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秦棣接過一個雙生兒美女遞過來的茶杯,啄了一口,望著一臉懇切的男子,平靜道:“我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取。”
“秦兄是看不上這些東西?”男子靜靜看著秦棣道,不覺得送出價值數十億的豪宅豪車,是多么一件令人肉疼的事情,也不覺得唐突,是在用錢砸秦棣,他就像送給一瓶白酒,一盒香煙那般云淡風輕。
“近二十億的東西,那敢看不起,這話誰聽了都會心動,但有些事情,是原則的問題。”秦棣吸了口茶,緩緩道:“雖然你給我一見如故的感覺,或許以前我們有交情,但無論這交情有多深,可一旦沾上了金錢,俗不說,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再說我這人有個習慣,不喜歡無緣無故收人禮所以好意我心領了,東西我不能收。”
“秦兄覺得我是故意在討好你?”男子云淡風輕:“還是認為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棣耿直道:“有一點,數十億啊,可不是數十塊,以我今時今日的情況來說,這筆錢有天大,說實話,我都感到心動,不過又細想了一下,我要真收下了,一開始看著是賺,其實是虧,從頭虧到尾。”
男子一怔,他何等聰明事故的人,一聽就懂,突然笑道:“其實對我們來說,金錢這是小事,再多也是一堆數字,再奢侈的豪宅,再昂貴的汽車,對我們這一群人來說,不過是一間大一點的房子,有一個不錯的院子,一部能跑的車罷了,你收下了,我不覺得你欠我的,也不是在故意討好你,我之所以要送給你,只因為我覺得秦兄既然要在深海發展,怎么也得有個住的地方,一部開出去,不會跌身份的車子,絕對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因為對我們這群人來說,無論是市井小民,高官權貴,哪怕他皇親國戚,也不過是一只大一點的阿貓阿狗……這一些,或許秦兄現在不明白,等將來你就會知道,錢在我們眼中,真的算不上什么。”
“那對我們來說,什么值得看重?”秦棣似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挺直了腰板,靜靜的看著他。
“來,我們喝茶。”男子賣了一個關子,他親自給秦棣斟滿一杯茶,然后掏出一盒沒有商標的煙,抽出一支,遞給秦棣一根,最后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一根,又給秦棣親自點上,一系列動作,沒有做作,十分的自然,簡直就像給最親近的朋友和兄弟點煙一樣。
而跪坐在茶幾兩邊的那對雙生兒美女見了,望著秦棣的眼神中,只有敬畏和害怕。
秦棣抽著煙,品著茶,看著對面云淡風輕的男子,幾次張了張嘴,又欲言又止。
男子則安靜喝茶,跟秦棣扯著一些不著邊的話,這些話,對秦棣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全都是一些小話題,不敏感,也不空泛,他分寸把握的很好,不至于讓氣氛尷尬。
秦棣在幾次猶豫后,決定暫時不跟男子攤牌,因為秦棣看得出,男子暫時不想跟他聊一些敏感的話題,他也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相信時機一到,他自己不問,男子也會說。
男子自報了姓名。
楊寬。
一個不霸氣,不跋扈,不鋒芒的名字,和他人一樣,溫文爾雅,秦棣在心里記下。
楊寬看了一時間,緩緩道:“我知道秦兄心里有很多話想問我,不過我今天太忙,要見的人太多,而且這件事情,牽扯太廣,也太長,真要講起來,沒半天功夫,還真講不完!所以請秦兄再等一會吧!等一會秦兄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訴你!”
“行。”秦棣抽了口煙,點頭道:“楊兄先忙。”
“秦兄是想繼續呆在這里喝茶,還是下去逛逛。”楊寬道。
“我下去走走。”秦棣放下茶杯,微笑道:“畢竟我是第一次來佘山,第一次進別墅,第一次參加宴會,怎么也得瞧瞧。”
“在理。”楊寬不覺得秦棣這話有多土包子多沒見過世面,反而覺得有意思,他點頭道:“我派人帶秦兄去宴里逛逛。”
然后他起身,秦棣相陪,兩人同時走出書房。
在過道上,秦棣與那個叫紫檀的氣質女擦肩而過。
在紫檀身邊,還有一個老人,歲數六十多,他輕輕的瞥了秦棣一眼,頓時他臉色大變,呆滯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幾秒鐘,他才回過神來,然后他主動的讓開一步,讓秦棣先過去。
這一幕落在紫檀眼里,心里更是復雜了,不過至少現在她再不覺得少爺給秦棣開車門,就是一件嚇死人的事情。
畢竟沒有人比她再清楚不過,她身邊這位老人,在楊家的地位有多高,照輩份來算,就是楊寬,也得叫他一聲“德叔”。
直到秦棣在那對雙生兒姐妹引領下走下樓梯,那叫德叔的老人才轉頭看著楊寬,有些不確定的道:“少主,他真是那位?”
“紫檀,去,準備幾道陜菜,吩咐人立刻送到宴會去。”楊寬沒第一時間回答德叔的問題,而是看著那氣質女,在她目瞪口呆下,報出了幾道菜名,然后楊寬才看著老人道:“德叔也還記得他?”
“他那種人,哪怕只見過一次,一輩子都不敢忘記。”德叔心頭震驚,道:“只是沒想到五年后,他竟是這般模樣?那有當年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氣焰啊!那有在昆侖山時一人一劍,屠殺一片,那些被他殺的人,可都是天才人物啊!”
“他再落破,也是那個秦棣!這一點,改變不的!”楊寬堅定的道,走了幾步,回頭問道:“德叔,客人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德叔想了一想,問道:“姬一蠻那幾位老人,少主不打算單獨見見?特別是從金陵和京城來的幾位,我覺得少主應該去會會他們。”
“沒這必要。一群過了氣的老頭子,雖然余威還在,也只能在他們門生面前擺擺威風罷了!”楊寬搖頭,繼續邁動步伐,徑直下了樓。
“德叔,那家伙,什么來頭?你見過?”紫檀見楊寬離去,心里八卦焰火熊熊燃燒。
德叔愣在原地,似乎在想一些事情,沒理睬紫檀的話。
“德叔,你就我說說嘛,就說一點。”紫檀見了,撒嬌似的抱著德叔胳膊搖晃著。
“他,是一個遭禁忌的人。”德叔沉默了半晌,終于吐出了一句。
然后他用紫檀也聽不到的聲音喃喃一句:“少爺這一步,就怕是一步錯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