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奉上,還是狂求收藏、推薦、三江票,另外感謝二十八樓、無職業強者、vladimir、妲己再美也是妖、paiguaaa、wangan9349a、騎王、鐵血天驕、fx0110、書友130220150602792等書友對天朝之夢的支持。
街邊的小巷子已經攔起了路障,一小隊曼徹斯特民兵正戰戰兢兢守在那里。看到紳士打扮的朱濟世和劉鵬走過來,一個民兵隊長模樣的中年人就高聲喝止住他們,又派了個民兵上來檢查,確定他們身上沒有綁著銨油炸彈后,又讓他們把左輪手槍里的子彈都卸了,才讓他們倆過了路障。
“先生,怎么回事兒?為什么要搜身?”朱濟世有些不解地問那位民兵隊長。
“炸彈!該死的炸彈!”那民兵隊長盯著朱濟世看了會兒,認出了他,“您是朱爵士?”
“是的,我是朱濟世。”
那隊長嘆口氣,“說起來都是您發明的炸彈惹出的事情,前天晚上有人向曼徹斯特市政府大樓丟了一枚自制的炸彈,不過沒有炸響。昨天市長就下令軍警開進工人區搜查罪犯,結果這幫窮鬼就借機鬧起事來了!”
“去文森特大街的道路都封鎖了?”朱濟世苦笑著轉移話題。他發明的銨油炸彈怎么看都是在破壞歐洲的和諧社會,真不知道會不會鬧出自殺式炸彈襲擊來?
“都封鎖了,你們還是去那家霍特菜館呆上半天吧,軍隊很快就要開始鎮壓了!”那隊長指著一所裝潢考究的飯店對朱濟世道。
“慕文,咱們去那兒吃點東西吧。”在人群中擠了個把鐘頭,朱濟世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便拉著劉鵬一塊兒進了霍特菜館。
雖然外面亂哄哄的,但是這家菜館的生意卻格外的好,幾乎所有的座位上都有一個愁眉苦臉的紳士,大概和朱濟世都是同樣的情況。烤肉、咖啡還有香煙的味道交雜在一起,顯得有些刺鼻。還有人在熱烈的高聲談話。
“局勢越來越亂了,都有點像1789年的法國了!”一個說標準牛津腔英語的胖子一臉擔憂的說。
“沒有那么糟糕,軍隊還是忠于女王的,資產階級也站在政府一邊,這些窮鬼成不了大事的!”馬上就有人開口反駁道。
“可是情況很糟,”那胖子搖搖頭,“難道不是嗎?食品價格越來越貴,工人的工資卻越來越低。我們杰森——丘吉爾公司新招普工開出的工資是每天4個便士,童工只有2個便士。”
“不錯啦,現在還有誰在招工?到處都在裁員,再這樣下去別說是工人,就是我們這些人都要失業了。”
那胖子竟然是自己的員工?朱濟世感興趣地湊了過去,“先生,你是杰森——丘吉爾公司的工程師?”
胖子抬頭看著朱濟世,朱濟世也在看著他——這是一個真正的大胖子,比羅伯特.丘吉爾整整大了一圈,鼻子很大,臉頰兩旁還留著樣子很古怪的胡須。
“天哪,您是朱爵士!”大胖子猛地站了起來,朱濟世的畫像現在就掛在濟世行下屬所有工廠廠長辦公室里,他當然是見過的。“我是亨利.貝色麥,是杰森——丘吉爾公司的工程師,同時也是杰森中央實驗室的工程師。”
一只肉乎乎的胖手伸出來和朱濟世握了一下,朱濟世笑著問道:“貝色麥先生,你是化學家?”
在這個時代,朱濟世本人算是一個非常杰出的化學家,所以杰森中央實驗室現在的研究課題大部分和化學有關,雇傭的主要都是化學家。
“不,我是搞冶金、鑄造還有機械的。”胖子自豪地道:“杰森式手榴彈的外殼就是我設計的,最新的貝色麥式**的外殼也是我設計的。”
“冶金鑄造?貝色麥先生,你懂煉鋼嗎?”朱濟世頓時來了興趣,鋼鐵可是工業的糧食啊!不管鑄炮造槍,都少不了用到鋼鐵的。
“當然啦,爵士,我打小就在父親開辦的鑄造作坊中打工,對冶金知識非常了解,而且我還在倫敦學習過機械設計,還發明過一種新的沖壓法可惜忘了申請專利,此外我對顏料和印刷工藝也很有研究。”
朱濟世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的許多發明家和工程師都的學問都很雜,什么都懂一些,但都談不上精通。
“那你是怎么到我們濟世行來的?”朱濟世問。
胖子笑呵呵地道:“還不是該死的經濟蕭條,我的顏料和工藝品生意很不景氣,而您的濟世行又開出了非常有吸引力的薪水,所以我就來為您工作了。”
“慕文,你說我們能不能在香港開一家鋼鐵廠?”朱濟世忽然想到了什么,扭頭問劉鵬道。
“鋼鐵廠?”朱濟世說的是英語,胖子能聽明白,插嘴問道:“那個香港是不是中國皇帝割讓給我們的?那里有煤礦嗎?有鐵礦嗎?”
“都沒有。”
胖子兩手一攤,“爵士,在一個既沒有煤礦又沒有鐵礦的地方開鋼鐵廠可不是個好主意。”
“不用擔心,哈里,這家鋼鐵廠一定會賺錢的。”朱濟世笑了笑,看著劉鵬道:“我們濟世行的船去南洋的時候運豬仔,回來運什么?”
劉鵬搖搖頭,道:“雖然南洋的物產極為豐富,但卻沒有什么能賣給中國的,除了鴉片,不過鴉片貿易牽扯的利益太多,咱們要做的話…”
“運煤炭,運鐵礦石,運木材。”朱濟世打斷道:“咱們在香港不能光辦大學、書院,還應該辦工業,還應該把香港當成濟世行在東亞貿易體系的核心來做。苦力貿易只是其中的一環,我們的船把勞工運往南洋,再從南洋運回木材、煤炭、鐵礦石等工業原料,在香港開設鐵廠、船廠,甚至是兵工廠,再將制造出來的鋼鐵、船只、武器賣到中、日、朝、越等國,再從他們那里輸入金銀、人參、皮毛、絲綢、茶葉、工藝品和勞工。慕文,這樣一個循環可行嗎?”
聽了朱濟世的點子,劉鵬卻緊緊皺起了眉頭。“可行是可行的,可是佛山鐵業興盛,素有天下良鐵出佛山之說,咱們在香港另設鐵廠恐怕會和佛山鐵業起沖突啊。”
“佛山鐵業每年煉鐵多少萬噸?”朱濟世隨口一問。
“總有四五千萬…斤吧。”劉鵬心說噸是洋人的算法,咱中國是用斤的,這樣聽起來比較多!
兩四五萬斤大致等于兩千五百萬公斤,折成兩萬五千公噸,如果折算成英噸還要更少一些。
“貝色麥先生,現在開鋼鐵廠的門檻高不高,一家年產10萬噸鋼的煉鋼廠大概需要多少投資?”
“10萬噸鋼!不可能。”貝色麥心道:“這個朱爵士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一個反射式煉鐵爐平均每天也就能出四五十噸,考慮到設備維護檢修的因素,一年出鐵一萬三四千噸就是極限了,可這只是熟鐵不是鋼啊!煉鋼用的是坩堝法,得用石墨黏土做成坩堝,將鐵塊放在坩堝里面再放到坩堝爐里面加熱,就像烤蛋糕一樣,這種煉鋼法的產量極小,成本高,所以這個鋼材可精貴著呢!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年產10萬噸?”
聽了貝色麥一番解釋,朱濟世這才恍然大悟,原料歐洲人的鋼鐵工業也沒起步呢。他站起身拍拍貝色麥寬厚的肩膀,笑道:“貝色麥先生,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將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我決定要在香港投資一家鋼鐵廠,你來做總經理,三年之內,我要10萬噸熟鐵產的年產能,能不能做到?大概需要多少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