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一雖為修士,見識過各種功法,也知曉一些邪惡的秘術,但是像今晚這樣詭異的一幕,卻是第一遇見。
眼看著在地上蠕動扭曲的鮮紅舌頭,令人頭皮發麻地緩緩爬來,而那樹樁上漂浮著的孤零零長發頭顱,也瞪著一雙慘白的眼珠,陰森森地看著他。
欒一神色一凝,手中靈劍翁鳴顫動,剛要施展功法,卻見身旁的楊缺走了上去,無視那地上猙獰的長舌,左手一抬,一道黑色爪影忽地而出,直接抓住了那顆正在森森獰笑的頭顱。
黑芒一閃,那顆長發垂地的頭顱猛然發出一聲驚惶的尖叫,“噗嗤”一聲,黑霧彌漫,變幻成了一只全身漆黑的兇煞小鬼。
而地上那截鮮紅欲滴的長舌,也猶如幻境一般,忽地詭異消失。
“這只厲鬼,似乎比在陰魂谷里捉到的那些厲鬼,怨氣更重一些,難怪能夠經常在這里作怪嚇人,而不懼普通修士。”
楊缺看著被自己的鬼影爪,禁錮在虛空中的鬼怪,感受了一番它體內散發的煞氣,暗暗道。
那鬼怪自從形成鬼身以后,經常在這里飄蕩,遇到許多修士,都是把他們玩弄于鼓掌之間,那些人卻是無可奈何。
此時驟然見眼前這少年,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禁錮住自己本是虛無的身軀,它頓時驚恐起來。
雙目猩紅猙獰,滿臉扭曲。身子拼命掙扎,卻是無濟于事。
一旁的欒一見楊缺如此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它,不禁暗暗心驚。原來這才是小爺的真正實力,剛剛,他定然是故意沒有出手。
楊缺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尖叫兇惡的鬼怪一會兒,方抬手動法,直接滅殺了它。
怨氣凝聚,既成厲鬼,就已經失去了輪回的機會。讓它活著,也不過是徒增恨意,到時候永墮地獄。
殺了鬼怪。楊缺走到樹樁前,手中藍光閃耀,滄海珠凝形成了一柄靈劍,他手腕一轉。把劍插入了樹樁內。
頓時。光芒爆射,院落震顫,那樹樁緩緩裂為兩半,從中間分開,一道深坑,赫然而現!
秦可兒和欒一驀然一怔,慌忙上前站在楊缺左右,向著坑里看去。
深坑中。白骨森森,骨架猙獰。漫坑陰重的怨氣凝聚成一片黑霧,猶如一朵黑云,在坑中懸浮飄動。
而在白骨堆積的角落里,一具尚未腐爛完全的女子尸首,瞪大一雙慘白的眼珠,扭曲的面容上,帶滿了極度的恐懼與絕望。
細細看著那些白骨的結構,竟然都是女子。
“是她…竟然是她…”
欒一看著坑中那具顯然死去不久的女人尸體,臉上露出驚愕,目光復雜,喃喃道。
“你見過她?”楊缺心中微動,轉頭問道。
欒一怔怔地看著那具尸體,點了點頭,道:“大約是半月前,這名女子從別處來到荒罪城,剛進城,就被五爺盯上,連騙帶威脅,把她帶進了府中。”
說到此,他收回看向那尸體的目光,眼中露出了回憶之色:“當時五爺帶她回來后,就開始原形畢露了,和其他四位爺整整玩弄了那女子十余天,方感覺膩煩,送給了我們這些府中的屬下玩。”
“好像是三天前,五爺當著我們的面把她送出了府,說放了她,當時我們也沒有懷疑,反正大家都快把她玩的奄奄一息了,若是死了,咱們都得受到刑罰,所以也不在意。后來我留意了一下,那女子自從那日出府后,就再也沒有在荒罪城出現了,我還以為她離開了,卻不曾想到,她竟然死在了這里。”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具尸體,道:“現在想來,五爺當時肯定是舍不得放過她,又把她偷偷帶回來囚禁了起來,卻沒料到,她竟然被折磨死了,所以只得悄悄埋在了這里。”
秦可人聽得憤憤,道:“這坑里這么多女人的尸骨,那五虎真是心狠,活該他們被相公殺了。”
欒一附和道:“小姐說的是,那五虎的確心狠手辣,不過咱們荒罪城的其他勢力都一樣,表面看起來遵紀守法,實則家里都囚禁的有女人,以供他們取樂,只是沒有被發現而已。”
楊缺看著坑中的累累白骨,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沉吟一會兒,方道:“明日你帶些人,把這些尸骨都挖起來,帶到城外去分散掩埋一下,免得怨氣過多凝聚,形成厲鬼。”
欒一忙恭敬道:“屬下明白。”
楊缺不再多說,轉身把目光看向了那間房屋,道:“我們進屋里看看。”
秦可兒點了點頭,抱著他的手臂,心中沒有絲毫畏懼。
欒一收起靈劍,也跟了上去。
“吱呀”,房門打開,一陣陰風嗚咽吹來,三人走進房間,細細查看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相公,這屋里好像有女人,不止一個。”寂靜中,秦可兒忽然開口道。
欒一聞言,臉色微變,左右看了一番,見屋里空蕩蕩的,甚至連雜物都沒有幾件,哪里來的女人呢。
“難道又是鬼魂?”他神經緊繃,暗暗警惕起來。
楊缺轉眼看著身邊的少女,奇怪道:“怎么說?”
秦可兒雙眸清澈,亮晶晶的,聽他問,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相公知道的,我生在女兒國,對女人的氣息,一般都很靈敏的。”
楊缺心中微動,看著空落的房間沉吟片刻,翻身拿出養魂屋,祭出了靈鬼,吩咐道:“穿墻入地,尋找生人氣息。”
那靈鬼相貌猙獰,雙血紅,渾身隱隱散發的氣息,更是讓旁邊的欒一臉色微變,它恭順地向著楊缺點點頭,身影忽地模糊,消失不見。
感受到那只鬼怪的強大,欒一暗暗咂舌,想起剛剛那院落里的鬼怪,與之一比,簡直就像小丑一般,他頓時更加心悸起來,對楊缺的畏懼,再次加深。
不到片刻,那只消失無蹤的靈鬼忽地出現,看了楊缺一眼,全身光芒一閃,身軀直接漲大,掄起兩只靈光閃耀的拳頭,就對著地面瘋狂砸去!
嘭!嘭!嘭!
一連串的巨響,整個房屋劇烈震動,令人感到驚異的是,那看起普通至極的地面,在靈鬼氣勢洶洶砸動下,竟然靈光微顫,沒有半點裂痕。
“這里有禁制!”看到這一幕,欒一吃驚道。
楊缺雙眸微瞇,看了靈鬼暴躁地捶打了片刻,手中金芒一閃,烈日赫然而現,他道:“讓開。”
其實不待他說,那靈鬼方一感覺到烈日的灼熱氣息,就立刻鬼臉一變,雙目露出驚懼之色,身影一閃,急速退到房間的角落里。
楊缺眼中精光閃動,抬起烈日,豎在胸前,左手放在刀刃上,微微顫動,頓時烈日金光閃耀,一輪太陽緩緩升起,卻是沒有脫離刀身。
“嗤!”
一聲輕響,楊缺手持烈日,輕輕一劃,光芒璀璨,熱浪翻涌,刺眼的刀芒帶著那輪太陽轟然向著地面劈斬而去。
“轟隆!”一聲巨響,腳下大地震顫,白光爆射,一股清香的氣息,突然彌漫而出,撲進了三人的鼻子里。
噗嗤,一道乳白色的光罩忽然從地面出現,在刀芒的轟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支離破碎。
同時,一道華麗的玉石階梯,赫然在地面出現,通往著幽深的地底某處。
待光芒消散,禁制被蠻力徹底破除后,楊缺方收起靈鬼,帶著秦可兒和欒一,順著階梯,走了下去。
“相公,真有女人的氣息。”秦可兒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一路上,階梯和墻壁上精美而奢侈的裝飾,不禁有些驚奇。
欒一跟在兩人的身后,也是目光發怔,住在府中多年,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府里還有這樣的地方,五虎的行事,果真是小心之極。
走不多時,三人來到了一處幽深寬敞的洞穴,四面的墻壁上都鑲嵌著玉石,散發著各色的光芒,璀璨奪目,照亮了每個角落。
“咦,相公你看,那里有好多密室!”秦可兒尋著感覺向前,很快發現了一排緊緊關閉著的石門,連忙對楊缺道。
楊缺神色一動,帶著兩人走了過去,細細觀察了片刻,方行到門前,伸出手,推動開了石門。
轟隆,石門輕而易舉地打開,同時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里面的情景,赫然而現。
寬敞的密室中,一名身材婀娜的少婦,身穿粉色紗衣,高聳的胸脯若隱若現,正被一條紅繩捆綁在角落里。
她烏黑如瀑,垂在胸前,一雙玉足白皙玲瓏,踩在毛聳聳的雪毯上,一只腳脖處,還戴著一件金色鋼圈,上面竄滿了小巧的鈴鐺。
“女人。”楊缺心中一動,走了進去。
密室中,香氣濃郁。
地面鋪著厚厚的雪毯,四處灑滿了紅色的花瓣,在少婦的身旁,豎立一張高大的木架,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器具。看起來五花八門,讓人目不暇接。
那少婦感覺到有人進來,嬌軀忽地一顫,雙眸緩緩睜開,她抬起頭,一張嬌媚動人,卻是充滿疲憊的臉頰,從凌亂的秀發中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