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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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兩天才醒，完全是睡神啊。”

　　這個時候，包龍圖喜形于色，十分高興，但是嘴上卻不饒人：“總算見識到了，居然有人比豬還能睡。”

　　“見過有這么帥的豬嗎？”方元在床上蹦跳起來，順勢活動身上筋骨，然后就聽到啪啦啦的響聲。兩天沒動彈，好像骨頭都生銹了。

　　“再帥也是豬。”包龍圖笑道：“你再不起來，我就準備送你到醫院解剖切片去了。”

　　“知道你狠，所以才被嚇醒了。”方元擰動脖頸，又捶了捶后背，這才問道：“這兩天，沒發生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包龍圖搖頭道：“你以為你是誰，地球少了你就不會轉了？”

　　“我問的是公司的事情。”

　　方元走到衛生間洗臉，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公司現在是什么情況？對于君悅公司的收購方案，彭總有什么回應？”

　　“彭總沒回應。”

　　包龍圖嘆氣道：“這幾天公司看似平常，實際上卻彌漫了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氛。可謂是人心惶惶，好像公司已經窮途末路似的。這種情況下，彭總居然視若無睹，放任自流。不過剛才我回來的時候，他倒是提醒我不要忘記明天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這樣啊。”

　　此時，方元洗漱完成，在房間走了出來：“那不用多說什么了，準備好禮物，明天去吃散伙飯吧。”

　　“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包龍圖斜睨道。

　　“錯覺，純粹是你的錯覺。”方元表情堅定：“看著我的眼睛，有沒有發現其中飽含的無比真誠、惋惜、傷痛…”

　　“滾遠點！”包龍圖沒好氣道：“我還不了解你，彭總一走，正是你自立門戶的好機會，你肯定有些竊喜。”

　　“好吧，我承認，是有那么一點兒。”方元伸出小指頭，在指甲上比劃起來：“就是這么一丁丁點兒，但是與我的惋惜傷痛相比，相當于九牛一毛。”

　　“信你才怪。”包龍圖一揮手：“晚餐你自己解決，我哀思彭總去了。”

　　“彭總又沒死，你干嘛詛咒人家…”話音剛落，方元突然臉色一變，仿佛有一股強烈的直覺，似乎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這股直覺非常強烈，強烈到讓方元不能忽略的地步。心念百轉之間，他急聲道：“包子，走，快跟我走。”

　　“干嘛呀？”包龍圖在房間探頭出來：“你這語氣，好像要和我私奔似的。事先聲明呀，我性別男，愛好女，謝絕搞基！”

　　“不和你開玩笑。”方元表情有幾分嚴肅：“我想去彭總那里看看，感覺他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你多想了吧。”包龍圖愣住了：“就算你是風水師，也不用這樣神神叨叨的啊。”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現在要去看看，不然心里不安。”說話之間，方元立即換好了衣服，才走出門口卻發現包龍圖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愣著做什么，趕緊走啊。”

　　在包龍圖的催促中，兩人也不耽擱，下樓之后立即搭車而去。

　　彭總的家在巴渝，但是在泉州開公司，肯定也買了一套房子。房子距離兩人租房的地方不遠，在不堵車的情況下，七八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個環境還算幽靜的小區，下車之后兩人直奔一棟住宅樓而去，到了樓下直接輸入密碼，再順著邊角樓梯上了三樓。

　　“叮咚、叮咚！”

　　沖上三樓之后，包龍圖急忙按響了門鈴。

　　清脆的門鈴聲響了，有幾分悠揚悅耳動聽。幾秒鐘過去了，都沒有人來開門。這一時刻，兩人屏住呼吸，感覺時間過得十分漫長…

　　“誰呀？”

　　咔嚓一聲，房門開了，露出彭總迷惑的面容。

　　“咦，是你們啊。”看到兩人，彭總有些驚詫，然后笑道：“你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我的生日是明天啊。”

　　“彭總…”

　　包龍圖暗暗松了口氣，狠狠瞪了方元一眼，示意他來收拾爛攤子。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剛才壓根不用跑來，直接打電話確認不就成了嗎？

　　“彭總，我們有些等不及了，覺得有必要和你談談。”

　　方元反應很快，在驚詫直覺不靈驗之余，表情一肅，十分認真道：“你慶賀生日的時候，應該是高興的心情，我們不能破壞氣氛。”

　　“哦。”

　　彭總有些恍然，笑容慢慢收斂，輕嘆道：“小方，你還是那么謹小慎微，考慮細心周全。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進去坐坐吧。”

　　“哼，什么謹小慎微，分明是見風使舵。”包龍圖鄙視看了方元一眼，然后駕輕就熟走了進去。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很正常嘛。”方元嘀咕了聲，也跟了進去順手合上房門。

　　彭房這套房，裝修比較簡單，家具陳設什么的以方便實用為主，沒有什么奢華之氣。看得出來在他的心中，這里只是臨時的住處，并不是家。

　　“你們自己坐吧，我去換件衣服。”彭總是個很講禮節的人，感覺身穿睡衣不方便待客，揮手讓兩人隨意之后，就返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兩人真的很隨意，畢竟來過很多次了，也沒什么拘謹。包龍圖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直接翹起了二郎腿，呶嘴示意道：“你泡茶。”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白開水就好。”方元撇嘴道：“我這不是關心彭總嘛。”

　　“關心彭總是應該的，但是也要講方式方法呀！”包龍圖慢條斯理道，那姿態，那腔調，不去當官真可惜了。

　　“仔細想想，其實我說的也沒錯啊，明天是他生日，應該開開心心的，不能談敗壞興致的事情。”方元振振有詞道：“現在談多好。”

　　“屁話。”包龍圖嗤之以鼻：“現在談更敗興致，干嘛不在生日之后再談？”

　　“廢話，這不是現找的借口嘛。”方元直言不諱。

　　“靠，厚臉皮！”

　　“謝謝夸獎…”

　　在兩人瞎扯之際，方元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包子，彭總這衣服，未免換得有些久了吧？”

　　“嗯？”

　　包龍圖一怔，不自然笑道：“你又多想了？”

　　“彭總！”

　　不管是不是多想，反正方元高聲叫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得到彭總的回應。

　　一時之間，包龍圖坐不住了，瞬間驚彈而起，直接奔彭總臥室而去，來到門口之后立即敲門：“彭總、彭總…”

　　“不會真出事了吧。”包龍圖額頭微微冒汗，聲音變得更加響亮：“彭總，沒事你回應一聲啊，可不要和我們開玩笑。”

　　“肯定出事了。”方元眼神一定：“包子，你讓開。”

　　包龍圖回頭一看，發現方元已經做好了踹門的準備。當下他連忙退開兩步，不過手掌下意識地在房門栓把上一擰。出乎意料，只聽見喀嚓一聲，房門輕易開了。

　　“居然沒鎖？”

　　方元一呆，抬起來的腳瞬間凝固在空中。相比之下，包龍圖反應更快，急忙推開房門，高聲道：“彭總，我進來了…啊！”

　　臥室燈光明亮，方元目光一瞥，就把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包龍圖驚聲大叫的原因。因為在這個時候，彭總以一個很不自然的姿勢跌倒在地，手掌緊緊捂住胸口，一臉痛苦的表情…

　　“別啊了。”方元當機立斷，直接把包龍圖拍醒，然后沖進去道：“趕緊叫救護車啊。”

　　包龍圖如夢初醒，連忙掏出手機撥打110，好像不對…可能是119？貌似也不對…情急之下他終于想起來了，應該是120！

　　此時，方元有些心驚膽戰的伸手到彭總的鼻端，察覺到呼吸存在之后，他心中稍微一安，然后連忙扯了一張床單裹在彭總身上。做好這一切之后，包龍圖也打完求救電話了，兩人才慌里慌張將彭總抬到樓下等候。

　　時間不大，救護車來了…

　　再之后的事情，自然有專業人士處理，兩人也幫不上忙，只得老老實實跟車隨行。來到醫院之后，彭總送到了急救室，兩人則是在外面辦理手續，主要是交錢。

　　一番忙活，兩人累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把雜七雜八的事情處理完了，才匆匆忙忙來到急救室外面等候。

　　“丸子。”包龍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充滿了擔憂：“彭總身體平時不是挺硬朗的嗎，怎么說倒下就倒下了？難道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憂憤成疾？”

　　“不是突發病，應該是老問題。”方元搖了搖頭，指著病卡道：“雖然我不懂長長的一串文字是什么意思，但是貌似屬于心臟器官的頑疾。”

　　“心臟病？”包龍圖又驚又急：“那豈不是很嚴重？”

　　“我哪知道，要看醫生怎么說。”方元一嘆，又安慰道：“不過你放心，彭總吉人天相，肯定會安然無恙的。”

　　“這可是你說的。”包龍圖仿佛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不放：“說彭總會出事的是你，說彭總會沒事的也是你，這回千萬不要出錯了。”

　　“呃…”

　　方元愣了一愣，閉上眼睛微微感應之后，立即鄭重點頭：“彭總絕對沒事，要是有什么意外，盡管讓他晚上來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