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歲寒三友

　　“小子，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說啊。”這個時候，老頭子有些急了，不高興道：“那鏈子，我也沒買呀，還回去了。”

　　劉川眼睛一眨，若有所思，低聲道：“方師傅，你說的鏈子，是不是…”

　　“對。”方元輕輕點頭。

　　“哈…”劉川笑了，有些驚訝道：“曹大師，你什么時候這么謙讓了，終于知道愛護晚輩，不搶小輩的東西了么？”

　　“什么搶小輩的東西，說得這樣難聽。”老頭子不悅道：“我向來是德高望重，出了名的提攜后輩，關愛人才的…”

　　“才怪…”劉川微微撇嘴，也懶得糾結這事，轉頭看向那幫人：“大家說說看，這位曹老…前輩，又給你什么添什么麻煩了？”

　　“哼！”老頭子對于麻煩這個說辭，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但是出奇的，他卻沒有開口反駁，而是繼續大吃大喝。

　　這樣的反應，卻也讓劉川意識到，這事恐怕真的是麻煩了。

　　與此同時，那幫人之中，明顯是領頭的人，立即苦著臉，開口道：“這位師傅，這事說來話長，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前…”其他人一驚一愣，看老頭子的表情有些不對了。三年前就開始坑人，這未免太坑了吧。

　　“喂，你們這是什么眼神。”老頭子吃不下去了，把筷子拍到桌上，一抹嘴，板著臉道：“你們也聽見了。三年前的事情，居然現在才來找我。怪我么？”

　　“呃…”其他人收回目光，畢竟這話聽起來。貌似也有幾分道理。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才找人來算賬，貌似也有些晚了。

　　或者說，這些人也笨，被騙幾年之后才發現不對，那倒也情有可原。

　　“大家聽我把話說完…”那領頭急忙道：“三年前，我們受了南圣老爺子大恩，感覺無以為報，就琢磨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聊表寸心。”

　　“不瞞大家。我們是手藝人，所以只能在手藝活上下工夫了。”

　　領頭說著，就指了指老頭子，委屈道：“恰好當時，曹大師托我們做件事情，我們也知道曹大師是很有實力的風水大師，所以就不收報酬的幫他把事情做好，然后再請他幫忙指點一二…”

　　“我指點了啊。”老頭子說道：“而且還留下了很詳細的圖紙。”

　　“對，我們根據圖紙。足足花了三年時間，終于把東西做好了。”領頭苦笑道：“本來想著趁著老爺子大壽，托人送上去作為賀禮的。誰知道，東西做好之后。一組裝起來，卻發現效果是相反的…”

　　“等等，你們說的東西…”劉川也品出一些味道來：“該不會是法器吧？”

　　“沒錯。就是法器。”領頭連忙點頭道：“三年前，曹大師指點我們說。南圣老爺子平時是不收禮物的，只有在壽辰那天。才會礙于情面，收下大家的好意。所以就指點我們，制作一件賀壽的法器，這樣不僅能夠表達心意，還能給老爺子錦上添花。”

　　“這話沒錯啊。”老頭子振振有詞道：“送壽禮，最合適了，他肯定不會拒絕。”

　　“這話，自然沒有什么不對。”領頭無奈道：“可是法器做出來之后，根本不像曹大師您說的吉祥如意，反而鋒芒畢露，成為了兇器。”

　　“我們發現不對之后，就急忙來找曹大師，求他幫忙解決問題。可是聽說了我們的來意，曹大師就…”領頭欲言又止，一肚子的憋悶，有苦說不出啊。

　　劉川頓時懂了，轉身道：“曹大師，這事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善始善終…”

　　“你別扯這個。”老頭子擺手道：“一碼歸一碼，當年我留下圖紙，也算是償還了他們的人情，支付了報酬。他們現在找我，要我解決什么問題，關我啥事？反正圖紙是對的，組裝出來的東西不對，那是他們的實力不行，怪不了別人。”

　　“果然是老無賴…”這是許多人心中的想法，這老頭子真的好像是滾刀肉，擺明了不想負責任。

　　此時，領頭一咬牙，不知道是咬牙切齒，還是下定了決心，反正直接開口道：“曹大師，我們也是很有誠意的，只要你幫我們解決了問題，我們會給您酬勞的。”

　　“不干…”老頭子擰頭道：“沒空！”

　　這樣的態度，也是讓人無語。方元感嘆，這老頭子沒讓人爆打一頓，也是幸運。

　　“為什么沒空？”劉川輕笑道：“難道說，你給他們的圖紙有問題，所以心虛了？”

　　“你…”老頭子拍案而起：“沒大沒小的，我好歹是你師叔。你可以懷疑我的實力，卻不能置疑我的人品…”

　　“這話…是不是說反了。”方元在心里嘀咕。

　　對于老頭子的疾聲厲色，劉川卻十分的淡定：“曹大師，你也不要急嘛，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對了，圖紙你們帶來了么？”

　　這話是問領頭的，他一聽急忙在口袋一掏，顯然是早有準備，直接把圖紙掏出來。圖紙很大，本來是折疊起來的，一展開之后，就好像正版地圖一樣，直接把茶桌覆蓋住了。

　　巨大的圖紙，已經有幾分淡黃了，類似于牛皮，十分的堅韌。在紙上，則是描繪得十分細致的圖案。

　　乍看之下，方元也有些吃驚意外。因為他發現，圖紙真的十分詳盡，纖毫畢現。就是不知道，這圖到底是老頭子自己畫的，還是別人的手筆。

　　“咦…”與此同時，劉川也很驚奇：“好復雜的法器，難怪要做三年時間。不過話又說回來…太復雜了，難道是試驗品？”

　　“試驗品？”

　　聽到了這話，眾人目光刷刷看向老頭子，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老頭子又怒了：“我這么有職業操守的人，怎么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眾人視線移開，但是心中的懷疑之色愈加濃厚了。叫得那么大聲，怎么看都像是心虛。

　　“再說了，就算是試驗品，那又怎么樣。”老頭子悻悻說道：“從理論來說，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才對。所以就算現在有了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更有可能是他們操作不當，在鑄造的過程中，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

　　“不可能…”

　　這個時候，領頭臉色變了，好像是受到了羞辱一般，大聲辯解道：“你可以懷疑我們其他問題，但是絕對不能懷疑我們的手藝。”

　　“就是，我們花了將近三年時間，日以繼夜的煉鐵鍛打，每個零件都要反復檢查幾遍，精益求精，才算是把東西做出來了。”

　　“我們做的東西，肯定沒有半點問題…”

　　一幫人義憤填膺反駁老頭子，對自己的手藝十分的自信。這種凜然氣勢，就算老頭子不以為然，卻明智的沒有出言譏諷。

　　氣氛僵住了，劉川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大家不要置氣，不管是什么事情，意氣用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們也想好好說，但是曹大師不給我們機會啊。”

　　領頭訴苦起來，他也算是瞧出來了，劉川對人對事，還是比較客觀公正的，當下好像找到了組織似的，急聲道：“劉師傅是吧，您是明白人，也應該清楚，類似這樣繁復的法器，手藝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還是構造的設計。”

　　“當年，曹大師可是信誓旦旦表示，他的構造絕對沒有半點問題，讓我們根據圖紙把東西打造出來，再仔細的拼接，一切肯定水到渠成。”

　　領頭眼睛一瞄，苦嘆道：“可是不久之前，我們把東西做出來了，再一組裝，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

　　“東西變成什么樣子？”劉川有些好奇，看到領頭似乎要解釋，他卻一擺手：“算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東西你帶來了吧，放在哪里了，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好，好！”領頭的一聽，連忙站了起來，引手道：“東西我們帶來了，就在附近的賓館，很近的…”

　　“曹大師，去瞧一瞧吧。”劉川笑道：“你不出手，瞧瞧總沒問題吧。”

　　“哼，瞧就瞧，我會怕不成？”老頭子撇嘴道，直接舉杯喝了一口茶，就大搖大擺向外面走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隨行。離開了酒樓之后，再走了幾分鐘，就是一家環境比較優雅的賓館。這里位置比較僻靜，入住的人不算多。

　　一行人進入賓館，沒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不久之后，他們來到了賓館樓上一間寬敞的套房之中，才進門就看到了廳中擺著的東西。一瞬間，其他人就算了，但是劉川、方元、老頭子三人，卻下意識地皺眉，止步不前了。

　　劉川眼睛一瞇，驚詫道：“好凌厲的氣場…”

　　“怎么會這樣？”老頭子也十分的疑惑。

　　方元站在旁邊，細細的打量，只見東西是三棵樹，三棵栩栩如生的樹木。三棵樹木比人還要高，枝繁葉茂的，樹蔭似蓋。

　　然而只要認真的審視，就不難發現，樹木是金屬材質的，不管是樹干、枝椏，還是葉子，都是金屬鑄就，在陽光下流轉金屬光澤。

　　“青松、綠竹、寒梅…”黃老板睜大了眼睛：“難道是歲寒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