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人沉吟了一下,涯道人有些不耐,眉梢揚了揚,回道人見了趕緊搶先開口:“方長老,貧道有一言,或許有些迂腐,不過還請方長老考慮。”
“主持客氣了,您請說,我洗耳恭聽。”
“京城不比他處,京城是各方勢力都盯著的地方,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很多人看似簡單,但背后的牽扯千絲萬縷,有些事還需要謹慎對待。”
方石肅然點頭:“主持所言甚是,因此方石有個不情之請。”
“方長老請說。”
“不知道主持能否使一門人,讓他給我做個向導,不需他做什么,只要分說一下京城習俗即可。”
“呵呵,此事簡單,不過有徐部長在側,方長老應該不缺向導。”
“徐部長知道的東西或許咱們未必了解,但是玄門內的事情,他可就未必那么清楚了。”
“方長老說得極是,那么就一事不煩二主,涯師弟,就請你給方長老做個向導如何?”
“哈哈求之不得,師兄你讓別人我還不同意呢,能跟方長老多多學習,這是大好事。”
方石笑著拱了拱手:“不敢,有勞涯道長了。”
涯道人笑呵呵的眨了眨眼:“師兄,正事也說完了,我能不能說一句。”
回道人笑著點頭:“你說。”
涯道人轉向方石:“方長老,聽說你施法速度極,能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
方石呵呵一笑。看了看回道人。回道人笑著點頭,眼里也有一絲期待,看來他也很想見識見識方石的這個大宗師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輕涯道長做好準備。”
“要怎么準備?”
“如果有護身法器可以動用,護身的法術也可,不過護身法器可要當心,有可能會損壞的。”
“哦!有趣,有趣。我這護身法器是自己手制,破損了也不打緊,方長老盡管施為。”
方石抬了抬手:“請!”
說完,方石伸手端起了身旁茶幾上的茶盞,揭開蓋子慢慢的啜飲著。
而對面的涯道人卻很嚴肅的先掐了指決,將護身法術啟動,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桃木護符捏在手里,閉目寧神,口中念念有詞,仔細的將護符激活。
夏雨瑤睜大眼睛努力的看著。所有的注意力都關注在涯道人身上,可是只能大概的感覺到氣息的鼓動。正躊躇之間,忽然方石沖她眨了眨眼,一股微妙的感應隨之在心中泛起,夏雨瑤開心的將這股美妙的感應接受下來,同心術。
沖著方石舒心的一笑,她又轉向涯道人,這下看清楚了,涯道人身周存在著兩層圓形的陰陽氣息,靠外面一層比較厚,厚度大概有兩米左右,色澤是鮮亮的黃色,內側是一層比較薄的光暈,顏色偏向青色,厚度只有二三十公分,但是色澤要深很多。
夏雨瑤知道,這色澤的深淺其實代表著氣息的濃度,顏色則代表著屬性和波動形式。
外圍這兩米厚度的護身法器波動很不簡單,根據方石的分類,隨身法器能達到兩米影響范圍的,屬于高級法器,一米到兩米之間的,劃分為中級法器,不足一米的都算是初級法器,而超過兩米少于五米的,是超凡級的法器。
至于護身法術,這個分類又不同,既要計算防御厚度,也還要考慮密度,甚至還要考慮持續性,評價起來比較困難,不過夏雨瑤還是能感覺到,這個護身法術自己絕對破不開,這人的元神強度和術法施放水平都在自己之上,果然不愧是白云觀第一高手。
“方長老,可以了。”
方石端著茶杯緩緩放下,笑瞇瞇的說道:“那我就開始了!破!”
方石嘴里含著破,可心里默念的卻是望氣術,他的望氣術甚至沒有用狼神之瞳加持,僅僅是直接攻擊,就已經一舉將那厚度達到兩米的法器防御層一舉破除了。
在夏雨瑤看來,方石似乎用一根螺旋形的線,很輕松的扎進了厚厚的防御層內,然后速的顫動,頃刻就將防御層形成的有規則的陰陽氣息流動和波動打斷了,于是看似厚實的防御層像是被捅破的氣球一樣‘啪’地一下就爆散了。
涯道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知道方石厲害,但是厲害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人沒法相信,這簡直是在碾壓,涯道人手里一熱,下意識的將手里的牧符扔了出去,千年桃木所制的木符竟然在空中劇烈的燃燒了起來,發出一聲爆鳴,化作一團火球瞬間就燃燒殆盡。
方石準備的第二個望氣術終于還是沒有扔出去,想不到自己改進了望氣術的直線送達為螺旋送達之后,威力竟然提升了這么多,他害怕傷到涯道人,將第二次的望氣術恢復成以往的直線式,又稍微的控制了強度之后才送出。
這個過程大概有一秒左右的延遲,涯道人就受到了第二次沖擊,這次的威力似乎稍微小了一些,但是也直接刺破了涯道人的防御,一股凜然的威勢稍觸即收,方石已經看到了涯道人頭頂的那一行字。
“1,2,49,金色”
果然是到了瓶頸階段了。
這時方石手里的茶杯這才剛好伸到茶幾上方,輕輕的放了下來,發出輕輕一聲脆響。
“噠”
涯道人身體一抖,猛地醒悟過來,神色不但沒有一分沮喪,反而顯得十分雀躍:“方長老,方大師!這,這就是你的瞬發術法?”
“是,這是一個踹門的術法。”方石很誠懇的說道,夏雨瑤看了方石一眼。
回道人也有些吃驚的看向方石。想不到他竟然將自己的術法如此詳細的進行解釋。
涯道人卻沒有注意這點。反而興奮的說道:“踹門?對。就是踹門,一個錐形的法術氣息,但是第一個和第二個有所不同,第一個力量強橫,第二個卻,但是強度要稍差一些,間隔只有一秒左右,對么?”
“呵呵。很對,第一個術法使用了螺旋式的送達路線,取的是一個震破之意,第二個則用的是穿刺,兩個術法的目的都是打破對手的防御手段,為后續的強力攻擊開路。”
“厲害!厲害!原來法術還可以如此用!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涯道人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身子扭來扭去,嘴里低聲自言自語的嘀咕著:“術法的收束很重要,這一點青城山的交流也提到了。我卻一直沒有重視起來,收束、控制、扭曲對。還有震動,震動”
方石笑瞇瞇的看著漸漸陷入深度思考,并且已經摸到了術法波動這個本質邊緣的涯道人不說話,回道人也很吃驚,同時也因為涯道人的失禮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正要開口,方石卻忽然伸手示意大家噤聲。
方石輕輕站了起來,然后指了指門口方向,回道人感激的看了方石一眼,也站了起來,夏雨瑤和陳海纓也趕緊的站起來。
回道人當先走到門口,輕輕的將門打開,然后眾人一聲不出的都魚貫而出,回道人又回身將靜室的門輕輕關好,喚來遠處站著的兩個好奇的小道士。
“你們去找幾個弟子來,守在這靜室周圍,不準任何人靠近,記住,是任何人,也不準在周圍喧嘩,否則嚴懲不貸!”
“是!”
“等等,你們涯師伯不出來,不準解除這個命令,明白么?”
“明白!”
眾人來到不遠處的一個亭子上,臨湖而坐。
回道人很鄭重的向方石躬身行了個大禮,方石趕緊回禮。
“主持不可如此。”
“應該的,方長老胸懷廣闊,貧道敬服,貧道師弟得此機緣,有可能突破一直以來的瓶頸,貧道這師弟可是白云觀數百年來最為出色的一位門人,貧道和家師一直擔心,師弟不能突破瓶頸,最后也只能望洋興嘆,浪費了如此良才美質。”
“涯道長年紀輕輕已經到了煉炁還神的門檻上,跨入這道大門只是個時間問題,請恕我失禮,貴觀數百年來都沒有跨入煉炁還神的前輩么?”
“未有!這道坎就是玄門最大的坎啊,貧道師父也已經到了瓶頸十數年了,可還是不得其門而入,只能醉心于術數,想要以數證道,想不到師弟卻有此機緣,得方長老點化,希望在這次他能順利跨過這道坎,哪怕沒過,能在這瓶頸中前進一步,那也是十分難得的,想必也會為將來的突破打下基礎。如此厚義,白云觀上下感之,必有以報。”
“主持太客氣了,我說了,我來貴觀本來就是要切磋交流的,涯道長有此機緣,那是他厚積薄發,我充其量不過是剛好成了他的引子罷了,主持大可不必在意,若是主持念念不忘,到讓我有些不汗顏了。”
回道人感慨的說道:“大宗師果然有大氣度,或許正是如此,方長老才成為大宗師,貧道佩服。”
“主持過譽了。”
“時間也不早了,幾位一路辛苦,也應該累了,我先著人帶幾位休息一下,稍遲請容貧道擺酒為幾位洗塵。”
方石站了起來:“如此叨擾了,另外麻煩主持安排個車子,送海纓回家,她本是京城人。”
“是貧道疏忽了。”
回道人找了門人來帶領方石和夏雨瑤去貴賓住的小院休息,又叫人送陳海纓回家,他自己則匆匆的去見師父,良久之后他才急急忙忙的從師父的院子出來,又不放心的回到靜室外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著,最后干脆找了個蒲團來坐在靜室前的小路上,幫自己的師弟護法。
沒多久,得到消息的師弟乃至師叔都來了,很靜室周圍坐了一堆老道士,整個白云觀都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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