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變化
“咔！鐺.鐺.鐺......。”
隨著硫磺山城的大本鐘響徹云霄的鐘聲，中午十二點的餐點時間已經到了，當復原的魔法被發動，我也在一陣眩暈之中，回到了身體所在的家中。
而當腦袋歸為，意識回到家中的第一時間，我就連忙觀察自己的身體。
“一、二、三.....二十四，怪了，熊孩子轉性了？肋骨居然一根不少。”
當我驚訝自己的一根不少的肋骨，并打算來數數腳趾骨是不是少了的時候，一聲帶著不滿情緒的嬌嗔在背后響起。
“骨頭叔，我長大了，才不會再隨便動男人身上的部件。”
這話沒錯，但我怎么就聽著這么別扭了。
回頭望去，紅發的少女正在瞪著我，而正如我那一眼中看到的，原本干煸的熊孩子，如今已經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由于火鳳一脈特殊的修行方式，和亞當一般的火紅長發迎風而展，修長的美腿如圓規一般筆直，帶著嬰兒肥的鵝蛋臉也變成了尖尖的瓜子臉，不變的，卻是那純真的雙瞳，讓其多了些女人味的右眼下淚痣。
“哎呦，人類成長的真是快，昨天還是‘kuma’‘kuma’亂叫的熊孩子，今天，就已經變成好女人了。”
看著我腦袋咔咔轉過來，安妮起初還滿臉嚴肅，然后是詫然，接著噗嗤的笑出了聲。
“糟，我的形象。”我面無表情的扯下了腦袋上的封條，默默的接過伊麗莎遞過來的抹布，抹掉了頭蓋骨上的烏龜。
怎么？無法理解？只是在等候召回魔法的時候，和小紅打了兩圈麻將，又不小心輸了兩把而已.......哼，我才沒輸，小紅比我還慘，她全身都已經畫滿，已經不用化妝都能偽裝成黑龍打劫。
至于為什么不用金幣和財務做賭注，而只是互相貼條子、畫烏龜，只是雙方都是魔法高手，而且都沒啥節操下限，若真帶了彩頭和賭注，那么，這單純消磨時間的游戲最后絕對會變成作弊大賽，或者.....那啥？超能力麻將少女？
好吧，好像微妙的隱射了啥，那就天才魔法麻將少年吧。
“哎，這年頭，打個普通的麻將怎么這么難。”
安妮在捂嘴輕笑，我知道現在臉上很難看，畢竟腦袋上畫了烏龜的巫妖很罕見，那些被叫進來陪打的半龍人也是這樣驚詫的看著我們......
“很奇怪嗎？難道邪惡的巫妖和毀滅的紅龍就不能坐下來打打麻將消磨時間嗎，只要我們湊到一起，就一定要商量如何毀滅世界嗎？”
“不，不。”紅發的少女搖了搖頭。
“出去轉了一圈，世界都不一樣了，回來以后，那些原本很熟悉的人也變得很奇怪了，總是想讓安妮做這個，安妮做那個，陰陽怪氣，又不明說。看著那些假笑，安妮這些天憋著慌，但現在，看到小紅阿姨和骨頭叔還保持原樣，真是太好了。”
安妮笑了，笑容著帶著難以言喻的懷念和滿足，看來，這趟修行旅行，也讓這位硫磺山城小公主成長了不少。
”啪！”
我卻不解風情的一骨頭敲到對方頭上。
“你才多大？別說的老氣橫秋。感嘆人生、回憶往昔，是老人家的事。我都還年輕，你叫我叔無所謂，但叫小紅.....“
“安妮知道，見到了小紅阿姨，安妮會叫小紅姐的，要不，等沒人了，小紅阿姨又會躲在巖壁里面偷哭的。哭的超大聲呀，山下都聽得到，她還不知道，羞死人了。”
“嗯，這才對，超齡未婚少女都比較敏感，我們應該同情她們、體諒她們、愛護她們。若見到瑪格麗特怎么喊？“
“瑪格麗特姐姐！安妮知道。”
“對，記得當著亞當面喊。”我一邊偷笑，一邊如是說道。
安妮是亞當的弟子，同時也是義女，而瑪格麗特給安妮自己的姓萊文，無疑也表明了某些意愿，可惜，別說叫媽了，安妮一直都是叫姐姐的，讓莫名其妙的比亞當高了一輩的瑪格麗特很是苦惱。
當然，讓其再苦惱一點，也是我的義務。
“記住，要多夸瑪格麗特年輕漂亮，和亞當那個大叔一點都不配。”童言無忌的前提，是沒有人教唆.....
“大人，瑪格麗特老師有留言，您若繼續亂教安妮，她就以行致院的名義，扣下那名義上是辦公經費，實際上被您用來買絕版古書的資金。”
都忘記了，我身邊就有一個瑪格麗特的探子，雖然我一直很奇怪賢者和半惡魔怎么聊的到一起去，但我的女仆長伊麗莎，的確是瑪格麗特的掛名弟子。
短發、金絲眼鏡、面無表情的毒舌，這都是瑪格麗特的特征，連這刻意站在高處，右手扶著金絲眼鏡，居高臨下鄙視我的冰冷眼神都這么像她，我不由得有些感嘆。
“能不能不要這么模仿瑪格麗特呀，最近你原來越像那個老處女了，小心一樣嫁不出去。”
“能和老師相近，是我的榮幸。然后，我會把您對老師的評價轉給她，您就等著被砍經費吧。”
“那我就先砍你‘旁觀者’的活動經費，讓你被手下的探子們逼工資。”
“請便，那我就貪污大宅的生活費，您想嘗嘗突然斷水斷火的日子嗎，您想半夜突然所有的蠟燭熄滅嗎，您想抽水馬桶突然爆炸嗎......”
“喂喂喂，這早就和經費無關了吧。你這個企圖謀財害命的壞心眼女仆！”
“你這個拖欠農民工的黑心老板......”
“噗！”看著我們兩個的斗嘴，興致勃勃的安妮笑出了聲。
“伊麗莎姐姐也和原來一樣，真是太好了。伊麗莎姐姐和骨頭叔的關系還是那么好，真是讓人羨慕。”
“我們關系才不好！”這次，我和伊麗莎難得的異口同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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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稍微在老宅玩了一會，就告辭回家了，作為未來的城主，又剛剛結束游歷，她有無數的功課要補上。
而在窗臺邊，看著樓下往昔蹦蹦跳跳的熊孩子，如今像一個淑女般走路，我不由得有些感嘆。
“變化真是大呀。”
是的，人類不愧是最善變的生物，安妮的變化成長之大，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
“安妮.萊文種族：人類職業：60級戰士/18級劍圣綜合評價：78級，黃金巔峰，半步傳奇。”
是的，我說的不是性格和身材，而是最基本的實力。
現在的安妮，我不拋出底牌，都未必打的贏她。
黑鐵血脈、青銅之軀、白銀尊嚴，對于普通人來說，每一階都是畢生難以度過的難關，而若一個人到達六十級白銀巔峰，想再進一步，就要嘗試進價高階職業突破了，這已經是凡人和英雄的分界線。
若是突破成功，獲得高階職業，進入黃金意志階段，也就成了世人口中的大師，也說明在世人印象中，黃金強者都是一副老者模樣。
安妮只有十七歲，這個年齡達到了白銀階位，已經是世人口中的天才，至于黃金巔峰......伊麗莎也是黃金巔峰，卻有我和瑪格麗特兩位半神法師傳授，也花了百多年.....
之所被稱為黃金意志，就是以為黃金強者已經可以用意志來扭轉世界的真實，已經超越了凡人的極限。
當年我被譽為光耀之子的時候，也只是十四歲突破黃金階，還借著圣騎士有圣光之力加持，進價容易的優勢，離黃金巔峰還早著了，就已經被譽為圣堂教會三百年一遇的天才了。
“我應該感嘆，不愧是在‘原來歷史’中斬殺了我的超級英雄嗎？當年我若是三百年難遇的天才，安妮難道應該被驚呼五百年難遇的天才？”
莫名的，我想起了另外一個被稱為天才和英雄的男人，那年，紅發的他也是一臉傻氣的站在我的面前。
“大哥，你的劍術真厲害，能教教我嗎。俺叫亞當，白巖村出來的，俺的目標是當英雄，然后娶莉莎做老婆，然后,......回鄉下和大家炫耀！對了，還要當大財主，和隔壁那個老彼得一樣不干活就能收租子，整體邊抽旱煙邊盯著別人干活......”
一百多年過去，從鄉下的少年完成了他前一半的英雄夢，可惜，后面一半是注定無法完成了。
當年那個傻里傻氣的少年，依舊是一臉傻氣，但他前幾天才告訴我，他已經活夠了，想家了，也想死了......
“可惜了，亞當....”
我搖了搖頭，多少年的相處，我知道他的決心是不會更改的，此時，拋去了多余的情緒，注意力投向了理性思考。
安妮的成長速度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 “就算有元素潮汐的幫助，進價變得容易，但也不至于這么快.......不，當年亞當也很離譜，應該是他們傳承的特征吧。鳳凰這種生命，本就是臨近死亡才會越發強大，而且，會在死前燃燒自己，把力量和經驗傳承給下一代，讓下一代突飛猛進的成長......這么說，亞當的時間快到了嗎。”
想想，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廝不到最后，也不會想到找我求助。
莫名的，我想起一百三十年前，我們一同冒險的日子，那時候，亞當依舊是個笨蛋，瑪格麗特是個菜鳥法師，莉莎是連菜鳥都不如天然盜賊，小紅是隊伍的吉祥物兼隱藏BOSS。
我與其說是團長，不如說是帶著菜鳥刷經驗的保姆，整體忙于收拾殘局，雖然每天都很辛苦，但也的確很有趣。
“那么，我要也要加快行動了，希望能夠早點復活，至少，作為那個笨蛋口中的大哥，用原來的模樣，送那個傻蛋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