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騙子,該死的老騙子
一顆顆純粹無暇的“白珠”，仿佛能夠熠熠發光，比珍珠還要晶瑩剔透。一團團白凈的霧球，就在正午時分的烈日驕陽下，串成了一串，看起來十分的瑰麗玄奇。
一幫人眼睛不瞎，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情形，自然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情況？”桑格盡是茫然之色，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眼睛差點就瞪得掉落下來了。
方元還算是比較淡定，但是眼中卻流露幾分意外的神色。畢竟他也沒有料到，改造風水成功之后，動靜居然這么大。
不過仔細一想，他也有幾分理解了。畢竟風水的改造工程，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經開始進行。千年時間，足夠使得改造的風水形勢，與天然成型的地理環境融為一體。
也就是說，在時間的沉淀下，之前改造的風水，與先天形成的風水，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現在經過一番“結作”，在改動不大的前提下，積累多年的風水龍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才會這樣引人矚目。
想通了這一點，方元也不由得感嘆桑家的運氣，這也算是厚積薄發，能夠把祖上的遺澤一絲不漏地全部繼承下來，非常的幸運。
真氣化形，時間一般不久，在片刻之后，濃濃的霧氣，也《慢慢地消散了。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悠悠清醒回神，桑格第一時間回頭，急聲問道：“方兄弟，剛才是怎么回事啊？”
方元眨了眨眼。笑著解釋道：“河床干涸，被曬得起焦了。現在水流一沖。冷熱交替，自然化成了霧氣。這是非常正常的物理現象。有什么好奇怪的？”
“呃？”其他人呆了一呆，這話聽起來貌似很有道理，但是為什么感覺哪里不對呢？
方元也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徑直揮手招呼道：“走了，下去看看，不出意料的話，底下的情況也應該發生了一些改變。”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連忙跟著方元朝村子方向而去。
一路慢行，眾人也看得清楚。經過一番宣泄之后，積蓄山谷的水已經全部傾泄完了，水流也慢慢地恢復了平穩狀況，潺潺流動。
不過決堤的洪流過境，自然留下一片狼藉。一些灌木雜草被沖斷了，在水流消退之后，殘枝斷葉上沾染了不少水珠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水珠子晶瑩閃爍燦爛光芒，反而顯得生機盎然。更有生氣。
反正大家看見了，忽然有一種感覺，或許在經過這事之后，對灌木雜草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能夠煥發更大的生機，長勢更好，迎來新生。
這就是所謂的先破后立。打破草木原有的桎梏，看似是對它們造成了傷害。但是卻給它們帶去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所以壞事也變成了好事。
當然了。草木是什么狀況，大家很容易忽略過去了，他們更加關注，大波洪水沖刷下去，會不會對地宮產生什么影響。
事實證明，桑格的擔心是多余的。
不久之后，眾人回到村子附近，就驚奇的發現，溪水改道了。在沒截流之前，溪水是從村子的左側，蜿蜒環山繞過。可是現在，溪水在經過村子附近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偏向，從右側竄過，漫流而去。
乍看之下，眾人自然十分驚奇，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畢竟村子現在，已經不是村子了，而是高高的丘陵。而高大渾厚的丘陵，那是拆東墻補西墻，在四周取泥土堆砌成型的。
泥土一挖，四周的環境形勢自然有些改變。本來左邊的地勢較低的，現在就變成了左右高低齊平了。但是由于水流從右側涌來，由于慣性的作用，自然而然改道。
水道一改，風水形勢自然跟著發生變化。
眾人輕快走上了丘陵上頭，就發現滔滔洪水在右側淹沒而過之后，立即遇到了附近的一個山坡，然后水勢受阻，又拐了回來。
阻拐之間，一條新的河流形成，經過一個曲折之后，就在丘陵不遠處的寬闊空地慢慢地融聚起來。需要說明的是，丘陵前方的空地，那是幾百米長的斜坡。
這斜坡本來是通往村子入口的，可是現在村子已經變成了丘陵，為了更好的運輸建筑地宮的材料，斜坡也被修整了一翻，變得更加寬長起來。
現在水流在斜坡漫過，立刻順勢流下，仿佛一條臺階…
看到這個情況，桑格眼睛又睜大了幾分，才想開口，就聽方元解釋道：“這是玉階水！”
“玉階水，又叫御階水。”方元娓娓而談：“作用與皇宮大殿前面的金水河相似，不僅能夠融聚生氣，更能積氣生旺，屬于上等的吉水。”
“我明白了…”桑格吐了口氣，他真的明白了，明白為什么方元執意讓洪水決堤，而不是細水慢流。主要是在大潮滾滾之下，水勢直接完成了改道的工作。
不僅如此，大水一沖，本來堆積在丘陵附近的松散泥沙，也被沖刷得干干凈凈，逐漸顯現出綠油油的小草，十分富有生趣。至于那些泥沙，也流到了遠處的溝塹之中，慢慢的沉淀，不會造成任何堵塞阻礙。
大水滔滔，一舉多得，妙不可言啊。
在桑格嘆服之時，又聽方元說道：“桑老，這事算是完成大半了，還差最后一個步驟。當然，這個步驟，我現在是沒辦法完成的，只有等到以后了。”
“為什么要等以后？”桑格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方元笑了，沉默不語。
桑格也很快明白過來，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最后的一個步驟，非常的明顯啊，肯定是要等桑老去世了，遺體安葬地宮之中，才算是圓滿成功。他這樣問，分明就是不孝。
桑老卻不介意，微微笑道：“方師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說不定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又要煩勞方師傅過來一躺呢。”
“那一天，我希望越久越好。”方元祝愿道。
“希望如此…”桑老看得很開：“生死平常事，不快是快是慢，都有那么一天，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爺爺…”桑格感到很傷感。
桑老輕笑了下，岔開了話題：“方師傅，這些天來，辛苦你了。非常感謝你的幫忙，我也知道，你另外還有正事要做，也不多叨擾你了。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車子，司機就在底下等你，他會直接送你回到福泉城。”
方元目光輕閃，淡笑道：“桑老，謝了！諸位，我先走了，回頭再見…”
方元揮了揮手，就干脆利落的下山而去。
與此同時，桑格望著方元遠去的身影，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怪異。
桑老注意到了，好奇道：“桑格，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桑格搖了搖頭，遲疑道：“我只是覺得，風水改造…好像也不怎么難，很容易的樣子。”
“容易么？”桑老笑了，輕嘆道：“桑格，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在別人手中，或者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在另外的人眼中，卻比登天還難。”
“你看方師傅做事，看似輕松寫意，舉重若輕，沒有半點阻滯，就覺得簡單。但是換你自己來，你恐怕無從下手。”
桑老目光有幾分迷離：“這種化繁為簡，不著絲毫煙火氣息的手段，不是誰都能夠辦得到的。果然，不愧是…的后人啊。”
“爺爺，你說什么？”桑格沒聽清楚。
“我說…”桑老不動聲色道：“這里的事情差不多辦完了，你也該起程回去了。免得有些人長時間看不到你，心中生疑…”
“…好，過幾天我就回去。”
在這爺孫倆聊天之時，方元也坐上了車子，身體隨著車子的顛簸起伏，思緒卻飄飛起來，有幾分魂不守舍的感覺。
“…方師傅，方師傅！”
恍惚之間，方元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喚自己，當下定神一看，才發覺車子已然停在了福緣居的門口。
“謝謝…”方元伸手揉搓了下臉面，然后下了車，帶著幾分忐忑和猶豫的心情，慢慢推開了福緣居鐵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老爺子，我來了！”方元打了聲招呼，就朝房屋正廳走去。
走進去之后，方元環視一眼，卻沒有看到張道心，不過他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福緣居其實挺大的，有點兒類似于四合院，由幾間屋子組成。
正廳不見張道心，說不定人家躲在屋里修行呢。帶著這樣的想法，方元又提高了嗓音：“老爺子，在不在啊。”
方元連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這個時候，他也覺得有些不對，目光也跟著游移不定。就在這時，他就看到在廳堂桌面上，似乎有一張鑲金邊大紅色的卡片。
帶著幾分好奇，方元走了過去打量，發現所謂的卡片，好像是一張請柬。在請柬的上面，用毛筆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文字，那是指明給他的。
霎時，不好的預感，似乎更加的強烈了。方元鎖著眉頭，伸手把請柬拿起來翻開細看。目光一瞥，他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破口大罵：“騙子，該死的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