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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朱濟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音,然后就看見小千葉美人飛奔進了朱皇帝的寢宮。這個時候朱濟世正在侍女的詞匯下更衣,昨天晚上他也沒有翻牌子叫女人來侍寢,在他當了皇帝之后,這樣節制的日子可真是不多啊。
朱濟世知道進來的是誰,頭也不回的就問:“佐那子,什么事兒?”
千葉佐那子低聲道:“皇上,東林黨和濟世青年黨都集合了,已經上街游行,往皇城廣場來了,朝臣們得到消息正在紛紛趕來,聚集在奉天殿前等候皇上。”
朱濟世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佐那子:“兩邊都有多少人?”
佐那子皺皺秀眉:“錦衣衛報告,東林黨方面已經聚集了三萬到四萬人了…濟世青年黨一邊肯定超過十萬!他們昨晚就在火車站廣場集中了十萬人,現在還有更多的人從城外趕來。”
朱濟世一伸手從侍女手中接過龍袍,一下套在身上:“佐那子,去叫皇后、瑪麗亞和太子,讓他們去奉天殿,朕要和他們一起去洪武門城樓!”
千葉佐那子一臉的不解,但是也沒有多話,只是點了點頭,就立即轉身離開了。
洪武大道上面,已經浩浩蕩蕩的都是人群。經過這條新建的可以容納四輛馬車并行的大道,可以直通皇城廣場,皇城廣場北面就是洪武門,進了洪武門就大明皇城,包括紫禁城。大元帥府。內閣府。內閣之下的各部衙門,陸海軍衙門,近衛軍大營,皇城公學都集中于此。而那座據說可以直達天聽的請愿鐘樓,就修建在洪武門邊上,那里就是這些熱血士子們的目標。
來自吳縣的于成章就是這些熱血士子們中的一員,他今年剛好是30歲,在前清的時候就是秀才。可是在本朝的兩場科舉中卻都名落孫山,現在更是過了參加科舉的年齡,今生注定要和官場無緣了!而且他家中也不富裕,只有薄田十五畝出租,換取區區二十余元田租,還需要贍養老母,撫養妻兒,生活壓力之大是可以想象的。在第二次名落孫山之后,他又大病一場,可惜沒有夢見上帝。更沒有膽子謀反,只好老老實實去當了個私塾先生。教同村的幾十個孩子啟蒙,賺上幾個小錢補貼家用。
可誰想到朝廷居然吃錯藥要搞什么義務教育,所有年滿6歲未滿10歲的孩童都要去上小學,雖然這小學可以由私塾改建,但他也知道這等好事鐵定輪不到自己,自有鎮上的幾家大姓包辦——這些大姓都有子弟在做官的,當然也有做不了官的子弟要安排。
“這個朝廷太壞了,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于成章每每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歷,就是滿腔的悲憤。“若是大清還在,憑著自己的文章雖然不一定能中進士,但是舉人還是很有希望的…一個舉人,也足以讓家道興盛起來了。”
“要是有人鬧一鬧就好了…”有的時候,于成章也會這么想,鬧一鬧,不管鬧到多大,總歸是個希望,或許皇上看到了,就會改弦易轍了!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在這次江南士林風波起來以后,他才會滿懷希望,典了家里的十畝田的田皮(使用權),自帶上路費和干糧,跑到南京城里來和大家一起鬧。鬧到現在,家里帶來的干糧早就吃完了,典田的銀子也花光了。
他家里的婆娘剛剛寫了信來,說少了十畝田的租子(典了田皮就沒得收租了),只拿到七塊半的租子,交了田賦,只余下不到7塊了,家里真的維持不下去了…那婆娘居然還在信的末尾說,很想把家里的田和房子都賣了,然后報名去東北參加集體農莊種地,到了東北他們一家五口可以得田100畝,他于成章還可以去某個農莊小學老師的差事,到時候日子就好過了…真是太沒有志氣了!
“一定得鬧出個名堂來!”于成章暗自下著決心,邁著堅定的步子跟著浩蕩的人流向前走去。
“一定得把他們揍趴下!”同一時間,在另一條通往皇城廣場的大路上,山東來的建筑工人武七也暗自下著決心。“這幫讀書人沒有良心,那么好的皇上他們居然也反對!一定要狠狠的打!”
武七是山東堂邑縣柳林鎮人士,家里原是貧苦農民,排行老七,因而叫武七。7歲的時候死了老爹,沒有辦法只好乞討為生,直到12歲的時候解放軍…不對,是明軍到了解放了他的家鄉。然后…飯就變得很好要了,要啊,要啊,就要到了上海,再然后就在南洋行的造船廠里面找到一份工作。先是鋸木頭,包吃住每月賺5塊銀元,從小就想要讀書的他還上了南洋行自辦的夜校,學會了識字和算術,還能看懂洋人的圖紙,于是就成了技工,現在每個月能賺到30塊銀元。現在還向匯豐行貸款在上海買了房子,就等著結婚娶老婆了!
這可都是托了光復皇帝的福,那些不知好歹的“窮地主”居然要鬧事反對皇上,這種人一定要狠狠的教訓——所以這位武七也和于成章一樣,是自掏腰包,自帶干糧來南京的。像他這樣的勞動者其實還有很多,差不多占到了濟世青年黨動員來的群眾的五成多,基本都是技工、碼頭工人、鐵路工人、小商人、小商販等等的“新興中產階級”,這些人一年賺個三四百的很輕松,小一點的官都沒有他們拿得多,如果換成地主,賺到這個數已經不是一般的大了。
就在武七摩拳擦掌準備去揍人的時候,隊伍突然一頓,然后就聽見一個蘇州口音在吼:“停下來,停下來,停止前進!”
喊話的人名叫劉士品,是個30多歲的讀書人——原先是讀圣賢書的,現在讀的是蘭香書院,是典了家里的土地房產去學西醫的。今年就要畢業了,到時候就是一個月能賺上百元(現在三腳貓的西醫多了,工錢有所下降)的新式人才了,當然要加入濟世青年黨了,總不能去和東林黨那幫窮酸混在一起吧?
“劉先生,怎么啦?”武七有些焦急的問,“是不是到地方了?”說著話就把腳一踮,伸長了脖子向前望去。就看見在前方不遠處,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的另一端也有一條大路,同樣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那是東林黨的士子!
翁同書站在士子隊伍的最前面兒,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面的人山人海。這些人可不是儒服網巾的士子,看著就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不知道是那家力氣行雇來的,有的看起來相當之彪悍,搞不好是洪門幫會的打手。
一身正氣的士子們紛紛停下腳步,手中的標語旗幟不揮舞不動了,有些人的腳步還緩緩的向后挪著。
“退吧,趕緊退吧…”翁同書心中默念著,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對面的壯漢肯定是打不過的,今天這場請愿要不就到這兒吧…省得待會兒打起來又傷和氣,又傷皮肉的,多不好啊?
可就在這是,一聲充滿浩然正氣的吼聲響了起來:“東林諸君!隨我向前!”然后就看見東林三君子之一的許庚身昂首挺胸走出隊伍,向前走去。頓時周圍響起一片口號聲音,鋪天蓋地。東林士子,如潮水一般,涌進了皇城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