耳朵左轉一下,右轉一下。
早上起來,刃齒虎一定早就醒了,又蹦又跳,要王揚幾人和它去打獵。
王揚幾人自然依著它,和它一起去。
可是早上一過完,刃齒虎一定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誰也不理,既不肯往前走,也不再往后走,似乎在這個距離里,它覺得十分舒服。
王揚也沒多余的話,中午的時候就在一旁的大樹下,用青銅劍一下一下挖著泥土。
其他三人對于刃齒虎的狀態復蘇,感到十分開心,臉上不禁掛著笑容。
見王揚愁眉不展,在那挖坑,自然好奇無比,上前問他:“你怎么不開心啊?刃齒虎好轉,不是挺好的嗎?”
王揚不吭聲,繼續挖坑。
“你怎么了?不會這會兒你生病了吧?挖什么坑啊,我們又不要打井取水,旁邊就有河。”三人又問。
結果王揚抬起頭來,嘆口氣道:“我在挖墳墓呢。”
“啊?”三人腦筋顯然轉不過彎兒來,挖墳墓?作什么?給誰準備的?
“挖什么墳墓啊,又沒人生病,也沒人死,埋誰呀!”笑笑不解。
“肯定是他閑得無聊,就挖坑了,然后隨便糊弄我們,又想欺負我們。”王盈盈將王揚各種黑化。
“要不要幫忙?有道理我們就幫你。”小紅道。
王揚輕輕指了指在那邊睡覺的刃齒虎:“不就是給它挖墳墓么?它都快死了,當然得給它挖一個,總不能拖著它的尸體,走一個多月再埋葬吧?我可告訴你們,尸體又臭又重,我可不背。”
三人一愣,隨即啼笑皆非,樂不可支。
“不信就算了,我估摸著它快掛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挖個墳墓備著吧。”王揚兩手一攤,不作解釋的繼續挖坑。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又想騙我們,天天就想欺負我們,太壞了。”王盈盈義憤填膺的說著。
“我也看出來了,他在開玩笑,拿我們開涮呢!”小紅同仇敵愾。
“我支持你倆的觀點,并誓死捍衛你倆發表觀點的權力!”笑笑也把王揚歸為不良分子的行列。
王揚覺得好生沒有面子,被人接二連三的鄙視,這可不行!
“哼!你們別不相信,我有騙你們的必要么?我是那種人嗎?”王揚不服氣。
三人齊刷刷的搖搖頭:“你沒有騙我們的必要。”
“那不就得…”
“但你是那種人。”
王揚滿頭黑線:“我感覺和你們越來越不合拍了,你也別做我妹了,都不叫我哥的,還有你倆,知道啥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
小紅二人頓時一愣,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沒弄懂這句話什么意思。最后小紅實在忍不住,問道:“什么是狗?”
“就是…狼的遠房親戚。”王揚嚴肅表示。
二人恍然大悟,然后又笑了起來,對王盈盈道:“你看,你哥就愛騙人,居然杜撰一種沒出現過的動物,騙我們說是狼的遠方親戚,狼有親戚么?狼的親戚不還是狼么?”
“我早就說過他愛欺負人,天天都想騙我們。”
“…”面對三人的口誅筆伐,王揚已經無法再表示什么,看來往日里不注意形象,關鍵時刻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面對洗不清的尷尬境地,王揚十分坦然,洗不清,那我就不洗了,繼續挖坑。
“哎你還沒說你怎么判定刃齒虎要死了呢?這幾天它精神頭可是很好啊,而且能吃能打能捕獵,多好啊。”
王揚沾了墨,在紙的上方遲遲難以落下,最后還是寫了:“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