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來的七千人臉上還殘留有死里逃生的驚恐,就在剛才,他們還信心滿滿氣勢熊熊的直逼對岸,被稱為天險的安疆河居然有方法克制了,實在是太振奮軍心,可戰船才行至河中央,對岸數萬的火箭射了過來,是三味真火中的木中火,專克戰船。
戰船被點燃了,一艘兩艘,根本不滅不及,連成一片的戰場互相燃燒,就像被傳染了一樣,這時他們才發現他們居然無法前進,就連撤退也做不到,跳河?那湍急的水流連特殊材料的戰船都可以撕得粉粹,更何況他們的身體。
站著等被燒死還是跳入血紅的河中直接被水流撕裂,什么是絕望?他們金甲軍一直以來都是帶給別人絕望,但今天他們卻體會道了。
一位身穿金色鎧甲的老將軍流下了眼淚,這是屠殺,毫無還手之力的屠殺,二十萬大軍就這樣沒了…
前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謀士提出連環船之計,他驚為天人,他承諾此次大捷后定推薦他做西騎的第一謀士。
但接天的火光摧毀了一切,那位原本普普通通但此次卻突然獻出驚人妙計的謀士早已沒了身影,中計了,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陰謀。
二十萬人之中,只有少數有飛天寶器逃了出來,至于還有一些踏波而行逃出來的人或許還在慶幸他們面臨死亡時發揮出了超過自己極限的能力,居然沒有被如此兇猛的波濤打入水中。
老將軍嘆了一口氣,他是金甲軍大都統,平生最討厭破壞規矩的人,但就在剛才,目睹二十萬大軍毫無抵抗慘死時,他第一次違背了規矩,以天階修為定住了安疆河半刻,如果不是他出手,站在這的七千人中又有多少已經化作了血水。
天階只可督戰,如果被知道在戰場中出手,西騎也就完了,唯一慶幸的是對方沒有天階前來,以他的修為在那樣混亂的環境中還不至于被人發現。
“大都統…”旁邊一位原本也應該是金色鎧甲現在卻被煙火熏黑了一半的鎧甲男子喊道,他們該怎么辦西騎一共才五十萬金甲軍,現在就去了二十萬。
老將軍瞟了一眼身后的殘兵剩將,還能怎么辦,七千人連軍都算不上了,眼睛看向滿天火光,太狠了,到底是誰竟然出此毒計,如果被他見到,就算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殺了他。
“回灃水。”老將軍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犧牲了二十萬金甲軍又如何,只要無上昆侖不放棄西騎,他們西騎皇朝就不會滅亡。
灃水是西騎的帝都,西騎皇朝的人皇姬夙也接到了安疆河戰報,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就這樣二十萬金甲軍就沒了,能被稱為金甲軍,那是因為軍隊中的每人都被賜予了一尊金甲人偶,根據上古黃巾力士煉制而成的金甲人偶何其珍貴,就這樣被安疆河淹沒了,如果不是西騎歷代的積累,就算他執掌西騎一生也煉制不了這么多的金甲人偶。
“皇朝上下哀悼三天,向犧牲的二十萬軍士致敬。”人皇姬夙的臉陰沉得厲害:“姜相,準備請仙符,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遠在十萬大山的荒殿,一個高高筑起的石臺上放著一個頭額,頭額十分大,好像小山包一樣,頭額魔焰四起煞氣沖天。
一群人圍著石臺跳著奇怪的舞蹈,像是在進行什么儀式,引得地底煞氣沖霄而起。
跳舞的人群外又圍了無數人,著上半身,肌肉一坨一坨的隆起,光頭的垠王赫然就在其中。
石垠因為上次跟著呂家寨的人出了十萬大山,回來后被關了禁閉,前兩天才放出來。
看著像礦石一樣烏黑的巨大頭額,石垠拉了拉旁邊的一位老者:“磐王,我們的先祖真長這樣?確定沒有弄錯?不會是隨便拿回來一個巨獸腦袋忽悠我們吧?”
磐王的青筋都從肌肉下面冒了出來,竟敢在每十年的祭祖儀式上對先祖無禮,如果不是礙于儀式還沒完成,一定打得他知道什么是敬畏先祖。
舞蹈停了下來,幾人走了上去,石垠也跟了過去。
“巫師,情況如何?”走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問道。
“三天前曾有過感應,但也就持續了幾個時辰,然后感應就完全中斷了。”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著上身,只有這些被稱為巫師的人才穿著寬大的衣服,身體也繪畫著奇怪的圖案。
巫師指了指青陽的方向:“那個地方,這次的感應特別強烈。”
老者看向巫師所指的方向,心中嘆了一口氣:“感應強烈又如何,從荒殿建立以來,每十年祭奠先祖,到現在為止也沒找回先祖的其它軀干。”
找回軀干?石垠嘀咕了一句:“找回來又如何,都不知道被分成多少塊了,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
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被人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所有的巫師都看了過來,眼神十分的不友善。
“垠王,你不過才入天蠻,先祖的力量豈是你可以揣摩的。”帶頭的巫師不滿道。
老者也狠狠的瞪了過來:“石垠,荒殿的建立就是為了復活先祖,如果先祖無法復活,那我們荒殿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
“能復活,能復活,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干嘛都瞪著我。”石垠摸了摸光光的腦袋道,這巨大的頭額的確奇怪,煞氣居然從來沒有散過,而且總感覺有一股生氣在里面,好像隨時都會睜開眼睛一樣,不過這怎么可能,就算被分了尸當時不死,但這腦袋可是從荒殿建立就擱這兒了,這都多久了啊,還不死,那得是多么恐怖的東西。
“好了,這次祭祖就這樣吧,雖然我們荒殿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復活先祖,但此事實在急不得,我們也出不了十萬大山打探消息,終歸是可望而不可及,只希望后代之中能出一個能人,來完成荒殿歷代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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