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本萬利,無本的買賣
“鳳凰非梧桐不棲，金蟾非財地不居。”
“三足金蟾，旺財之上佳用具，三只腳，背有北斗七星，嘴銜兩串銅錢，頭頂太極兩儀。宅內擺放金蟾，有吸財、吐財、聚財、鎮財的作用…”
在方元仔細打量三足金蟾的時候，一段信息又悄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在他默默消化這些信息的時候，包龍圖也隨之走了過來。
“丸子，你在干嘛？”包龍圖不解道：“這蟾蜍有什么好看的…”
“當然好看，你難道沒聽說過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嗎。”方元笑道：“這可是招財的重要法器，旺財的瑞獸。對了，還有個詞叫做蟾宮折桂，比喻科舉得中，所以說在家里擺上這樣的東西，就有升官發財的寓意…”
說話之間，方元回頭問道：“熊老板，不知道你這件東西標價多少？”
“不好…”
一瞬間，熊貿臉色一變，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包龍圖是外行人，但是方元未必就是啊。聯想到剛才方元輕車熟路地纏繞五帝錢，而且對于五帝錢的典故了如指掌，那么就應該想到他肯定不是外行，最起碼了解一些情況。
“鬼迷心竅啊。”
熊貿懊悔之余，也頗有幾分不自然，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畢竟對于一個專業經營風水法器的商人來說，購買五帝錢起了撿漏的心思，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需要慚愧。
“丸子，你干嘛打聽這東西的價錢？”
與此同時，包龍圖有些困惑，也有些暗急：“你不會想買回去吧？”
“沒有。”
方元輕輕搖頭，微笑道：“只不過是好奇，隨口一問…”
“才怪。”
這話不僅包龍圖不信，就是旁邊的熊貿也深深為之鄙薄。
作為一個從業十幾年的風水師，熊貿鑒賞法器的水平，不敢說冠絕天下，但是在泉州這片地界，也算是首屈一指，屬于權威人士。在打量五帝錢的時候，他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并且習慣上的估算了一個價格…
另外，店里的東西是什么狀況，熊貿肯定十分清楚。以他的經驗，在方元詢問的時候，就迅速得出了結論，三足金蟾價格居然與五帝錢的價格相當。
想到這里，熊貿表情多了幾分慎重，再次覺得自己好像看走眼了。方元肯定不是外行，而且水平似乎不低啊。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自己剛才報價五千，那就成了笑話了。
一時之間，熊貿忍不住暗暗搖頭，微微一嘆。天可憐見，他剛才想出價五萬來著，哪知道包龍圖居然誤以為是五千，而且很滿意的樣子，他肯定順水推舟呀。
暗嘆之后，熊貿也立即收斂了心神，臉上也露出歉意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小兄弟，恕我有眼不識泰山，讓你見笑了。”
“見笑什么啊？”
方元還沒有回應，店鋪外面就有人走了進來。
“咦，房老先生，您來了。”
熊貿轉頭一看，就滿臉堆笑迎了過去。
“熊師傅！”
那人笑容可掬，大概七十歲左右，頭發銀白如霜，但是臉上皺紋極少，透出健康紅潤的光澤，一看就知道保養得很好，懂得養生。
另外從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人生活比較寬裕，身穿比較傳統的綢布衣服，腳下是一雙軟底布鞋，手腕掛著一串珠鏈，渾身上下散發出富足的氣息。
在熊貿的引請下，老人輕步走到店鋪中間，然后就停了下來駐足打量四周的布局，表情似乎有幾分感嘆。同時他也注意到旁邊的方元和包龍圖，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之后，立即笑著說道：“熊師傅有客人，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您老請稍坐，喝杯茶！”熊貿招呼起來，十分熱情。
“咦，這是…”
老人也不客氣，輕步走到茶幾旁邊坐了下來。在熊貿倒茶的時候，他的視線也隨之落在茶幾上，然后就看見了那串五帝錢。
憑著敏銳的觀察力，老人立即發現了五帝錢有些不同尋常，見獵心喜之下，他忍不住笑問起來：“熊師傅，這是你新收回來的法器？”
“呃…”
熊貿一怔，也有幾分遲疑，但是考慮到紙包不住火，索性大方搖頭，解釋道：“不算是，東西是兩位小兄弟的，不過我確實打算收下來。”
“原來如此。”
老人釋然了，也難怪東西隨意擱在茶幾上，而不是精心保管在玻璃柜中。與此同時，他一臉和煦的笑容，轉頭試問道：“我想看看，想必兩位小哥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這個時候，包龍圖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精明之色。哪怕他不懂風水法器的行情，但是法器的買賣應該與古玩生意相通，兩人相爭，說不定可以趁機抬價。
包龍圖的小算盤，卻也沒能瞞過熊貿，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就主動把五帝錢拿了起來，再伸手遞到老人面前。
“謝謝熊師傅。”老人面帶微笑，輕手把五帝錢拿起。一上手，再仔細觸摸打量，他就贊嘆不已：“好寶貝，寶光內蘊，非同一般。”
“沒錯，絕對是好東西。”
寶光內蘊什么的，包龍圖沒明白，直接忽略過去，但是覺得老人對于這串銅錢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立即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現學現賣道：“東西五行俱全，暗合三元九運，集天地人之精氣，可以消災解難，逢兇化吉，擋煞生旺…”
也難得包龍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壓根不信這套，但是在這個時候，居然說得無比的順遛，仿佛天生吃這行飯的。
“嗯嗯！”
老人聆聽之余，也不斷點頭，然后評點道：“銅錢光滑，包漿溫潤，顯然是傳世流通的貨幣。更加難得的是，歷經好幾百年的風雨歲月滄桑，錢幣的品相完整，沒有任何的殘缺，可以稱得上是氣運十足。”
“本身的氣運，又凝聚了氣場，兩者完美交融起來，這才造就了這一串精品五帝錢。”
說話之間，老人也不掩飾自己的感慨：“五帝錢我見過不少，但是能夠與這串相比的卻寥寥無幾，難得啊！”
什么氣運、氣場，包龍圖有聽沒有懂，更加不會在意，他只把握住關鍵問題：“既然這么好，那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哦。”
“咳咳！”
熊貿忍不住動了動嗓子，提醒包龍圖他還在旁邊呢。但是他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剛才還沒有談妥價格，他自然沒有辦法指責什么。
“呵呵！”
老人輕輕一笑，隨手把五帝錢放了下來。
這樣的動作，已經表明了老人的態度。他的閱歷豐富，當然也能看穿包龍圖的小心思，如果是在平時，他或許還會爭一爭，但是今天過來卻是有求于熊貿，自然不會這樣不識趣。
“可惜…”
見此情形，熊貿眼中多少有幾分遺憾，但是他很快又看向熊貿：“老板，我們商量過了，五千塊錢好像有些低，能不能再加點…”
“什么，五千？”
一時之間，老人眼睛瞪大了幾分。
“咳咳咳…”
與此同時，熊貿咳嗽得更加厲害了，然后一臉尷尬的表情，不好意思笑道：“小兄弟，你又在開玩笑了。我說的哪里是五千，而是五萬啊。”
“什么，五萬？”
風水輪流轉，這下子輪到包龍圖瞠目結舌，難以置信，覺得是自己聽岔了。
熊貿笑了起來，知道包龍圖純粹外行，也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抬頭看向方元，眼中也有幾分閃爍：“不知道方師傅覺得這樣的價格合適嗎？”
在不經意之間，熊貿換了個稱呼，方元卻沒有察覺，繼續指著三足金蟾問道：“熊老板，你還沒告訴我呢，這件東西標價多少啊？”
“金蟾…”
此時，老人的目光也順勢瞥去，而在這一瞬間，熊貿站了起來，果斷叫道：“三十萬！”
“五帝錢，三十萬！”
強調之余，熊貿臉上的笑容也有幾分無奈：“方師傅，你也應該清楚這年頭開門做生意的難處，多少也要給我留一些利潤空間。”
“成交。”
方元一聽，立即笑了，知道這是熊貿的最后底線，當下見好就收，點頭表示同意。
“好。”
熊貿也松了口氣，連忙敲定這事：“方師傅打算要現金，還是支票，或者直接轉賬？”
“轉賬就好。”
恰好剛才去了趟銀行，銀行卡在身，方元直接報了賬號，熊貿也順勢在店鋪柜臺中的電腦操作起來。兩三分鐘之后，錢款立即到賬。
“真的是三十萬！”
與此同時，包龍圖醒了，又懵了，表情非常的茫然，喃喃自語：“才幾十塊錢的東西，轉手就賣了三十萬，簡直就是一本萬利…不對，這是搭頭，根本沒花錢，那豈不是無本的買賣？”
“什么搭頭？”熊貿有些不解。
“買木雕擺件的搭頭啊。”包龍圖下意識的回答，又突然驚醒過來，連忙取出雕件遞到熊貿身前，迫不及待道：“土豪，不，老板，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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