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級血脈能力,即使在森德洛漫長的歷史中,神級能力都少得屈指可數,而且每一個神級能力的出現,都是震驚整個位面,甚至諸多主位面的大事件。
“嘿嘿。”
杜蘭德虛弱地笑了笑,然后就把神級能力的事情拋在了腦后。他真的太累了,累到連高興大笑都使不出力氣了。
經歷了剛才的大戰,第三重內墻之中已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巨爪留下的印記,還有縱橫交錯的抓痕,巨大且深的凹坑。
雙se戰刀倒插在地,刀柄就在杜蘭德面前,幾乎與杜蘭德等高。杜蘭德雙手牢牢握著刀柄,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刀上。
戰刀忽然發出一陣有氣無力的顫鳴,然后驟然向兩側一分,重新化為雙刀分身。
杜蘭德見狀不由一愣,旋即了然。――剛才那一刀不僅對杜蘭德消耗巨大,雙刀合一對紅袍與藍袍的負荷同樣沉重。
戰刀分開后,紅袍和藍袍什么都沒說,直接化作紅藍兩道氣流,回歸杜蘭德腰際的刀鞘之中,就此沒了聲息。
失去了戰刀的支撐,杜蘭德身子微微晃動了兩下,似乎就要摔倒,他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顧體內的巨大消耗以及頗為沉重的傷勢,用力挺直了背脊。
這不僅是因為戰斗法師絕不服輸的驕傲,更是有實際意義的:杜蘭德畢竟仍在戰場,身處戰場就意味著還有危險存在,比如黑袍人,杜蘭德不確定那家伙有沒有真的失去戰斗力,另外,杜蘭德可沒有忘記,圣騎士和梅林還沒有死,此時就在純白圣塔之中。
事實證明,杜蘭德的謹慎是有必要的。
當他的身子微微晃動之際。白塔中的圣騎士明顯有些意動,旋即卻看到杜蘭德又重新站穩,而且腰桿挺得筆直。只要站著,就意味著沒有徹底失去戰斗力,見識過剛才那一刀后,圣騎士很懷疑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沖出去,會不會被仍有戰力的杜蘭德一刀切。
所以他將動似動,最終卻沒動。
于是,這片戰場上的局勢變得有些微妙。
杜蘭德一言不發地站著,不攻擊也不移動。只是昂然而立,悄然恢復力量。
圣騎士也在恢復力量,其實他的狀態比杜蘭德還要差得多。杜蘭德主要是力量消耗大,傷勢還在可控范圍之內。圣騎士卻是真的傷勢沉重。
至于黑袍人,他終于從靈魂受創的痛苦中緩過勁來。
然而,痛苦消退不意味著靈魂沒有受創。黑袍人試圖重新操縱灰se巨爪,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這就好像一個手臂剛被斬了一刀的人,怎么可能立刻以傷臂去揮舞兵器?何況灰se巨爪并不是一般的兵器,而是這世界上最沉重、最巨大、最難掌控的兵器。
“怎么…怎么會這樣?杜蘭德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黑袍人還在叫囂著,語氣依舊瘋癲,聲音卻明顯有氣無力。
但黑袍人還沒有放棄努力,努力恢復對灰se巨爪的控制。他的每一次嘗試,都會讓巨爪動彈一下,然后…又重新栽回到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響。
杜蘭德低沉地笑起來。嘲弄地說:“別白費力氣了。挨了我一刀,你靈魂受創恐怕不輕,還是快點修復傷勢比較好。小心留下不可逆轉的傷患。”
就在這時,杜蘭德忽然臉se一動,倏然轉頭看向圣塔的方向。
幾乎同一時間,黑袍人也似有所覺。
純白圣塔以“純白”命名,通體由白se巨巖壘砌而成,沒有半點雜se。可是現在,杜蘭德清楚地看到,那些巨巖之間的縫隙中,開始向外滲血。
塔中的圣騎士一手撐著墻面,忽然感到掌心有些粘膩,收回手掌一看,才發現手掌上滿是殷紅的鮮血,似乎整座純白圣塔都在向外滲血!
“怎么回事?”杜蘭德臉se微沉。
如果永輝一方還有什么底牌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黑袍人對與眼前的一幕也大感吃驚,他在圣城中呆了這么多年,可從來沒見過圣塔滲血這么詭異的場景。
只有圣騎士忽然想到了什么,臉se立刻大變,驚呼起來:“梅林?梅林!是不是你,你干了什么!”
梅林是和圣騎士一同被黑袍人救回的,恢復意識之后,就不見了蹤影。她是天國術士團的首領,也是圣塔的執掌者,圣騎士知道一定是她做了些什么,圣塔才會變成如此可怖的模樣。
“奧古斯都…”梅林的聲音漠然響起,“…我不知道塔外面那兩只邪惡的爪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計劃,不過,圣塔馬上就要封鎖了,你最好別出去。”
“封鎖?等等,你把話說清楚,怎么回事?”圣騎士隱約想到了什么,臉se變得鐵青。
梅林冷冰冰地說:“別裝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圣塔的防御機制。杜蘭德太強了,除了封鎖圣塔之外,我想不出其他方法擋住他,抱歉,只能如此。”
圣騎士沒吭聲,身子卻在顫抖。
純白圣塔是zhongyang圣城最后的防御力量,也是整個大陸的圣地,有一套極強的防御機制。這套防御機制一旦被開啟,圣塔將被封鎖,形成一道血se壁壘,將塔身籠罩。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這的確是暫時擋住杜蘭德,并為永輝一方再爭取一段時間的方法,然而,啟動這套防御系統,是有代價的,而且非常巨大。
“――你殺了多少人?”圣騎士森然問道,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
梅林默然片刻,然后說:“長老會和評議會全滅,我的天國術士團也有四分之一的成員自裁。如此龐大的血祭之力,足夠封鎖圣塔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足夠我們再做準備,然后再與杜蘭德決一死戰!”
圣騎士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死過去!
長老會和評議會全滅?
這豈不是說永輝高層幾乎死光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純白圣塔向外滲出的鮮血,就是這些死去之人所流的血,其中有不少都是圣騎士的老朋友了,甚至他的一些親人也在其中。
“梅林,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你――你瘋了嗎?!”圣騎士憤怒得好像一頭獅子。
“這也是我要說的話。”梅林的語氣越發漠然,“別跟我說剛才救我們的灰se爪子跟你沒關系,依靠那種邪惡的力量,你應該問問自己瘋了沒有。”
圣騎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忽然轉頭對塔外大吼:“回來!快點回來!圣塔就要自我封鎖了,快!!”
這話顯然是對黑袍人在喊。
黑袍人勉強拖動兩只灰se巨爪,一點點縮回到地下,他雖然無法驅動巨爪繼續與杜蘭德戰斗,撤退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巨爪收了回去,這時整座圣塔已經被染成血紅,血液散發出妖異的紅芒,透發出來,然后連成一片,最終形成一層血se壁壘,將圣塔包裹在內,同時也阻隔了杜蘭德的視線。
這重血se壁壘,以防御力而言還要在第三重神圣壁壘之上。
“封鎖圣塔?”杜蘭德站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抬頭仰望高達萬米的血se壁壘,嘴角扯動了一下,“有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既然留有這樣的力量,還封鎖個狗屁的圣塔啊…以血祭之力再給我來一下狠的,不就能直接結束戰斗了嗎?真是白癡…透頂…”
噗通一聲,他終于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這片子戰場變得一片寂靜。
倒地之后杜蘭德便昏迷過去,失去意識之后,他的身體變得不再設防,而這片戰場上,依然殘留不少濃郁的死亡氣息。
一縷死亡氣息爬上了杜蘭德的身體,扭動了幾下,就要透過毛孔鉆入杜蘭德體內。
就在這時,一道濃郁的黑暗力量纏上死亡氣息,狠狠一絞,然后將之震碎。一襲黑袍的羅德悄然出現在這片戰場上。在羅德身邊還有一個身影,那是安德麗雅的父親,金。
兩人身形連閃,出現在杜蘭德身邊,金揮手將周圍的死亡氣息逼退,羅德則俯身檢查了一番杜蘭德的傷勢,然后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力量消耗太大,沒受太重的傷。”
金緊繃的臉蛋微微一松,他抬頭看了一眼妖異的血se壁壘,眉頭微蹙說:“既然杜蘭德沒事,我們盡快離開這里,這里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羅德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事實上他比金更不適應這里的感覺。實力上的差距是一方面原因,另外還有一點――羅德似乎對那兩只灰se巨爪有著本能上的畏懼,看著灰se巨爪,就好像看到了天敵,全身上下的每一根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緊僵硬。
“見鬼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兩只爪子而已,我怎么會怕成這樣?”羅德心中煩躁。這種煩躁根本難以抑制,與他平ri里的沉穩xing格大相徑庭。
金見羅德遲遲未動,不由有些奇怪。不過他沒多說什么,只是沉默地走到杜蘭德身邊,將自己這位實力彪悍的女婿扛在肩上,然后率先離開了這片戰場。
羅德最后看了一眼被血se壁壘包裹的圣塔方向,沉重地嘆了口氣,然后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