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兩敗俱傷
平原戰場。
轉瞬之間，大魔神化身就沖到了軍陣之中，它的每一根觸手都有成人大腿粗，數目足足有上百條，其中有兩條最粗的，直徑有近一米，如此龐大的觸手，在沖進紅月人軍陣之后，就開始瘋狂地抽打。
‘轟’一聲，近百米長的觸手抽下，所過之處，立刻就是一條血溝，溝中全是殘肢碎肉，根本就無可抵擋。
承然，紅月人的抵抗非常堅決，但面對這無可抗拒的力量，依舊是本能地向兩旁退避。
原本密不透風的軍陣，被大魔神化身輕而易舉的沖開，在它的后面，魘衛大軍就從缺口中跟了進去，開始大殺特殺。
慘叫聲，呼喊聲傳遍了整個軍陣，龐大的軍陣中，大魔神的前進軌跡上，士兵們紛紛讓開在一邊，就像被巨力劈開的浪花一樣。
看著這無可阻擋的魔神化身，孫然很清楚，他必須擋住他！
這么想著，他身體開始變化，放棄了身體，化成了兩柄無柄劍，雙劍相互環繞著，螺旋前進，如流星一般朝大魔神飛過去。
一根觸手抽了下來，‘哧’一聲，兩柄劍交叉在一起，就如剪刀一般，將這觸手剪斷。
大魔神化身傳來一聲痛嘯，更多的觸手朝孫然抽過來，但孫然化身的飛劍非常靈活，光憑觸手，怎么都抽不中他，反而不斷有觸手被切斷。
大魔神化身的攻勢被阻住。
‘吼！’大魔神發出一聲呼嘯，立刻就有五個身影從魘衛中騰空而起，是腐靈師，全部朝孫然圍剿而去。
腐靈師一出現，紅月心靈師立刻回應，也飛出四百多位九級的心靈師。迎了上去。
面對這些援兵，大魔神的觸手瘋了一般抽打過去，要將這些人攔住，為腐靈師傅們爭取擊殺對手的時間。
‘砰’‘砰’‘砰’不斷有心靈師被觸手抽中，身體直接化作血沫，但這心靈師心靈非常堅定。他們也認識到了這場戰爭的關鍵，關鍵的核心，就是神使大人。
神使不能隕落，否則他們就完了，整個紅月大軍都得崩潰！這是所有人心中的信念，于是，沒有人退縮。
四百多人，前赴后繼地沖過去。
另一邊。
五個腐靈師從各個方向圍攏過來，要將孫然包圍住。
孫然化身的兩柄劍早就料到這局勢。原本糾纏在一起的劍立刻一分為二，朝兩個不同方向奔去。
“該死的分魂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腐靈師都非常頭痛。
幸好，大魔神化身開始幫忙，它迅速衍生出了大量新觸手，攔住了其中一把劍的前進方向。
得到大魔神的幫助，五個腐靈師分成兩隊，一隊只有一人，和大魔神一起纏住一柄劍。一隊有四個人，集中對付一人。
他們要抓獲對手。但并不是不能讓他受傷，腐靈師的策略是殺死一個分魂，然后抓住另一個分魂。
因為這個想法，圍殺孫然的四人下手極狠，招招不離要害，要將孫然分魂在最短時間內圍殺。
但。愿望是美好的，現實卻十分悲劇。
孫然這個分魂根本不戀戰，也不反擊，就只是一味的躲避，逃跑。四人的第一波攻擊發出，沒能擊中他的身體。
就在同時，另一邊的分魂有聲音傳出來：“愿天心為我心，誅殺！”
四個腐靈師一驚，忍不住回頭撇了一眼，就看見不遠處那道刺破天上烏云的光柱之上的那顆太陽中，有光芒猛地一閃，然后就有一道金色的閃電劈了下來，一下劈在了跟他糾纏在一起的腐靈師上。
這里離開圣城很遠，已經是紅月聚集地的邊境，這道閃電的威力不算太強，但攻擊速度極快，這腐靈師躲避不及，就被劈了一下，整個人陷入恍惚麻木狀態。
這狀態只持續一瞬間，但是對他們這樣的夜行者來說，一瞬就是永恒，就是致命的破綻。
‘噌’天空中的無柄劍一個折身，就從腐靈師的身體穿過去，然后狠狠一攪，腐靈師的身體就爆成了一團黑霧，消散無蹤。
直到現在，戰斗才開始不到十分鐘，一個腐靈師就隕落了。
這邊四人心中都是一寒，然后就看見剛從還在逃跑的那柄劍沖了回來，重新加入了這邊的戰場。
這劍速度極快，力量龐大無比，直刺向米拉吉亞的后背，米拉吉亞不敢硬擋，向旁邊一閃，讓這柄劍從身邊飛了過去。
剎那間，兩柄劍就再次糾纏在一起，開始在包圍圈中左沖右突。
這是一個人的兩個分魂，配合實在是太默契了，兩柄劍飛向獅子，獅子咬牙不退，化出一面盾牌準備硬擋，只要他擋住一瞬，將對方纏住，那么另外三人就能夠將對手制服。
‘當！’一聲震響，獅子感覺雙手巨震，對方的力量實在太強了，他手上化出的盾牌根本抵擋不住無柄劍的攻擊，一下就成了碎片。
盾牌破碎，其中一柄劍因為突破盾牌，暫時失去力道，但另一把劍卻剛剛蓄勢到巔峰，一突而入，朝獅子的脖子中切了過去。
獅子一驚，拼命躲閃，就感覺脖子旁有一股勁風呼嘯而過，兩柄劍一擊不中，毫不戀戰，飛速從他這里突圍出了包圍圈。
“追！”米拉吉亞大吼，四人急忙追上。
在另一邊，大魔神的化身面對著紅月心靈師前赴后繼的沖擊，終于沒法完全擋住心靈師的突破。心靈師們在付出了大量傷亡之后，有數十個心靈師沖過來支援孫然。
孫然的兩柄劍再次一分為二，讓跟著他的四個腐靈師直想吐血，這一回，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分兵單獨地對付他了。
四個腐靈師，一分為二，一個人追一柄劍。
但他們很快就察覺到不對了。身邊多了很多紅月心靈師，這些心靈師成群結隊，有四十多個，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拼死纏住他們的腳步。
米拉吉亞一看這情況，大驚：“圍攻失敗。快撤！”
上古時代，他就被當時的心靈學徒用這種拼命的狼群戰術給打成了重傷，最后被魘獸趁虛而入地腐化。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對這一招依舊是心有余悸。
這個豹子本來就非常難纏，現在又有了幫手，已經不可能被抓了，這次抓捕計劃，大勢已去。
腐靈師不敢糾纏，立刻分散。進入了下方魘衛之中尋找掩護。
孫然沒有追趕，他立刻返身對付大魔神化身，不斷地切斷他的觸手，掩護前來支援他的心靈師們后撤。
看著天空中九級心靈師的數量，孫然也是滿心地唏噓，四百多人，就這么一波沖擊，就被大魔神的化身殺了近三百多人。只留下一百多人。
這場戰斗實在太慘烈了。
大魔神也不好過，他的觸手幾乎全被斬盡。只留下兩根最粗大的主觸手，但觸手上也是破損嚴重，殺傷力銳減。
‘噌’孫然一發力，將其中一支大觸手剪斷，帶著幸存的一百多心靈師沖出了大魔神化身的包圍。
沖出包圍之后，孫然看了眼地面。饒是他心智堅定，心中也是縮了一下。
地面的情況，只能用八個字形容：伏尸百萬，流血漂櫓。
到處都是殘肢，碎肉。地面是浸潤的暗紅色，血腥氣沖天而起，原本兩百萬的軍隊，就這么短短交鋒了不到半小時，就折損了一半。
魘衛的攻擊力實在太強了，在神經病毒的幫助下，他們的人數不減反增，滾雪球上升，攻擊力也越來越犀利，竟開始對紅月大軍顯現出了壓制。
這種戰力真是可怕，難怪歷史上，只要紅月大軍和魘衛大軍對戰，從來就沒勝過。
不過，戰術上，紅月大軍是失敗了，但在戰略層面，紅月大軍卻贏了，神使成功突破重圍，大魔神化身幾乎被斬殺當場，魘獸本體的力量也是損失慘重。
眼看紅衛大軍被壓制，被解放出來的心靈師們開始加入戰斗。
孫然將大魔神化身的最后一根觸手斬斷，這個大家伙也已經再無力量長出新的觸手，身體徹底失去了力量，就這么委頓在地，成了一坨爛肉。
然后孫然也加入戰場，他化身的雙劍以極高的速度在魘衛大軍中穿梭，一路劈波斬浪，成排成排的魘衛就像稻草一樣，一排一排地倒下去，殺戮效率到了驚人的地步。
“撤！快撤！”腐靈師米拉吉亞看情況不對，立刻宣布撤兵。
魘獸撤兵的方式和凡人不同，隨著這命令，就看見地上還活著的魘衛重新化作一團團黑氣，沖上天空，融入了烏云，然后烏云朝荒地飛快移動，逃逸速度飛快。
很快，地面上就只留下被神經病毒感染的紅月士兵，這些人失去了理智，成了魘獸的傀儡，但因為剛剛感染，并不是無解的。
最好的辦法，是盡快將他們身體殺死，讓他們的意識盡快擺脫神經病毒的侵襲，重新進入虛無空間的輪回。
留下的幾十萬傀儡，心靈師們雖然心痛，但卻沒有辦法啊，一個個殺的毫不手軟，足足殺了小半天才殺完。
等一切結束后，眾人面面相覷。
這戰斗，贏了嗎？似乎沒有贏，兩百萬人，死得只剩下五十萬不到。
輸了嗎？那遍地的魘衛尸體，還有大魔神的化身尸體都還留在戰場上，沒有蒸騰干凈。魘衛大軍也被打退了，這是前所未有的戰果。
有人大笑，有人大哭，有人麻木，整個戰場都是一副癲狂景象。
心靈師們的心中卻都是沉重無比。
這次戰斗，大魔神力量大損，但死去了這么多戰士，靈魂進入輪回，肯定有很多會被大魔神吞噬。大魔神很快就會恢復力量，卷土重來。
到時候，又該怎么辦？
孫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深吸口氣，高聲道：“回圣城！”
這樣的戰斗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他必須找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徹底斬殺大魔神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