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辰出來時也沒忘記帶上棺材,現在他是不敢將棺材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了,如果不是及時發現,恐怕就是一場災難。
尋了一處地階練習場,小郎中春秋還有拓跋索也跟了過來,小郎中一手拿著獸爪一手提著一只老母雞,這是他剛才去太學宮食堂要的,美其名曰練功材料,把后廚一行人都給逗樂了,他現在的形象可一點都不像修煉的樣子,不倫不類。
呂辰伸手結起印來,他的水元氣修行太差,只得認認真真挨個挨個的結印,如果是戰斗,這結印的速度就完全不夠看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刮起了冷風,稀稀拉拉的雨點開始降下,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二蛋見此歡歡喜喜的跑到了雨中。
呂辰無奈,提醒道:“凝神聚氣,認真參悟。”
“哦哦。”二蛋這才收心,好像才發現他是來練習術技而不是玩的。
遠處,小郎中提著他的老母雞獨自在那里鼓弄著,時不時拿著醫術對照一下,手上獸爪胡亂比劃,學習得有模有樣的。
春秋和拓跋索也站在遠處看著,春秋心不在焉,拓跋索倒是看得認真,至于有沒有真的看進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雨稀稀拉拉的在那一片區域下著,二蛋的衣服每一會兒就被濕透了,但他就像沒發現一樣,閉著眼安安靜靜的站著。
呂辰暗自點點頭,二蛋在其它事情上腦子不是很靈光,但修煉方面確是真正的天才,這么短時間就旁若無人地進入了狀態。
拓跋索看了一會兒,然后對春秋道:“我也想試試最近有沒有進步,到那邊陪我?”
春秋這才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點點頭,似乎什么事情都無所謂。
春秋和拓跋索來到隔壁的練習場,練習場之間有結界隔離,不僅元氣連聲音都傳不過來,倒是不用擔心影響到二蛋。
兩人站立后,春秋就將手中浮塵刷了過去,帶起無限雷光。
拓跋索身后,一顆火樹升了起來,火樹上的銀色花朵飛落,在他前面行成了一面火焰盾墻。
雷光刷在銀色的火焰盾墻上,銀花四濺,但卻沒有將它擊潰。
“不必留手,我感覺我的身體能抵得住地階攻擊。”拓跋索說道,春秋和他修為差不多,都是準地階,但春秋有無量掃霞塵,隨時都可以借助這浮塵使出地階級別的攻擊。
春秋點點頭,上一次拓跋索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接了一浮塵地階攻擊都沒有事,現在他有了準備,更應該不會出問題。
“轟…”
春秋手上的浮塵光芒閃爍,白色塵須伸得筆直,沒了剛才蠶絲的柔軟,上面纏繞著電光,吱吱作響。
浮塵再次掃向銀色盾墻,仿佛一道雷電之鞭抽了過去。
拓跋索也不躲閃,好像有意嘗試這樣的攻擊。
雷電鞭瞬間就從銀色盾墻中擊穿了過去,地階攻擊的威力盡顯。
“啪…”的一下抽在拓跋索身上,巨大的力氣將他抽到倒退了十幾二十步。
電鞭力度十分大,在抽中他的瞬間就將他的衣服抽得破碎,一道焦糊的血印出現在他身上。
但是,在拓跋索被抽得倒退的這十幾二十布中,像是被烙鐵洛開的血印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等他等下后退的身子,身上已經完好無損,好可怕的恢復能力。
“再來。”拓跋索喊道。
春秋見地階攻擊也傷不了他,放下心來,出手再無顧忌。
“啪…啪…啪…”
拓跋索就像一個陀螺,被春秋抽得來回翻滾,連停下來歇氣的機會都沒有。
每次抽中都是一條血印,但只能在他身上留上幾息而已,幾息之后就完全恢復如初,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呂辰看了一眼隔壁的練習場,雖然沒有聲音,雖然感受不到元氣波動,但那滿天抽動的電光和拓跋索身上快速出現然后消失的血印也能知道春秋并未留手,沒想到這樣的攻擊他都能受得了,拓跋索這身體還真是厲害。
相對于隔壁的激烈,呂辰這邊就溫和得多,二蛋一直沒有動過分毫,不注意看都不知道那兒有人,不遠處獨自在那的小郎中,雖然時不時臉上帶上樂呵呵的傻笑,但相對的也是比較安靜的。
練習繼續,呂辰時不時對天空輸入元氣,保持聚雨術,不讓它停下以免打斷二蛋。
這時,練習場外面,一個嬌小的身影畏畏縮縮的躲在一個角落里偷看,似乎十分羨慕。
這個小身影怎么可能逃得過呂辰的眼睛,呂辰瞟了一眼,就算沒看到對方的臉也認了出來,居然是那個性格懦弱的大皇女軒轅天女,她來這干什么?
軒轅天女眼睛一晃,就見面前站立了一個人,帝師剛才不是還在練習場么,怎么,怎么突然就出現在她眼前了。
“怎么一個人來這里了?”呂辰問道。
軒轅天女不答,頭低得更低了。
呂辰皺了皺眉,軒轅天女和二蛋差不多,十二三歲的樣子,這樣的性格太過懦弱,如果不改,以后怎么辦。
“是不是想看我們練技?”呂辰問道。
軒轅天女還是低著頭什么也不答。
其實軒轅天女很想回答的,但是她就是不敢出聲,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樣,自由自在的學習練技,但是每當她抬起頭,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臉上的傷疤上,好像所有人都在討論她,嘲笑她,每次鼓起的勇氣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凈。
她剛才跟著母后去看了帝師的那首詩歌,詩歌已經供奉了起來,看完詩歌之后,不知道怎的,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練習場,她的心中好像知道,就算自己再丑,帝師也不會嘲笑她,她本來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在帝師面前把頭抬起來的,但是為什么,她還是不敢。
“跟我到練習場吧,看看他們散散心也好。”呂辰說道,伸手拉著小女孩向練習場走去。
在第一次見到軒轅天女的時候,呂辰就知道她臉上的傷疤是因為毒的原因,毒素留在她臉上太久,就算最后將毒完全清理也留下了后遺癥,她臉上已經沒有了毒,玄囂皇朝的各種靈藥都去不了這疤痕,呂辰也沒有辦法,他只會煉毒解毒,不是萬能的醫師。
軒轅天女被呂辰拉進練習場,小郎中就跑了過來,“咦?這狐貍和二蛋的猴子好像,真白。”
軒轅天女緊了緊手中的狐貍,還沒有陌生人這么毫無顧忌的對她說過話。
“干嘛低著頭啊,讓我看看你的狐貍。”小郎中倒是一點都不顧忌對方大皇女的身份。
呂辰看了一眼小郎中,讓他不要太過了。
但小郎中好像沒看到一樣,竟然低著身子去抱狐貍。
“呀,你的臉上怎么有道傷疤?”小郎中俯下的身子剛好看到了軒轅天女一直埋著頭的臉。
一滴眼淚從軒轅天女的眼中滑落,她知道對方并沒有嘲笑的意思,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好像十分委屈,一滴接一滴的眼淚滑。
“別…別哭啊。”小郎中急了,手腳無措。
“好了,不要哭,他不是故意的。”呂辰伸手擦掉軒轅天女默默掉落的眼淚安慰道。
但是就是這一句安慰,軒轅天女沒來由的更加委屈了,眼淚掉落得更快,好像要把以前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一滴眼淚滴落在地上,原本普普通通的眼淚瞬間化作冰晶,將一大塊地面凍成了冰。
呂辰一愣,這可是地階練習場,居然被一滴淚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