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們是敵人是對手?不是,我們是朋友倒也不至于。但是,我們絕對不是敵對的勢力。我好好的做我的老師,你好好地做你的流氓。咱們從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撤了吧。”方炎擺了擺手,一臉和藹的看著狼哥,就像是一個狼外婆在看著自己的孩子。“把黃毛撤回來,也和那些記者打聲招呼,然后給我寫一封道歉信,就說你們在酒吧里調戲女學生的時候我見義勇為,你們懷恨在心惡意報復,那些照片是你們電腦合成經過我苦口婆心的教育后,你們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定洗心革面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追求不胡亂誣蔑別人的好流氓。”
方炎想了想,說道:“寫錯別字不要緊。錯別字越多,越是能夠證明這封道歉信出于你們的手筆。大家都會原諒你們的。”
誰會苛責一個流氓竟然寫錯別字這種事情呢?
狼哥的喉嚨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遇到方炎以前,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口拙的男人。
狼哥不說話,小混混們也不說話。他們還等著老大做決定呢。
“大家既然這么熟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不用有什么顧忌。”方炎笑著問道。
“不行。”狼哥說道。
“不行?為什么不行?”
“因為”狼哥有難言之隱啊。
原本他也想息事寧人的,吃點虧丟些面子也就算了。誰讓他們打不過別人呢?
但是,這件事情他的老大青爺插手了,發話讓他們把事情鬧大,把方炎搞臭。他又哪里能夠說停手就停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沉重份量。
“狼哥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他媽怎么那么多廢話?”坐在方炎身邊的大胖子惡聲惡氣的呵斥道。“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信不信我讓人打斷你的狗腿把你丟出去?”
真是太沒禮貌了,連一些阿貓阿狗都敢跑到他們面前呱噪 方炎手臂一揚,手里端著的那杯啤酒就潑在了胖子的臉上。
香檳色的液體浸濕頭發順著臉頰流敞,包廂里就充滿了小麥麥芽的香味。
“小混蛋,你敢潑我”胖子怒了。
他一把推開懷里的女人,抓起桌子上的紅酒瓶就朝著方炎的腦袋砸了過去。
啤酒瓶脫手而飛,挾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方炎襲來。
方炎伸手一抄,把紅酒瓶抓在手里。然后身體九十度旋轉,紅酒瓶的瓶身狠狠地和胖子肥胖的腦袋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紅酒瓶破了,胖子的頭也破了。
兩敗俱傷!
胖子外號叫做‘四眼’,江湖人稱四哥,更小一輩份的也叫他四爺。他是這家御龍夜總會的老板,也是跟著狼哥同期出道一起闖天下的人物。
今天晚上狼哥來御龍消費,他這個老朋友自然過來作陪。
沒想到運氣不濟,竟然有人跑到他的地盤來砸場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胖子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腦袋上面挨了一記,鮮血淋漓的卻還站立當前穩如泰山。
“把他給我廢了。”胖子用手捂著腦袋,憤怒大吼。
老板受傷,跟在老板身邊的小弟們自然得為老板報仇。
不待胖子招呼,就有兩個打手提著酒瓶刀子朝著方炎撲了過去。
如狼似虎!
方炎站在原地不動,以左腳為中心旋轉劃圓。
往左邊一轉,恰好躲避了啤酒瓶的襲擊。
伸手一探,就把那被混混們捧為‘王牌打手’的家伙給抓在手心。
往右邊一轉,又恰好避過了胸口匕首的直刺。
再次伸手一探,又把一個小混混給拿在了手里。
兩人拼命掙扎,卻無法從方炎的掌控下逃脫。
漫天陀螺!
方炎拉著他們的手臂一起旋轉,三個圈后兩人的速度就已經跟不上方炎的節奏,他們的雙腳離地,被方炎給拖到了半空中。
“走。”
方炎說話的同時,手已經松開。兩個小混混啊啊驚叫著朝狼哥站立的位置飛了過去。
狼哥以及他的弟兄們伸手欲接,但是那兩個混混身上的太極之力并沒有完全卸掉,砸倒砸傷了一大片。
混混們躺在地上慘叫呻吟,方炎笑呵呵的走到狼哥面前,說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談一談了?”
狼哥眼神驚恐的看著方炎,說道:“我說過,我不能答應你。”
“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我今天做什么,你都會堅持把我的名譽搞臭,把我從學校里面趕出去?對不對?”方炎一臉認真的問道。
“我也是逼不得已。”狼哥低聲說道。帶頭大哥都出面了,我有什么辦法?
“逼不得已作惡?”方炎冷笑。“看來你也有難言的苦衷。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你?即使你把我害得身敗名裂悲慘倒霉?”
”這家伙說話真刻薄。狼哥在心里想道。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說不通就把你打一頓”方炎語氣不善的說道。“看來我們是說不通了?”
“我真的做不到。”狼哥說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再受我的控制。”
“受誰的控制?”
狼哥不說話。
他哪敢把自己的老大給出賣了?
方炎快速的沖了過去,一拳打向狼哥的胸口。
狼哥看清楚了方炎的動作,也伸出手去擋。
空了。
他的手空了,他的眼睛欺騙了他。
他的胸口挨上了結實的一拳,仿佛被一只大鍾重力的擊打。
喉嚨腥甜,有一股液體想要噴發而出,卻又被什么東西給壓住。就像是即將破土的嫩芽,它竭盡全力也沒辦法頂開頭頂的那一塊石頭。
方炎沾上了狼哥的身體后,狼哥就成了一個人形沙袋。
太極‘纏’字訣使出,無論狼哥前沖還是后退,都沒辦法逃離方炎的控制。
方炎是藍天,狼哥是星辰。方炎是大海,狼哥是小船。
方炎拳打腳踢,數十種絕學輪番在狼哥的身上施展。
當他打完收功后,狼哥的身體已經沒辦法站立,搖搖晃晃的躺倒在了地上。
淤積在胸口的一股鮮血終于吐了出來,狼哥有種終于解脫了的疲憊感。
“太累了。”狼哥在心里想道。
包廂里的男男女女都噤若寒蟬,所有人都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狼哥是什么人?是花城有名的黑幫人物。
胖子又是什么人?是這家御龍夜總會的大老板。
以前,他們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在場不少人親眼看到,因為一個新來的服務員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狼哥的新襯衣上面,狼哥端起滾燙的茶水壺潑在服務員的臉上。他們也聽過傳聞,有一個坐臺小姐忤逆了胖子的貴客,被他用酒瓶打腦袋砸成植物人。
在他們的心中,胖子和狼哥是強大的,兇殘的,不可對抗的。
可是,在那個年輕的有些過份的年輕人面前,他們脆弱的就像是一個紙扎的稻草人。
在狼哥被方炎毆打的時候,小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當他們終于下定了決心拼著被方炎爆打一頓也要把老大給救回來時,方炎已經收手了。
這讓他們無比遺憾覺得沒有在老大面前表現忠心的同時,心里又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方炎再次把腳踩在狼哥的胸口,和上次在酒吧里面一模一樣。
“我不是來和你談判。”方炎冷聲說道。“我是來向你們提條件把那些記者撤走,然后公開向我道歉。”
“不是我要搞你。根本就不是我要搞你”狼哥的嘴角沾滿鮮血,一臉狼狽的說道。“我只是聽令行事你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嗎?是他們要搞你,根本就和我沒有關系。”
方炎眼神冷洌,問道:“是誰?”
“你求我啊?你求我啊?”狼哥嘴角嘔血,面目猙獰。“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疼痛激發出了狼哥骨子里的血性,他終于克服了對方炎的恐懼,嘶聲大吼。
“我沒有下跪過。”方炎拒絕。
“那你就別想知道答案方炎,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誰。你死定了。你必死無疑。”
方炎輕輕搖頭,蹲下身體看著躺在地上的狼哥,說道:“我要是你,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那個可以決定你命運的人”
方炎一拳砸在狼哥的左眼上。
方炎又一拳砸在狼哥的右眼上。
方炎的無數拳砸在天狼的眼睛眉框鼻子嘴巴上面。
“住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再動一下我打死你。”
方炎轉身看過去,胖子手里舉著一支顏色漆黑的手槍正瞄準自己的腦袋。
方炎雙手高舉,說道:“你可以侮辱我,但請不要傷害我放下槍,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