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圣浴之池
“圣浴之池？有這東西嗎？”
打聽圣堂教會的來意，至少是明面上的來意，并不困難，畢竟教會本部人多口雜，這次來的護送圣騎士又不少，對這種智力值大概就比純肌肉棒子強的罐頭，想套點話實在太容易了。
“呵呵，別開玩笑了，你贈送給圣堂教會的禮物之中，以那件‘圣浴之池’最為特殊，他可是圣光之神在人間時代僅剩的三件圣遺物之一，剛剛繼任不久的教皇卡洛瑪一世高興壞了，圣遺物的回歸被其當做神跡的恩賜，舉行了盛大的圣遺物收回儀式。”
會議室中，看著最新的情報匯總，凱麗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看來是我運氣不錯，在最恰當的時候送上了最貴重的禮物，但我怎么不記得送出了什么“圣浴之池。”
我努力的回憶之前作出的布置，從某種意義上，若我打算讓北地按我的意愿發展改革，卻有個始終必須要面對的門檻，那就是占據了整個人類社會主流輿論和大義的圣堂教會。
若我這邊稍微踩點線，那個卡洛瑪一世突然來個腦抽風，向東嵐再宣個圣戰，我們的樂子就大了。
這倒不是我想多了，大戰在即，圣光之神的確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甚至還有可能主動來拉盟友（炮灰），但由凡人構成的圣堂教會就很難說了，尤其是我那頗為“輝煌”的過往，也包括了曾經近乎全滅圣堂教會的聯軍，更是很容易觸及對方敏感的神經和尊嚴。
尤其是前不久。我們還剛剛驅逐了圣堂教會在本地的分教會。若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偏遠小國。有無眠者撐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拒絕信仰圣光的國家又不止東嵐公國一個，在諸神共存的艾希世界，圣光之神也不是能夠獨包獨攬排除異己的唯一神。
但我們剛剛贏下了這場舉世矚目的大戰，在戰爭之中甚至出現了三位真神的神跡，一位升階，兩位隕落。在加上慘烈的雪夜拉鋸戰，包括精靈、獸人各族命運的變遷，無疑這塊北方的凍土成為了整個世界的焦點。
有奧蘭、圣安東里奧帝國這兩大超級大國參與，這段慘烈的戰爭的含金量也得到了保證，整個人類社會對北地出現些許改觀，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點小麻煩，北地發生轉變的關鍵節點，那亡靈騎士們的歸來之夜，也早就被有心人翻了出來。
永眠的騎士們從歷史中走了出來。阻礙行進的前任東嵐教區主教被我怒斥乃至放逐，之后律法之神英靈降臨。整座城市化作神跡之地，這簡直就是活活生生的神話故事。
而事實上，這一系列傳奇故事，已經被無數吟游詩人在酒館、大路上傳唱，那舉起殘旗列著軍陣的亡靈騎士讓無數聽眾被震撼感動，在提升了東嵐的名聲的同時，也間接的挖出了那段被遺忘的往事，那些蒙受冤屈和侮辱的英勇騎士，自然讓在故事中充當反派的圣堂教會聲望受損。
或許經過數次宗教改革的圣堂教會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愚蠢低效傲慢的聚合體，但大部分人可不會管這些細微分別，根本不做分辨的他們自然會對圣堂教會產生負面影響，在加上本就對圣光神權不滿的人類君王們的推波助瀾，這巴掌扇的夠痛的，若不是現在還處于圣戰期間，恐怕我們的麻煩已經找上門了。
我當然不會后悔自己做的，但不代表我會不怕麻煩。
若驅逐圣堂教會的我們覆滅在這場戰爭之中，那么，這個故事就由一個驕傲自大的蠢貨不自量力導致自取滅亡為結局，但我們贏了，還是在其他戰場陷入困境的時候，沒有圣堂教會的支援下，獨自獲得了淋漓盡致的大勝，那么，被當做不自量力的蠢貨的，被狠狠的在顏面上扇了一巴掌的，自然就不是我們這邊了。
在陰差陽錯之間，我們將了圣堂教會一軍，狠狠地掃了他們的面子，當我想通這一切的時候，卻沒有一絲欣喜，反而出了一身冷汗。
“這次算是得罪的夠狠的，若再被背后陰一下，不用他們多做什么，只要向各國宣告東嵐是異端之國，要求信仰圣光者遠離東嵐，再讓各國停止和東嵐的商貿往來和外交盟約，這就等于把東嵐放逐出整個人類社會，糧食還無法自給的我們就承受不起。”
圣戰期間要團結所有的力量？依我多年被坑的經驗，永遠不要高估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老爺的遠見卓識和道德底線。
顧大局？不用打死打活、風吹雨打的他們總是可以做出匪夷所思的指示，歷史上那些誰都無法預料的短視蠢事早已經數不勝數，只要眼前的金銀財寶夠晃眼，他們能夠出賣吊死自己的鎖扣。
什么？我想多了，有被害妄想癥？這只是一個坑多了倒霉蛋，從來不對豬隊友抱有過多期望而已，而我每次做出最壞的打算，也多半是最正確的預案。
在這種形勢之下，我還要頂著壓力強行推行亡靈產業革命，這簡直是主動把邪惡異端的帽子往頭上戴，而偏偏現在時限不多，這樣可以爆發性增長國力的改革根本停不下來，所以，在圣堂教會依舊占據了人類社會大半信仰的當下，我們必須消除他們的敵意，至少，在圣戰結束之前，不要拿我們開刀。
為了我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我的確在結束這場獸人戰爭后，就派出了使節，但貌似送出去的都是些過去混江湖時期留下來的財物，或許比較值錢，但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圣光之神的圣遺物？怎么可能，賣了我都拿不出來吧。”
別說我沒有，就算真的有，圣遺物、神器之類的真正好東西怎么可能舍得送出。而面對那些老爺們。就算咬牙送出去了。恐怕也沒有那些金光閃閃的財物有用。
“難道是他們自編自演，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系。據說卡洛瑪一世剛剛繼位，據說選舉上位還有幾分僥幸，他的位置還很不穩當，這挑戰圣堂教會權威的突發事件本是他的難關，若處理成我們送上重禮服軟，的確對他是個好消息、好兆頭。”
但接著，我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不。他沒有作假的必要，這樣的風險和收益也不成比例。在他們眼中，我們始終抵不上半個大國的分量，這點非議過幾個月就無所謂了，為我們作假毫無意義，一旦作假被揭穿才會真正對其造成打擊。那么，那個所謂的圣浴之池多半是真的了。”
于是，我問起那個圣遺物具體的摸樣。
“那是一個橡木制成的木桶，應該是手工制的，是圣光之神在登上神位之前。最后用來洗凈身上凡塵的浴具。”
圣遺物聽起來很了不起、很洋氣，但實際上也就是這么無聊的東西。他要么是承載著重要歷史瞬間的證物，要么就是真神還是人的時候用的生活器具，其中灌注了它的氣息，圣木桶算什么，無眠者的圣遺物還包括小黃鴨圣枕頭和小雨點漱口杯.....咳，貌似不小心泄露了些什么。
但也不要因此小瞧了圣遺物的力量，越是古老的神明存在于世的圣遺物越少，而信徒無數祈禱的信仰原力的灌注，也讓這些古老的存在真正擁有匪夷所思的力量，或許它在無關者手中毫無意義，但在真正的信徒之中，卻代表著最虔誠的信仰和無上的威能。
“洗浴的木桶嗎？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這次贈送品，都是我個人的私藏，其中不少是永夜時代的積蓄，但記憶中的確沒有木桶，就算我遇到了木桶，也不可能把這種東西收進珍藏。
“上面還有些巨大猛獸的爪牙痕跡，似乎是某些邪惡存在想毀滅這件寶物，但最終卻沒有得手。”
“噢噢噢噢。原來是那件，阿寶的狗食盆.......”
說到一半，我已經想起情況不對，主動捂上了嘴，但貌似已經晚了，看凱麗姐現在捂住胸口的摸樣，簡直就像是心臟病發作，不是說木精靈不會患上自然疾病嗎......
“圣光之神最后的圣遺物，無數圣光信仰者心目中的至高圣物，你拿著裝狗糧......千萬不要讓任何一個圣光信仰者知道，要不第二次圣戰就在眼前了，新生的嵐之國絕對不能以這種可笑的理由再度滅亡！”
好吧，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溫和的木精靈也是會怒吼的。
實際上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那是圣遺物，當年和圣堂教會全面開戰，一記冰河世紀后，能夠留下的真的不算多了，后來打掃戰場的時候，看到那個木桶居然毫發無損，貌似很堅實，想到阿寶總是不小心撕碎了自己的食料盆子，就直接用來當狗食盆了，這一當，就是一百多年了吧。
當年圣堂教會組織聯軍討伐永夜軍團，大概是某個大人物找到圣遺物當殺手锏，結果一禁咒下去，主人就先掛掉了，這個就成了戰利品了。
“但我是怎么送出去的......噢，亂七八糟的禮物太多了，就隨便找了個木桶裝一起打包送出去了，原來木桶才是最值錢的。哎呦，虧大了啊。”
話語未落，我卻驚訝的發現凱麗捂著胸口倒下了，似乎從來不患病的木精靈真的心臟病發作了。
“凱麗姐，別嚇我啊！你心臟不好就早說啊！”
“我是被你氣的！你還能不能更不著調點！”
我沉思了半餉，然后自豪的點了點頭。
“可以，我覺得我還是有更進一步的空間。”
“別笑得這么得意！沒人夸你！”
ps：那啥，今天突然要值夜班，趁著間歇趕出來一章，有點少，以后再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