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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滿門皆貴

  楊士奇沒有選擇丁憂,鉆了一個空子,拿出來的理由是,此非生父,只是繼父而已。

  因為他沒有選擇,假若丁憂,這廟堂之上,就不會有他楊士奇的一席之地。所以他唯有如此。

  可是現在,問題出現了,有人前來狀告,并且還十分肯定,那羅性雖是繼父,可是待那楊士奇猶如親生,楊士奇自幼開始,便受那羅性熏陶,教授他做人道理,讀書寫字,這楊士奇本來改姓羅,可是中榜之后,羅性卻是令他改回楊姓,如此至情至義,即便是生父也過猶不及。

  可是這楊士奇,卻是瞞報朝廷,不肯回鄉守制,父子之情,薄涼至如此,綱常lun理,一錢不值,這樣的人,居然高踞廟堂,實在是天理難容。

  這些士紳,不少都是縣中德高望重的人物,在泰和縣,身份地位都不低。

  如今他們突然跳出來,竟然狀告當朝學士不法,這自然將那泰和縣令,嚇了個臉色發青,這泰和父母不敢去接狀子,閉門不出,索性來個甩賴。

  這狀子若是接了,他一個小人物,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只不過他不想接,卻是有人要接,浙江巡按御使突然至泰和,核查縣中大小事務,這些士紳便攔了巡按的道,繼續狀告。

  巡按大怒,立即命人發縣衙處置。

  那縣令顯然是沒法子了,于是,只得過審。

  這一審之下,觸目驚心,更是教人心驚肉跳,那縣令父母傻了眼…

  泰和那邊,已經有了眉目,緊接著便是京師開始嘩然。一場爭議已經開始,士林那邊,一面倒的開始抨擊楊士奇,國朝以孝治天下,固然繼父和生父有別,飽受爭議,可是此時,卻是幾乎招致了鋪天蓋地的批判。

  以至于即便是紫禁城里,也不能獨善其身。

  王安將此事報到朱棣手上的時候,朱棣也是皺眉,他凝望著奏報,忍不住道:“泰和那邊,案子還沒結么?”

  王安笑吟吟的道:“陛下,還沒有呢。”

  朱棣吁口氣,道:“這個羅性,東廠也要打探一下,楊士奇近來如何?”

  王安道:“楊公每日按部就班,似乎不曾受到影響。”

  朱棣皺眉:“是么?通政司那兒,也有許多彈劾奏書來,都說楊士奇橫行不法,又說他結黨營私,更有說他謀反的,朕觀楊士奇,不似那般不堪,可是三人成虎,他倒是清閑自在。這件事,也一并查一查吧,多留意坊間和士林的非議,統統都要報上。”

  王安笑嘻嘻的道:“奴婢定教人留意。”

  朱棣頜首點頭,旋即搖頭苦嘆:“就這么著吧。后日就是廷議,你去拿一些關乎交趾的奏書來。”

  吩咐過后,朱棣等到送來了一些奏書,便開始凝神看起來。他心里確實有點懸而不決,交趾那邊的事,若是再不想個好法子,尾大難掉,遲早還可能出亂子,所以朱棣眼下熱心的,便是在廷議時,將事情做個了斷。

  郝家的宅子,幾經擴建之后,已經有了一番模樣,這幾日每日去北鎮府司點卯,閑來無事,便是到各千戶所走一走看一看。

  不過近來他身子有些孱弱,因而把許多精力都放在養身身上,清早打一套拳,傍晚時分,圍著宅子跑上一拳,氣喘吁吁流了汗,便到書房去,看著每日送來的日報。

  所謂日報,便是每日送來的稟報,神武衛那邊,會將每日發生的一些大事歸攏起來,以日報的形式送到書房,這種東西,顯然比邸報更加準確一些,能使郝風樓做出準確的判斷。

  關于內閣里沸沸揚揚的事,郝風樓其實并沒有留心太多,對他來說,解縉是自己的敵人沒有錯,可是那楊士奇,也絕對不是自己的朋友,這一點他分的很清楚,他們如何斗法,都和自己無關。

  倒是這廷議越來越近,郝風樓卻不得不未雨綢繆了,有時,他會在書房里自己提筆,寫一些自己心血來潮記錄下來的事,因為廷議開始的那一日,就必定會有激辯,和口若懸河的大臣相比,自己并不占優勢,因此做一些功課,卻也十分重要。

  自從回京之后,他的身子比從前好了許多,終究還是年輕,雖是受了數月顛簸,恢復卻是極快,一轉眼兩日過去,郝風樓起了個大早,今個兒是大廷議,他也有份參與,事實上就算他沒有資格,天子只怕也會特旨命他參加。

  畢竟作為海防侯,又屢屢平叛,在交趾的事上,郝風樓的話語權還是極大。

  拂曉的時候,彌漫著皚皚的濃霧,南京城里裹在這霧中,無數的建筑,在霧中時隱時現,屋檐下滴著晶瑩的露珠,打濕了青磚石的地面。

  古老的城池,就在這清晨醒來,待那一縷曙光嶄露,依舊泛著充滿朝氣的色彩。

  郝風樓是騎馬啟程的,一路抵午門。

  而在午門這里,大臣們照例起了個大早,早在這里久候。

  今日的廷議,關系重大,是以許多人都滋生出期待,即便是那小小的給事中和御使,此刻也知道,廷議不只是關乎著交趾的方向,更關乎了一場鋪墊已久的權力之爭。

  所以在這里,空氣彌漫著看不見摸不著的肅殺之氣,誰也沒有交頭接耳,沒有竊竊私語,每個人在屏息等待,即便是任何人到了,似乎也如一片落葉飄落湖中,不見絲毫波瀾。

  郝風樓就在人群之中,沒有人搭理他,他也不打算搭理誰,沒有人去正眼看他,即便是有人想觀察,那也只是故意眼眸一掃而過,瞬息之間,去瞄他一眼。

  宮門大開,如往常一樣,太監嘶聲唱喏聲中,大家魚貫而入。

  泰和殿里,在下一刻,已經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人,所有人按部就班,一言不發。

  朱棣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御椅上,通天冠之下,面無表情。

  隨后,有太監站出來,手持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所有人精神一振,誰都明白,在這里宣讀圣旨,必定是陛下蓄謀已久,而這份圣旨,其實不用猜測,怕也知道要說的是什么。

  這自然是一份封賞的圣旨,而要封賞的人,卻是永樂朝最具爭議的人物之一,而這個家伙,如今光鮮體面的站在這里,氣定神閑,實在教人覺得有些礙眼。

  礙眼歸礙眼,可是大家卻是紛紛拜倒,口稱:“吾皇萬歲。”

  太監面沉如水,用高亢的聲音朗誦道:“君虛中以求治,實賴股肱之任臣;郝家父子,父諒山侯郝政,子海防侯郝風樓,均以累功而進爵,實乃朕之肱骨也。其父子于交趾,先平交趾之亂,斬殺賊酋;后朕又托付造船事,于是父子戮力同心,造出大船,此二功也。朕尊太祖之訓,賞善罰惡,理所當然。今敕其父郝政祿國公、交趾副總兵,敕郝風樓,實授錦衣衛指揮同知…懋修和之實功,克忠報國守信全身,嘉乃丕績,以洽朕意。欽此。”

  緊接著,又有一份圣旨出來:“德之在人,親者父母均也。故朝廷追錫之典并逮之,諒山侯郝風樓之母張氏,孝敬勤儉,貞靜淑懿,篤生哲嗣,克舉其官。茲特贈爾為恭人,九原有知,欽承無數。”

  第二份念完,又是三份圣旨:“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內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視夫皆而并貴,懿范彌彰崇嘉永。諒山侯郝風樓之妻陸氏,坤儀毓秀,月室垂精,錦線穿云,佐夫子以青燈,肅針偃月,贈良人以征袍,治行有聲,亦宜榮寵。是宜贈爾為夫人,欽此。”

  這三份圣旨念完,實在教人心驚肉跳,所有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而朱棣卻是面無表情,似乎對所有人的反應,都在預料之中,也并不覺得詫異。

  只是這圣旨,足以惹得各方反應不一,大家各懷心事,原本以為,在此廷議上,天子會讓大家討論恩賞之事,誰曉得根本就沒有給討論的機會,直接就已經宣布了結果,而此時此刻,若是有人反對,這便是打天子的臉。

  可以說,如今已是木已成舟,這圣旨一念,再無收回的可能。

  而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這一次的恩賞,實在不小,一家四口,居然人人都有恩典,封完了老子封兒子,封完了兒子又封兒子他娘,最后又封結發妻子,歷觀國朝,除了那些靖難功臣,實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第二章送到,額,今天看了下書評,居然有人說老虎天天裝病求同情,這…最近確實多病,一個宅男,三四年呆在家里,每天枯燥的碼字,經常性的熬夜通宵,憑良心說,身體差了很多,抵抗力很差,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以前一個感冒,吃點藥睡一覺出一身汗就好,現在打一個星期吊針,居然還不能退,反反復復,好吧,以后不叫屈了,月初,求點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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