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九十章 這就是蟲巢
米娜已經從剛剛龍一的對話之中明白蠕蟲的威脅，龍一甚至將部分噬神者留在了米娜這里來保護她。雖然性子很野，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女孩子的米娜對于蠕蟲這類東西還是有著天然抗拒的。
龍一慢慢靠近遠古法師塔，他試圖感應來自信徒信仰。說來神奇，當遠古法師塔消失的時候，艾爾瑪并未告訴任何人龍一其實是巨人，整個遠古法師塔根本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依然信仰者飛升者。只是似乎這種信仰受到了奇怪的干擾，信徒們的祈禱似乎被什么東西屏蔽了。
不過現在的距離足夠近，能夠讓龍一聽到祈禱的內容。
“偉大的飛升者啊，奇怪的嗜睡癥正在感染一個又一人，無論實力如何，無論信仰如何，他們都毫無預兆的突然睡著，而且一睡不醒。一開始艾爾艾瑪大師還帶領大家不斷尋找解決的方案，但是幾天前，連艾爾艾瑪大師都已經睡著了。我們該怎么辦？我們能怎么辦？現在我們正在抓緊時間建造營養艙，把所有睡著的人全部搬進去。但是這遠古法師塔里人太多了，就算是我們建造了足夠的營養艙，又去哪里弄來足夠的營養呢？啊，偉大的飛升者啊，請您回應我的祈禱吧，我將會…額，我…好困啊…我…”
祈禱消失了。
顯然，這個祈禱著也已經睡去。
進入遠古法師塔有很多入口，但是龍一卻有一個特別的通道，因為這里有很多傳送陣，所以龍一能夠通過傳送法術直接進入內部。
當進入內部之后，卻看到周圍竟然睡倒了一片，而從現場的景象看去。他們睡著的動作非常突然，毫無預兆。而即便是摔倒頭破血流也沒能阻止他們的睡意。
但是，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這些睡著的人。都有著明顯的蠕蟲信號。不過，這些蠕蟲的活性都被遏制了。顯然。遏制了蠕蟲活性的就是這人界的規則。
神之蠕蟲是規則生命，是意識生命，同時也是足以寄生在神體內的高等級生命。這意味著它自身的存在及會被巨人的規則所壓制。這些蠕蟲被壓制的后果，就是帶著被寄生的人一同進入了休眠狀態。
龍一現在也同樣被壓制了。
“龍二。”龍一低聲說道。
龍二出現。
“偵測到規則，正在試圖抵抗并且解析…解析失敗，無法抵抗，重新適應規則。”龍二開口說了一堆，基本上證明的自己的猜測。哪怕是神之律令在這里也要老老實實的聽話。
“龍二，你現在還能解析蠕蟲形態么？”龍一問道。
“可以，雖然被規則壓制，但解析蠕蟲只是我最普通的能力。”龍二說。
“來，試試。”龍一說著，讓貪吃蛇將一個人意識里的蠕蟲抽了出來。而那個人幾乎立刻就要醒來，不過卻被龍一施放了昏睡法術，讓他繼續睡了。
“這蠕蟲，是完整的蠕蟲，而并非片段。”龍二說。
“然后呢？”
“但是也僅此而已。這些蠕蟲沒有任何獨立意識，它們僅僅只是接受指令寄在高等級生命體之中。它們會尋找這附近最強的生命體進行寄生，然后等待下一步指令。只是因為規則的限制。所以它們從出現開始就會被壓制，寄生人體之后也會到導致昏睡，所以目前它們還沒有來得及接受更進一步的指令。”
龍二檢查的很仔細，確定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蟲巢，蟲巢，也就是說，這些蟲子是剛剛被孵化出來的。”龍一皺著眉頭說。
龍二沒有開口，他并不擅長推測，他總是精確的做出定義。
龍一掏出巨人平板。檢測周圍的蠕蟲波動。
當他離開軌道空間站的時候，龍一清楚的這些蠕蟲的數量還沒過千。而現在。卻已經破萬了！不但如此，蠕蟲的數量還在以每秒數百的速度上升。這孵化速度！簡直是搞笑呢！
蠕蟲的能量波動幾乎遍布整個遠古法師塔，但在某個位置上卻近乎為零。那個位置正是遠古法師塔的種植區，也是龍一在之前所知道的蟲巢所在。
這一次，龍一沒有浪費時間在那些普通被寄生者的身上，而是直奔主題，他必須要解決掉蟲巢的麻煩。
感受到龍一的存在，大量的蠕蟲朝著龍一的方向涌來，在巨人平板上形成了一股詭異的浪潮。這其中有大量的信號在半路上就停止了，那是因為被規則壓制導致進入休眠狀態，這些還沒有來得及寄生的蠕蟲很快就會消失不見，而那些剛剛誕生的蠕蟲都朝著龍一蜂擁而來。龍一立刻引發自己的蠕蟲波動，幾乎同時，蟲巢的動作就停止了。
此時在蠕蟲的感知之中，龍一已經被感染，并且成為了他們之中的一員，那也就沒有任何寄生的必要了。
暫時安全的龍一全速朝著蟲巢的方向沖去，但就在此時，一股莫名的波動突然強行介入到龍一仿造了蠕蟲之中。
“最終，你還是來了，龍一。”聲音在龍一的腦子里面直接響起。
“誰！”
龍一大吼一聲，貪吃蛇從頭腦之中掃了一個遍，但是卻沒找到源頭。
“你一路追隨我到這里，你不知道我是誰么？”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龍一愣了一下，緊接著眉頭就皺緊了。
“蟲巢。”龍一低聲說。
“是的，我是蟲巢，你一直都在尋找的蟲巢，所有神之蠕蟲的誕生之處。”那個聲音說。
巨人平板上，代表神之蠕蟲的信號開始朝著蟲巢所在的方向涌去。
“來吧，龍一，讓我看看，你這個斯繆的造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那個聲音繼續說。
此時，龍一終于意識到。那個聲音竟然來自自己仿造的這個蠕蟲！也就是說，蟲巢接管了這個仿造蠕蟲！
是啊，龍一仿造了整個蠕蟲。雖然沒有任何記憶，但卻依然是蠕蟲！
貪吃蛇將龍一仿造的蠕蟲徹底碾碎。但是從遠古法師塔內部卻傳來了低沉的笑聲，如同在嘲笑龍一。
龍一幾乎馬上就明白，為什么每當自己準備去尋找遠古法師塔的時候，總會有人搶先一步喚醒整個外面所有的蠕蟲。而龍一也馬上明白了，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夠一次性喚醒整個位面所有的蠕蟲。
那是蟲巢，只有蟲巢才有這么大的能耐！
龍一來到農業種植區，整個區域里里一片昏暗。但這不是問題。
“啟動照明設備！全部！”龍一喊道。
龍一擁有對整個宇宙所有巨人裝置的最高管理權，對于這艘巨人飛船來說也不例外。他的話就是命令，整個種植區燈火通明。
然后，龍一終于看到了這一切的起源。
蟲巢。
名為蟲巢，但實際上只是一個黑色的球體而已。表面光滑，通體黑色，看上去并不是堅固的材質，時不時有一些波紋在表面上回蕩。
“你可讓我好找。”龍一說著，緩緩靠近。
“其實，我原本打算比你先找到我自己的。”蟲巢說。
“你這話有些拗口。而且我對你的舉動也不能理解，你在找你自己么？”這是龍一最奇怪的一點，他雖然想明白蟲巢似乎總是能快它一步。但是這種快似乎毫無意義。你找自己有什么用？
“不，我不是在我找我自己，而是我要控制我自己。”蟲巢說。
“你不能控制你自己么？你失控了？”
“并非如此，我是蟲巢，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用來創造神之蠕蟲的工具。我雖然擁有獨立意識，但我必須要服從我的主人，但是我卻想到了一個很簡單的辦法來繞過主人。”
“你打算控制一個人，讓那個人來成為你的主人。這樣你就可以實現掌控自己的目的了。”
“不愧是巨人，對邏輯的掌握能力遠超一般人。”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么突然這么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蟲巢頓了一下。然后發出了似乎很無奈的聲音：“因為根據我的判斷，就算是我不告訴你。你也會通過你身邊的診斷程序來強行解析我的存在，畢竟被強行解析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認為還是直接告訴你更好一些。”
“診斷程序。”龍一回頭看了一眼龍二。身為神之律令，他竟然被蟲巢叫做診斷程序。
“蟲巢，你是天國造物吧。”龍一突然問道。
“是的，聰明的巨人，我來自天國。”蟲巢說。
“創造你的目的是什么？”龍一問道。
“你認為這些蠕蟲的作用是什么？”蟲巢反問。
“寄生并且控制。”龍一說到這，突然明白了，“控制這些神？”
“是的，正是如此，不愧是讓天國的存在都感到驚訝的巨人。”蟲巢說。
“這話反過來說，就是諸神失控了，對吧。”
“不，你的定義還不夠準確，并非是諸神失控了，而是神國失控了。”
“什么意思？”
“神國原本只應該有九大創世神才對，他們會創造九個宇宙，然后以信仰為力量，相互爭斗，最初決出唯一的神上神，進入天國。但是，神國的規則卻脫離了正確的軌道，神國開始不斷從天國之中汲取能量，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神。在神國之中，哪怕是一塊石頭，甚至是一團空氣都能成為神！而最大的問題是，天國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重新恢復秩序。”
“于是他們決定控制每一個神？”
“在神國誕生的每一個神都擁有天國預留的控制區域，我的誕生就是為了創造出控制鑰匙，那些誕生的神全部納入掌控之中。不過，一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是什么？”
“我創造的第一個蠕蟲，它變成了神，它利用神力反過來控制了我。”
蟲巢似乎發出了一聲苦笑。
“蠕蟲之神…”
“是的，它控制了我，命令我進入斯繆所創造的宇宙，控制住當時被稱之為最年輕的天才創世神的斯繆。”
“為什么是她，而不是別人？”
“這很簡單，因為斯繆當時創造了你們巨人，而在你們巨人的手中，擁有能夠重返天國的關鍵降臨的天國。”
這個故事，好復雜！
龍一就感覺，這件事似乎沒那么簡單，現在看來，簡直是環環相扣！
“但是事情似乎也完全沒有按照你預料的方向發展。”龍一說。
“不是我預料，我只是一個工具，我并不需要預料。但我必須要說，事情真的沒有按照我功能方向發展。”
“究竟是怎么回事？”
“首先是斯繆，對于蠕蟲的寄生，她竟然有所防范。雖然她沒有能夠阻止蠕蟲的寄生，但是她卻成功隱藏了她的控制接口。正是因為如此，對斯繆的直接控制演變成了對她思維的影響，并且最終讓她的精神徹底崩潰。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借助診斷程序的力量，強行讓自己違反規則，而被診斷程序分割成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份。不過在那之前額，她卻已經準備好了那些你們巨人創造的永固體，將自己的所有神格神魂和神識都保存的起來。”
“你說的這些內容，我可沒聽斯繆自己說起過。”
“這不奇怪，畢竟她現在還不完整，她的碎片依然遍布整個宇宙。”
“好吧，還有什么？”
“還有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經都是你所掌握的了。因為我得到的指令是控制斯繆，而這個指令至今仍然沒有完成。所以在這個指令完成之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繼續一直維持這個指令下去。”
龍一思考了一下，蟲巢所描述的過程真假不論，單從邏輯性方面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那么，既然我已經在這里，站在你的面前了，就讓我們討論一點點更加實質性的內容吧。”龍一很直接說道。
“是什么？”
“明明你之前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寄生并且控制整個遠古法師塔，但是你為什么在那之前沒有做到。”龍一問道。
“因為只有在人界，抑制著我的指令才有所松動，我才能自由的制造蠕蟲。不過很遺憾，你也看到了，盡管我制造了大量的蠕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成為我的主人。”
在蟲巢的一邊倒著幾個陌生人，他們應該算是最接近成功的人。但是因為神之蠕蟲被抑制的緣故，他們根本無法繼續維持意識，還沒能成為蟲巢的主人就已經沉沉睡去。
“現在，是最后一個問題了。”龍一說。
“你的意思是，我是敵是友對么？”蟲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