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破玩意兒
在方元等人觀望之時，冷不防一個人冒了出來，笑瞇瞇問道：“幾位老板，想買什么東西嗎？”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青年，頭發偏長，流里流氣，有幾分滑賴之相。＊,,
看到這人，寧心本能的蹙眉，退開了幾步。倒是方元，卻是見怪不怪了，知道在風水街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的拉纖搭客的存在。
類似這樣的掮客，那是靠眼力吃飯的，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一對眼睛十分的毒辣，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風水街的人，到底是熟客還是生客。
熟客肯定不需要人指引，生客就是招攬生意的對象了。毫無疑問，方元幾人自然是生客。而且從排場來看，更是有錢的豪客。
對于豪客，肯定有許多人虎視眈眈。反正方元目光一瞄，也注意在附近角落之中，有幾個人蠢蠢欲動，密切關注這邊的狀況。
不過由于長發青年搶了先，其他人也不好再跑過來。畢竟同為地頭蛇，最忌諱的就是相互拆臺搶生意，你爭我奪的很容易搞得大家都沒生意做。
所以想在這里混，首先就要懂得規矩，不懂規矩的人，恐怕已經被他們聯手排擠走了，不可能出現在街道之中。
存在即是合理，對于這樣的人，方元談不上好感，卻不會厭惡。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這種人的存在，也能夠節省他的時間和精力。
所以在寧心避開的同時。他卻上前一步，微笑道：“兄弟，你是什么行情？”
那人聞聲。眼睛也微微一亮，也知道方元是明白人，當下連忙陪笑道：“老板客氣，我姓向，向導的向，叫我小向就行。”
“至于行情嘛。”小向眼珠子溜溜一轉，試探道：“要不。老規矩？”
“成三破二？”方元問了出來。
“對…”小向立刻點頭，知道方元是真懂，當下更加高興了。
因為懂行的人。沒事不會胡亂逛風水街。特別是生客來逛風水街，也足夠說明有這方面的需求，那么做成生意的幾率自然很大。
“就你了。”方元打了個響指，隨即笑問道：“不過你也要拿點干貨出來。千萬不要把我們當成凱子來忽悠。玩請君入甕的把戲。不然的話，你看看我身后的幾位大哥，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小向眼睛飄忽一瞥，看到站在趙總身后的幾個身材雄壯魁梧的保鏢，腦袋就好像撥浪鼓似的搖晃起來：“老板你說笑了，我也只是混口飯吃而已，哪有這個狗膽啊。”
“沒有就好，我是先小人后君子。免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此時此刻，方元輕描淡寫。笑意盎然的模樣，但是在和顏悅色的言辭中，卻透出鋒芒畢露的威脅之意。
不是方元枉作小人，主要是他很清楚這種掮客的德性，出了名的沒有節操。如果不提前警告的話，誰知道會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事實上，在警告之后，小向臉上的流氣立即少了許多，多了幾分認真，信誓旦旦的保證起來：“老板，你放心吧。你是行家，我怎么敢在行家面前耍花招，不要命了啊。”
“你明白就好。”方元一笑，揮手道：“帶路吧。”
“好嘞，這邊請。”小向急忙點頭，躬身引路。
在小向引路的時候，眾人慢慢地跟在了后面，寧蒙才算是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小聲問道：“方大哥，什么是成三破二呀？”
“那是古時候的規矩，以前買賣房屋，由牙人牽線搭橋。如果生意成了，按理要給牙人傭金，就相當于現在的中介費。”方元笑著解釋道：“傭金也不少，是房價的百分之五。不過這百分之五，也不是一個人給。”
“所謂的成，那是指買到了房的，要多付一些，就是百分之三。所謂的破，那是指賣了房的，人家破產了，就少給一些，付百分之二。”
方元娓娓道：“二三加起來，就是五。一結合起來，就是成三破二了。”
“原來是這樣呀，真有意思。”寧蒙恍然大悟，接著又低聲好奇問道：“方大哥，你又沒說到哪個店鋪，更沒說要買啥東西，就直接讓他帶路，不怕他帶岔道上呀？”
“放心，他不敢。”方元輕笑道：“再說了，他是職業的掮客，在這條街上肯定有比較熟悉的門路，與一些店主建立一種互惠合作的關系。”
“既然找了中介人，那么也要默認一個潛在的規矩，先到他合作的店鋪走一圈。如果在那些店鋪之中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才能夠去別家的店鋪找。”
說到這里，方元稍微一頓，聲音又放低幾分：“至于沒說要買啥東西…主要是來到風水街，除了法器以外，也不可能買到其它東西了。”
寧蒙臉孔刷的紅了一片，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以后長點腦子吧…”寧心也覺得丟臉。
寧蒙害臊了，飛快轉移話題：“方大哥，你看每個店鋪里頭的東西琳瑯滿目，數也數不過來，怎么能夠確定哪件東西就是趙總需要的法器呢？”
這問題總算有些分量，反正趙總比較關心這個問題，不自覺的點頭，覺得寧蒙總算是開竅一回，問到點子上了。
“一般來說，能夠穩固氣運的法器，也無非是那么幾種。”方元列舉道：“比較常見的是泰山石、法印、鎮壇木、山海鎮、鼎、瓶子…”
前面幾樣就算了，但是聽到最后，寧蒙十分驚奇：“瓶子也是？”
“瓶子確實也是。”方元笑道：“當然，肯定不是普通的瓶子，而是特制的法瓶。中國有個成語叫做四平八穩，這個平字，可以用瓶來代替。所以瓶子碎了，就叫歲歲平安…”
在方元輕聲科普之時，前面引路的小向腳步一停，笑臉回頭道：“老板，到了！”
方元等人順勢抬頭一看，只見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店鋪，店面打掃得十分干凈整潔，甚至也門口幾平方米的地方，也是不見什么灰塵落葉。
建筑老舊卻窗明幾凈，讓人看著舒服。
沒等他們看清楚店鋪情況，一個中年人就匆匆在店里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熱情洋溢道：“幾位老板，歡迎光臨，快請進！”
一邊招呼的時候，中年人沒忘記朝小向展顏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雖然說掮客拉纖的中介費是成三破二，但是老規矩只是老規矩，也會隨著時代發生一些改變，與時俱進。成三，買家的百分之三，可以不改。但是破二，賣家的百分之二手續費，未必真的還是百分之二。
畢竟風水街店鋪多，競爭激烈的程度也不小。特別是風水法器這種東西，不像其他行業可以扯開嗓門大嚷大叫，盡情打廣告發傳單招攬生意。
風水行當要低調，所以生意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足夠吃上三年，差的時候，估計要喝西北風了。在生意凋零的情況下，一個客人，一筆生意，或許就能夠挽救一個店鋪。這不是開玩笑，而是切切實實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掮客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能幫店主拉來生意。那么中介費，可能是破三破四破五，甚至更高也說不定。
店主的眼力不差，當然能夠看出來，趙總前呼后擁的，肯定是非富即貴的豪客。類似這樣的豪客，本身不差錢，也舍得在風水上砸錢。
一筆生意做成了，那就是搭上線了，說不定能夠發展成為穩定客源。只要能夠抱上大腿，肯定是一輩子不愁吃喝。
想到這里，店主臉上肯定是笑得如鮮花一樣綻放，熱情如火。
眾人走進了店鋪，不大的空間，一下子就顯得拘束起來。還好趙總發現了狀況，一揮手讓幾個保鏢出門守候，店鋪才有一些轉圜的余地。
適時，店主親自動手，搬來了幾張椅子，讓方元等人坐了下來，又麻利的沏茶待客。忙活了一番，才算是消停下來，然后試問道：“幾位老板，你們想買點什么法器？不管是招財進寶，還是化煞生旺，我這里全都有…”
“有鎮宅的么？”方元也不隱瞞，指了指趙總，直言不諱道：“這位大老板，最近有些氣運不穩，需要鎮一鎮壓下來。你店里有這方面的法器，盡管亮出來。要是大老板看上了，肯定不差你的錢。”
“鎮宅的法器？”店主沉吟了下，立刻笑著說道：“當然有，多的是…老板你看，這個不就是么…”
店主順手一指，大家自然看了過去，只見在旁邊的柜架上，有一塊半平方米左右大小的八卦辟邪木板。東西是懸掛起來的，純木質地，請工匠精心雕刻成八卦的形態。邊上還有如意云氣紋，以及一些類似符箓的線條。
這樣的東西，看起來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格調很高。但是方元看了一眼，嘴角就扯出一抹冷笑，隨之干脆利落起身道：“趙總，走吧。”
“啥？”其他人自然是莫名其妙，驚愕不解。
方元斜睨一眼，不屑道：“那破玩意兒要是能夠鎮宅，那我把腦袋砍下來，也能夠當成足球來踢了。這店家沒誠意，打算以次充好糊弄人，我們又何必委曲求全，直接走人換下一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