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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奕欣預備回師遼西去和朱明大軍決戰的時候,我們的朱大天子已經到了朝鮮首都漢城府,以大明天子兼攝朝鮮國王的名義。
大半個朝鮮國現在已經被朱濟世控制了,幾乎是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之下就得到了。可是若說這朝鮮平得輕松,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因為現在落到他手中的朝鮮,算是被奕欣的清兵掠過一遍的,朝鮮的中樞也基本癱瘓,漢城府更是遭了劫火,里里外外被掠了個干凈。連朝鮮王宮昌德宮和景福宮都被一把火燒了,特別是景福宮已經是第二次被燒,徹底成了白地。
所以朱大天子這個朝鮮國王,只能住進了金左根原來宅邸。而且還集中精神干幾天朝鮮國王的事情。比如重建朝鮮政府,恢復這個國家的秩序,四下安民,還要同一幫子兩班豪門接觸,說服他們支持自己兼任朝鮮國王。兩國共君在歐洲沒什么,在亞洲可就多少有些出格了,好多人都以為朱濟世想要吞并朝鮮國。
不過留在漢城迎候朱濟世大駕的兩班豪門在一定程度上,都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否則就該跟誰恭親王奕欣立的朝鮮國王李昰應去平壤了。可是誰都知道,大清已經是窮途末路,跟隨李昰應去平壤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為李朝陪葬!而且就算不死在保衛平壤的戰斗中,也就是跟隨李昰應流亡滿洲。這滿清已經被朱明和太平天國打成了北清,這次面對步步逼近的朱明大軍。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跟隨這樣的“上國”。還會有什么好下場?
所以在恭親王大軍北走的時候,能躲的兩班豪門全都躲了起來,連原來的領議政趙寅永也躲藏起來,當朱濟世大軍抵達漢城的時候,又帶著一票豐壤趙氏的子侄黨羽出來恭迎,態度極為謙恭。
不過趙寅永的態度雖然不錯,但和金左根不一樣,似乎對李朝還抱有最后一丁點的忠心。今天來朱天子行在拜見的時候。居然斗膽提出了另立李朝國君的建議。
趙老頭子從袖子里面掏出個折本,恭敬地雙手奉上,又退了回來,叩拜道:“圣上,這份是漢城府一百二十二位有名的儒林士大夫聯合向您提出的請愿書,希望您可以保全李朝國祚,朝鮮一國,愿意永世銘記大明的三造之恩…至于朝鮮的鑄幣、發鈔之權,還有外貿壟斷之權,都悉聽陛下安排。朝鮮不敢有絲毫異議。”
這老頭子年輕時曾經多次出使大清,所以中文說得比金左根要流利多了。不過這要求。朱濟世卻不大想答應。要是朝鮮國早一點有這樣的覺悟,何至有今日之禍?可是現在…
朱濟世笑著把玩那份折本,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連串的衛兵行禮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是有緊急軍務,朱濟世揮揮手就讓趙寅永乖乖的退在一旁。
“王上,遼東鎮的軍報,23日,我大軍在遼西寧遠州葫蘆島附近海灘成功登陸了!”
進來的是羅澤南,一個鞠躬,就雙手將一份軍報遞給朱濟世:“第四師已經包圍了寧遠前寨,還同來援的清韃滿洲鑲藍旗和回八旗總歸萬余兵馬對峙。”
“只是對峙嗎?”朱濟世神色中透出一絲不滿,追問了一句。不過萬余清兵而已,一個師的明軍竟然不能摧破,真是有點古怪。
羅澤南道:“只是對峙…彭總兵在軍報上解釋,他欲以寧遠前寨為餌,誘使清韃在寧錦一帶厚集兵力,一戰而重創之。”
朱濟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圍點打援,想法是不錯。可是…奕欣會上鉤?”
“會!”羅澤南好像是變戲法一樣,又取出一份軍報:“這是李少荃的軍報,清韃主力脅迫朝鮮男女約一百五萬余口,一天前已經離開平壤北上了。”
聽到羅澤南的這話,一旁的趙寅永的嘴角就是一陣抽搐,一百五十余萬口…而且俱是青壯年的男女,這一回朝鮮真是元氣大傷了!
朱濟世并沒有留神趙寅永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的心思都已經飛到遼西去了。“奕欣退了…沒準真有寧錦大戰啊,要是這樣,孤王要不了幾個月就能入盛京了。”他頓了一下,又道:“奪下遼西、遼東之地應該就算復遼功成了吧?”
“算,當然算了!臣下恭祝王上報大仇,逐韃虜。”羅澤南趕緊接著話題往下說。復了遼土,掘了清韃的龍興之地和祖宗陵寢,朱濟世就算報了大明200年亡國之恨,滅掉了清朝,自然可以登基稱帝了。至于滿清最后的殘余,早晚也是會被消滅的。
“好啊,那寧錦大戰可要打好了!軍師,你看彭玉麟和劉麗川行不行?不行的話,從南京把老皮爾調過去?”
“這倒不必,臣下以為,還是王上親自去一趟遼西。”
“親自去,王對王?”
羅澤南點點頭:“王上,北京城是楊秀清打下來的,這盛京無論如何該由陛下督軍攻取。”
朱濟世一想也對,自己不能落在楊秀清之后吧?他點點頭道:“那就依軍師之言,等孤王安排好了朝鮮善后,就督錦衣近衛軍赴遼西和清韃一戰!”
說著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趙寅永,笑嘻嘻地道:“趙卿家,恢復李朝果是你的本意?”
趙寅永一愣,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接著又恭謹地奉上了一份禮單,道:“大皇帝陛下,近日來陛下為敝國奔波操勞,敝國上下無不感恩在心。小小禮物,只能略表寸心,若大皇帝能全李朝社稷,敝國還將竭誠厚報。”
說完,老頭子又是三拜九叩行了大禮,朱濟世則笑著將禮單遞給身邊秘書官。搖搖頭道:“趙卿,你還是不明白孤王的意思…趙卿是儒生,可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趙寅永微微皺眉,這儒家的道理,他可自認天下第一,真不怕和朱濟世辯論。
朱濟世卻不等他回答,笑著又道:“趙卿,你摸著良心說話,這李朝國王像是一國之君嗎?這李朝王室像是一國貴胄嗎?區區一個景福宮,居然200多年都無錢修繕,一國之君所居的昌德宮比之我大明的侯府都不如。而李朝王室子孫也都窮困潦倒,遠遠比不得你們這些兩班豪門。趙卿,孤王且問你,在朝鮮,誰才是君,誰才是臣?”
趙寅永一時無語,他沒有想到朱濟世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朱濟世笑了笑,接著道:“趙卿,若爾等兩班豪門,真想復李朝社稷也可。但是李朝之王忠是孤王之臣,孤王絕不容許他為家臣所欺!爾等兩班豪門,若不能嚴守君臣綱常,膽敢奪君之利,孤王就要替朝鮮國王做主,盡誅亂臣國賊了!”
朱濟世的意思是明擺著的,要恢復李朝,那就該恢復李朝國君的威嚴、財富和權力。讓李朝之君真正為一國之主,而不是之前那樣君不君,臣不臣。一國之君成為傀儡,李朝貴胄任人欺凌。要是那樣,朱大天子是要來主持公道的!
這也就是說,兩班豪門得把裝到口袋里面的利益掏出來還給國王!這可不是兩班豪門想要的結果。
朱濟世見趙寅永不說話,就沉聲又道:“趙卿,孤王和李朝之君是不一樣的,自有取利之道。若孤王兼攝朝鮮國王,是不會同兩班豪門爭利的。而且孤王也不會在漢城理政,朝鮮國事都交由議政府管理,孤王只做個虛君…而你趙寅永和豐壤趙氏則可以同安東金氏共掌議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