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見呂辰接琴,心中駭然,這可如何是好,太學宮一直保持中立,不參與八大宗的正邪之爭,可如今…
正要上前阻止,卻聽金奴兒出言道:“公子,為我彈奏一曲任何?”葉知秋聞言停下了腳步,難道不是贈琴?可金奴兒剛才彈奏的明明就是喚心曲。
呂辰剛接過琴,這琴質地似木非木,隱隱有無形符咒刻于琴上,絕非凡品,與那斬情的玉蕭屬于同一等次,聽到金奴兒居然讓自己彈奏一曲,自己的確會彈一曲,也是上一世會的唯一的一曲,只是并不適合彈給金奴兒聽。
“奴兒姑娘,我并不會彈琴。”呂辰想了想答道。
“公子是嫌棄奴兒嗎?連為奴兒彈一曲都不肯。”金奴兒睜大了眼睛看著呂辰,眼中隱隱居然有了些霧氣。
這個妖女,也不知道她的表情是真是假。
“這…我的確會一曲,可不適合彈奏…”呂辰對金奴兒也沒有辦法,金奴兒怎么說都幫過他,不好拒絕,而且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
金奴兒一愣,剛才呂辰說不會彈奏,她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一曲,這如何能放過,“公子,奴兒洗耳恭聽。”
呂辰看著已經盤坐下來的金奴兒,一副準備聆聽的樣子,這讓他如何拒絕哎,上一世的曲子,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技術也一般般,說不定沒人能聽出來什么。
想到這,也盤坐了下來,將琴放在膝蓋上,“奴兒姑娘,我這就彈上一曲,不過我在琴上豪無造詣,可別污了奴兒姑娘的耳朵。”
“能聽公子一曲是奴兒之幸,這琴是合歡名器,彈出來的曲子再差也不會污了耳朵的。”
哦?果然是大有來頭的名器。
周圍的學子也一一坐了下來,剛在金奴兒彈琴只有動作而沒有聲音,肯定是用了秘法,聽不到合歡魔宗的琴曲,聽自家宮主彈一首也不錯。
既然如此,呂辰只得彈上一曲了,將手放在琴上,音符一個個飄出,呂辰突然一頓,但立刻馬接上,在他每次撥動琴弦時,體內的一股若有若無的元氣涌向古琴,只是極為細弱,對自身毫無影響,也就不再留意了。
呂辰低頭彈奏,他卻不知,對面金奴兒的臉越來越紅,其他學生眼中放光,面帶憧憬。
琴音悅耳,雖不能說聲色繞梁,但也十分優美動聽,呂辰的技術一般,是這古琴本身不凡。
余音裊裊,呂辰收手,一曲完畢。
“公子,這一曲可有名字?”金奴兒細弱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金奴兒的聲音怎么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呂辰一愣抬頭看了過去,金奴兒臉上怎么帶著一絲…嬌羞?難道…這不可能,自己的技術三流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彈出此曲的意境。
“宮主,這曲什么名字啊?”周圍的學子也滿臉期待地看向呂辰。
呂辰心中一震,自己該不會惹麻煩了吧,答道:“此曲名為《鳳求凰》。”,說完在心中靦腆了一下上一世的初戀,可嘆最終這曲子也沒能彈給那個女孩子聽,其實也說不上是初戀,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暗戀罷了,現在想想,那種暗戀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鳳求凰…鳳求凰…”金奴兒喃喃了幾句。
“奴兒姑娘,你不要誤會,我就會這么一曲,沒別的意思。”呂辰趕緊澄清。
金奴兒好像沒聽到一樣,嬌艷的抬起了頭:“公子的心意奴兒明白了,只是奴兒和斬師兄…”
尼瑪,呂辰暗罵一句,把斬情都扯進來了,趕緊打斷道:“奴兒姑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曲子沒別的意思…”
金奴兒臉上一紅,沒別的意思?這曲子明明就是…她的古琴是合歡魔宗的名器,只要摻雜一點元氣,就能將曲子的意境發揮得淋漓盡致。
“公子,奴兒真的明白你的意思,奴兒…奴兒…”
金奴兒臉上越來越紅,說到后面居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了一眼呂辰后,就逃跑似地往學院外面跑去,邊跑邊道:“奴兒有幸得公子一曲,此琴便贈與公子了,愿公子三年后來合歡宗再為奴兒彈奏一曲。”
呂辰抬起手,想攔住金奴兒解釋一番,但最終還是放了,他就不該彈這曲子,他也沒想到就他那三流水準居然把曲子的意境表達了出來,要怪就怪這琴太古怪了。
葉知秋幾次欲言又止,但這兒女私情他管不著也沒資格管,看了看呂辰手中的古琴嘆了一口氣,金奴兒果然是來贈琴的。
“宮主,我支持你的…”突然,一個學子大喊了出來。
“宮主,我們也支持你…”其他學子也大喊了起來。
尼瑪,支持你妹,呂辰有苦說不出,說不定過兩天花婆婆就殺上門來了,他答應不招惹金奴兒,但今天的事肯定瞞不住。
葉知秋心中有些擔心,雖然太學宮中立,但對魔道中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如今與合歡魔宗牽扯上關系,不知道是好是壞,而且癡男怨女傳唱中州,是人所共知的一對兒,宮主這樣太過孟浪了,一想到呂辰的年齡,心中又是一嘆,還是太過年幼,雖然有大才,但行事…
呂辰見葉知秋感嘆問道:“先生剛才阻我接琴,可是有什么原因?”
葉知秋聞言,疑惑的看向呂辰:“宮主不知道?”
知道什么?呂辰一臉疑惑,難道這琴還有什么說法不成。
葉知秋頓時心里像麻花一樣亂了,不知道還接琴,這…這…
“宮主請隨我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葉知秋無奈的說道,幾位大儒將新宮主交給他,他感覺自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呂辰看了一眼手中古琴,難道被自己猜中了,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
小郎中跟在后面眼睛一亮一亮的,“居然還會彈琴,二蛋,有他不會的嗎?”
二蛋抓了抓腦袋,想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沒有。”
呂辰等來到院子,對葉知秋出口道:“此琴可是有什么麻煩?”
葉知秋看了一眼呂辰,還真不知道啊,這豈止是麻煩,糾結的摸了一下胡須,答道:“昨日傳來消息,合歡魔宗金奴兒斬情即將進入喚魔池喚醒心魔。”
呂辰一愣,這和金奴兒贈琴有什么關系。
葉知秋繼續道:“合歡魔宗的功法十分奇特,他們可以跳過地階直入天階。”
呂辰猛的抬起了頭,跳過地階直入天階?這是什么功法,如此厲害。
“此法是合歡魔宗的不傳秘法,雖然厲害非凡,但也十分兇險,合歡魔宗每代也只有兩人修行此法。”葉知秋徐徐道來。
呂車點點頭,如果沒有限制,那這天下恐怕早就是合歡魔宗的了。
葉知秋繼續道:“這一代修行此法的就是金奴兒和斬情,他們進入喚魔池喚醒心魔,只要能夠壓制心魔找回本心就會立刻升入天階。”
呂辰卻是眉頭一皺,壓制心魔可不僅僅是一句話,就比如呂不離,當年已入天蠻,但任然被心魔左右煉人為獸,違背了呂家族規。
“他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壓制住心魔找回本心?”呂辰開口問道。
“或許一天,或許一年十年,也或許永遠都找不回本心,傳聞合歡魔宗的花婆婆就曾經修行此法進入過喚魔池,可惜直到現在都沒找回本心。”葉知秋答道。
花婆婆?呂辰心道,花婆婆的確古怪得緊,只有地階高級的修為,但就算地階大圓滿也拿她沒有辦法。
“合歡魔宗的這種秘法可是與我手中的古琴有關?”呂辰看了一眼古琴答道。
葉知秋點點頭,“合歡魔宗的這種秘法想要找回本心全靠自己頓悟,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在自己無法頓悟的情況下可讓人彈奏喚心曲進行輔助,金奴兒剛才彈給你聽的應該就是喚心曲。”
喚心曲,呂辰低語了一句,難怪金奴兒要問他是否記住了她彈的曲子,可是呂辰又有了一絲疑惑,“為什么金奴兒會彈喚心曲給我聽并把古琴交給我,讓她師門前輩給他彈喚心曲不是更好?”
葉知秋抬起頭古怪的看著呂辰。
“怎么?”呂辰有些不解。
葉知秋表情古怪,一會兒才道:“不是什么人彈喚心曲都有用,必須用一種感情去彈,金奴兒將一種感情寄托在了你身上,只有你用這種感情彈出喚心曲才能幫她找回本心。”
尼瑪,呂辰臉上有些尷尬,金奴兒寄托了一種感情在他身上,一男一女,加上那曲《鳳求凰》,難怪連看上去有點古板的知秋先生也會臉上古怪,估計是想到了那方面吧。
金奴兒讓他三年后去合歡魔宗給她彈奏一曲,看來就是怕無法憑借自己找回本心,只是這妖女也不提醒一下,也不怕他記不住曲子,不過想想,如果金奴兒事先提醒的話,他肯定不會答應,這太麻煩了,說不得三年后彈了一曲還是找不回本心,又得重復三年…
不過金奴兒會把什么感情寄托在自己身上,按理她與斬情是一對兒,不應該是男女之情才是。
想到斬情,呂辰突然全身冷颼颼的,斬情今天也贈送了自己一把蕭,也彈奏了一首曲子,那曲子和金奴兒的差不了多少,應該也是喚心曲,喚心曲需要一種感情去演奏,那斬情…該不會也寄托了一種感情在自己身上吧。
越想身體越涼,尼瑪,尼瑪,心中暗罵了無數次,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他不搞基的,有一句話說得對,千萬不要接受陌生人的東西,現在他明白了,熟人的也得問清楚。
呂辰不斷在心中寬慰自己,感情那么多種,怎么輪也輪不到那啥,這才放松了一些,不過想到金奴兒和斬情,心中就是一陣憋屈,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他看上去像個麻煩吸收器么?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