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大傘光芒大放,原本漂浮在周圍的黃色瘟疫都在向它聚集。
兩中年道士一驚,這是什么,為什么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哪怕是全力催動寶蓮旗也不能將這種感覺從心底驅逐。
“該死,呂不離,你兒子還沒死。”中年道士再也忍不住吼道,“快停下來。”,多少年了,他又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
呂不離明顯一愣,沒死?他在說什么,他明明看到自己兒子被玄真子親手殺死的。
“他,他就是你兒子。”中年道士見呂不離停了下來,指著春秋連忙說道,“當年玄真子在你逃離后將他救了過來。”
春秋兩眼茫然,他們在說什么?自己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為什么他們卻說自己是大魔頭馭尸毒王的兒子。
呂不離將目光轉了過來,兒子,他兒子還沒有死?
呂不離認真的看著春秋,春秋的血脈他早就發現,只是沒有想到那兒去,既是呂氏血脈又與玄真子有關,而且年齡也差不多,難道真的是他的兒子…
“你…好,很好…”呂不離嘴上呢喃,“璇兒,看,這是我們的兒子,都這么大了。”
“你的名字叫春秋?”呂不離輕聲道,他兒子出生還沒滿月就遇到了青蓮觀的追殺,根本沒來得及取名。
小道士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春秋…春秋…”呂不離低語,好像要把這十幾年的思戀都化在言語中,十幾聲后,這才抬起了頭,“玄真子,你騙得我好苦!”,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春秋之名他也有所耳聞,位列二十八星耀之一,伏魔峰三代首席,沒想到玄真子居然將他兒子養得這么好。
“他說的是真的嗎?”小道士還有些不敢相信,轉頭看向呂辰,現在玄真子已死,青蓮觀的道士又把他當成了仇人,他能問的也就呂辰等幾個人了。
呂辰點點頭,也只有是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小道士身上含有呂氏血脈了。
小道士見呂辰點頭,轉頭看向呂不離,他還記得小時后問師傅,為什么別人都有父母而自己沒有,當時師傅表情十分憂傷,不知道在想什么,害得自己再也不敢問了。
“咳…”呂不離親咳一聲,他體內的血液沿著女子蒼白的手滴落下來,身上有白色的顆粒開始向天空的大傘飛去。
“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呂不離對春秋說道。
小道士迷迷糊糊的走了過來,看著不斷流血的呂不離道:“疼么?”
“咳咳…不痛,我真的很開心,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
“嗚嗚…”小道士卻是哭了出來,為什么,在今天他不僅失去了對他最好的師傅,還要讓他失去父親。
“不要哭,以后就算我不在了,還是有人會疼你愛你的。”呂不離說道,“回呂家寨去,那兒才是你的家。”
“嗚嗚…”小道士已經泣不成聲。
呂不離轉頭,對呂氏族人道:“這孩子就交給你們了。”
大長老點點頭,哎,真是一個命苦的孩子。
呂不離繼續道:“在我臨死前,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大長老道。
“咳咳…我死后,請把我的牌位放進呂氏祠堂中,我真的不想成為呂氏叛逆。”呂不離咳嗽著,眼神迷茫,他最開心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在呂家寨,當年年幼,卻是不知道珍惜。
大長老輕嘆,“十六年前,你的牌位就已經擺放在了祠堂中,在呂氏族人眼中,你雖然有罪,但你還是屬于呂氏族人的一員。”
“那…那我父親…”呂不離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父親早已經原諒了你,不然也不會讓你的牌位進入呂氏祠堂。”
終于,呂不離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還記得,就是因為他,他父親變得冰冷無比,從來不再露出其他表情,他是一個不孝子,現在父親原諒了他,太好了,他也滿足了。
“咳咳…春秋,你讓開。”呂不離說道,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秘術一旦開始,就會不斷抽取他的靈魂。
“嗚嗚…父親…”小道士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別哭,看父親替你娘報仇。”呂不離說道,“就是他們,害死了你娘,還有青巖,今天,就要讓他們償命。”
“嗚嗚…”小道士哭著看向天空的中年道士,就是他們,不僅害死了師傅,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恨他們。
“呂不離,如今你們父子相見,為何…”中年道士道,為什么還不停下秘法,大傘上的威壓更加可怕了。
“呵呵…”呂不離輕笑,秘法已經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可能,他也多想再看自己兒子一眼,但是什么都晚了,而且,現在的情況,除了他恐怕沒有能阻止這兩人對族人的殺戮,他的牌位進了呂氏祠堂,他還是呂氏的一員,為了呂氏犧牲他一個太值得了,相信父親看到自己這樣也會很欣慰吧,也只有這樣,才能有面目下去面對父親。
“咳咳…你們怕了?”呂不離輕笑道,“當年你們下令截殺我們的時候就沒想到過現在?”
混賬,兩個道士臉上帶怒,不過心中也是一愣,沒想到突破生命禁錮后反而愈發珍惜生命了,這大傘直接威脅到了他們生命,他們出于本能的竟然想辦法想讓呂不離停下來,摸了摸身旁的寶蓮旗,其實有這旗子在,他們未必就沒有抵擋之力。
“呂不離,你們一族本就該死,當年就算不是我下令,無上昆侖的其他人也會如此,最終你們也難逃一劫。”
“無上昆侖?呵呵…無上昆侖憑什么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如果我也說無上昆侖才是該死又如何?”呂不離抬頭看向中年道士。
“你…”中年道士憤怒,居然敢如此說無上昆侖,“你們一族屬于那一教派的余孽之后,既然戰敗自然要承受戰敗的后果。”
“戰敗?又是上古教派之爭?真是可笑,哈哈…”呂不離突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中年道士問道。
“既然戰敗就要承受被鎮壓屠殺的命運,那么讓無上昆侖從這世間消失不就可以了!”
什么,他在說什么,他知不知道無上昆侖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他居然敢如此膽大包天口出狂言。
呂不離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繼續道:“今天就從你們兩人開始,無上昆侖又如何,要想我呂氏性命,那么就拿命來拼。”
兩中年道士心中一緊,呂不離真的要以命相搏了。
“各位族老,眾位族人,春秋就交給你們了!”呂不離突然大喝,然后對著天空的大傘大吼:“以血脈為引,以靈魂為祭,赦令,瘟煌傘弒仙殺神。”
弒仙殺神簡直狂妄到無邊了,中年道士冷哼一聲,然后全力催動寶蓮旗。
呂不離身上的白色顆粒向天空飄飛得越發急切了,天空中的大傘光芒大作,化作了一個黃色小太陽,威勢駭然之極,兩個中年道士對視,心中警覺,不顧一切的聯手將體內的元氣爆發了出來。
“慢著!”這時,老爺子從空中現出了身形落下地面,“呂不離,既然你以生命為代價發動瘟煌傘,那么就不能讓它功虧一簣。”
呂不離一愣,他的確無法確定是不是能將對方兩人同時殺死,畢竟他只能發出一擊,如果對方同時躲閃,他就沒有十足把握,但殺一人他還是有把握的。
老爺子向呂不離點點頭然后回轉,對呂辰道:“開眼,務必保證將兩人一擊必殺。”
呂辰點頭,周圍的族人主動將他圍了起來,遮擋住其他人的目光,異人天賦的可怕是任何勢力都要忌憚的存在,懷璧其罪的道理呂氏族人還是知道的。
他們在干什么?正在眾人疑惑時,一道銀色的光柱從人群中射去,罩子天空中兩個道士的蓮花之上。
秘法?眾人一愣,這是什么秘法,怎么也沒見蓮花有什么變化。
天空中兩個道士卻是一驚,這是什么?明明有寶蓮旗護衛,為什么卻被銀光照得完全沒有遮掩似的,好像什么都暴露在了對方面前,連心底的想法思維好像都被對方一覽無遺,完全沒有一絲可言。
銀光來得快去的也快,只有數個呼吸。
族人散開,讓出呂辰的身影,呂辰上前,走到呂不離旁邊。
“二伯,看仔細了。”呂辰伸手一指點向呂不離。
二伯呂不離一恍,然后一笑,他是青巖的兒子,的確該叫他二伯,自己好久沒在呂家寨出現過,這稱呼連自己都陌生得緊。
呂不離的嘴角剛才帶上一絲笑意就是一愣,這是…
呂辰對他使用的是問心之術,這種術法是為那些天生聾啞之人所創造出來的,不用言語就能將自己的意思絲毫不差的傳遞給對方。
呂不離閉上了眼睛,問心之術傳過來的信息太古怪了,他不得不斟酌一下。
雖然是斟酌,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呂不離睜開了眼睛,“天地之間無奇不有,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存在,好好…”。
剛才呂辰傳給他的,竟然是將對方的弱點,無所不知的弱點,以及可能躲避的路線等等信息,好像就是命運軌跡一樣,完完全全把他們的命運軌跡暴露在自己面前,他們下一步要做什么,自己都好像預知了一樣,自己只需要在原本的命運之中來上一刀,就能將他們斬殺,呂不離現在甚至覺得,就算他不用瘟煌傘,憑借老爺子也能破了對方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