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婁景中等人重新關注回各自的事情之后,夏雨欣紅著臉咬牙切齒沖著方石揮了揮拳頭,方石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方石說今天碰到的那個老者是同行,這確實讓夏雨欣又吃驚又有些不甘,當時自己只是覺得這一行人有些不大尋常,真的沒有感覺到這人是個同行,莫非,這個老人竟然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不過看方石的神情,似乎并非如此,方石當時也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驚訝的神情,那么就只能反過來想,這個人的水平不高,又善于藏匿氣息,因此才能躲過了自己的眼睛,再結合此地的民風民俗,夏雨欣一下就想到了答案,這人是個巫師!
由此也解釋了他在抓捕毒蟲的原因,或許這個巫師還擅長養蠱。
“那人是巫師?”
方石笑著點頭,對于夏雨欣的聰明他從來都不懷疑,果然自己一提起個開頭,她就準確的猜到了結果。
夏雨欣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就算他是個巫師,那他為什么會對我們有著莫名的敵意?難道他已經看出來我們的身份了?”
方石默默的搖頭,側頭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幕,以及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明亮的星星,輕聲道:“不可能,他當時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甚至對于我的查探都毫無反應。”
“你當面查探他了?我怎么不知道?”
夏雨欣吃驚的看向方石,她更在意后面的那個問題,方石當時就在她身邊施法,她竟然沒有察覺,這個問題好像有些嚴重,不過她似乎忘記了,方石是她的同伴,方石越厲害,她不是應該越高興的么?
“我是當面探查他了,用一個很隱秘的手法,既然是隱秘的手法,自然就是不易被察覺的了,但是被探查的對象肯定是比你更加容易察覺的,至少會感覺到不妥,可是這人卻完全沒有反應,或許,他是個非常隱忍深藏不露的人。但是我們跟他又不認識,他用得著這么深藏不漏么?”
“或許他一直都是這么深藏不漏的。”
夏雨欣偷偷的看了方石一眼,剛才她心里妒忌了,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方石點了點頭,這是唯一的解釋,另一個解釋就是他根本就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修行的法門,這也不奇怪,巫師的傳承一向都不正規,以前甚至很多巫師不識字,只能口口相傳,結果是越傳越不靠譜,最后干脆就失傳了。
夏雨欣忽然想到:“你確定他表現出來的敵意不是因為你的探查引起的?”
“不是,我探查是在其后,是因為懷疑他的身份才進行的。”
夏雨欣又想了想,最后還是不得其解:“誰知道呢,或許這人身份有問題,或者是他的行為有問題,被我們撞見之后就有了戒備。”
方石暫時也只能如此想,畢竟是陌生人,將來也可能再也不會相遇,在這件事上面費神根本就沒有意義。
晚上,李樹芽回家睡覺去了,婁景中和夏雨欣都聚在方石的房間里,婁景中正在對照今天取得的坐標數據,在一張翻印的藏寶圖上標注著數字。
藏寶圖原本是畫在一張油布上面的,畫圖的人也非常不專業,李伯母自己也沒有去過那個地點。
當然,這并不是什么藏寶圖,而是一個路線圖,是前往已經消亡了的李家大寨祖巫祠堂的路線圖。李伯母的父親在自己的徒弟背叛,自己的女兒不能生育之后心灰意懶,認為這是天罰,不久之后就病重,他將自己一生的心得,還有前輩的傳承都送回了祖巫祠堂,不久之后留下這張圖紙就去世了。
據李伯母說,根據習俗,李家大寨的分支每一代的正式巫師都需要到祖巫祠堂去行禮之后才能正式的擔任巫師,而且這種制度也是一種交流,返回祖巫祠堂的巫師會將自己的心得留在祠堂,并學習別人的心得,所以,祠堂里應該還有很多類似的手札、秘籍。
而這些東西對于方石來說,無疑就是一個寶藏了。
“方石,我今天觀察了一下,這個地圖該怎么說呢?基本上就是一個地圖盲的作品,他自認為自己已經畫好了明顯的標記,只是這些山峰的分布在衛星圖上根本就沒有唯一性,相似的地方多不勝數,而且我們還不敢保證他畫的是不是正確的比例,從目前的情況看,按照這條線路走,我們的目標至少有二十幾個。”
方石笑了笑,伸手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半圓:“將西南兩個方向的都去掉,我們只留下東北兩個方向的,然后還有幾個?”
婁景中又拿出一張復印件,按照手里的舊圖重新描了一遍:“還有六個疑似地點,前提是這張舊地圖的比例沒錯,如果他的線條比例還是錯的,那可能性就更多了。另外,為啥要去掉西南兩個方向?”
方石指了指地圖上的僅有的兩個漢字道:“因為字的方向決定了地圖的南北,這條線不是在東北方向么?”
“可是,誰規定這地圖是上北下南了?難道畫地圖的人懂得地圖規則?”
“你怎么知道他不懂呢?”夏雨欣反問道:“事實上,這地圖成于四十多年前,那個時候他應該有可能接觸了現代制圖觀念了。”
方石笑著搖頭:“不是的,你們弄錯了,這個畫圖的人是個嚴謹的術士,所以他遵循前南后北左東右西的原則,你看看上面代表祠堂的建筑門朝哪里?”
“朝上!”
“沒錯,就是朝南了,所以你將地圖旋轉一百八十度,這就是現在地圖規則了,路線在東北方向。”
“可是....這也不一定吧?”
“還有個佐證,就是代表李家寨的圖樣也有個大門,這個大門是李家寨的大門,朝東,你看在圖上是不是在左手邊?”
婁景中一看,果然如此,夏雨欣也服氣的點頭:“不錯,應該是這樣的,方石,你怎么看出來的?”
“多看幾次就看出來了唄,李伯母說過,他父親是一個真正的巫師,行動必以巫師來要求自己,所以使用傳統的記圖方法應該很正常。”
婁景中苦笑:“前南后北左西右東的畫圖方法早就不用了,也真虧他們還能堅持到現代。”
“禮失求諸野,這很正常吧。”夏雨欣撇了撇嘴道:“那么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探索這六個可能的地點么?”
方石看了看重合在衛星圖上的六條線路,苦笑道:“這些地方沒有現成的道路,步行都需要三到四天,我有些擔心啊!”
“擔心什么?我們可都不是普通人,這山里最大的家伙就是野豬,我看沒什么好擔心的。”
方石搖了搖頭,婁景中也鄭重的說道:“不是怕那些,而是毒蟲之類的,在野外過夜,這些東西的威脅更大,另外就是應付突發狀況的能力了,等準備更充分一些吧,至少準備好足夠的解毒藥劑和蛇毒血清。””
方石也正色道:“情況盡量考慮惡劣一些,這里的毒蟲不單有自然生長的,還有人工培育的變種,今天我們都看見了,毒蟲的種類非常多,我們要走的又是人跡罕至的地方我覺得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夏雨欣看了看婁景中和方石,見兩人神色都很嚴肅,她也不再說什么,安全第一是沒錯的,這里不是已經充分開發的青城山,而是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危險無所不在。
第二天,運輸公司的馱隊要出山了,婁景中又開列了一個清單,列了不少的藥物血清什么的,又加定了一批食品,做出一副準備長期滯留的樣子。
方石則單獨找到了馱隊的老板,兩個人躲開眾人嘀咕了好一會才分開。
等到送走了馱隊,方石他們也收拾好東西再次出發,這次他們要在野外過上一夜,李大爺知道了他們要在外過夜,又熱心的從村里人家借了一條獵狗來,說是晚上有獵狗守著安全。
經過寨門口的時候,一群孩子打鬧著從他們身邊竄了過去,孩子們好奇的頻頻回頭,大多數的視線都聚集在夏雨欣的臉上,還有些熊孩子用方言唱著兒歌,看到李樹芽難看的臉色就知道,這些孩子在罵李樹芽了,估計是妒忌李樹芽能跟這個漂亮的大姐姐一起吧。
方石抿嘴笑笑,也不管咬牙切齒的李樹芽,跟夏雨欣說說笑笑的走著,很快就繞過了山坡看不見身后的村寨了。
撒著歡的獵狗跟垂頭喪氣的李樹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后,李樹芽又恢復了平rì的活潑。
方石一直沒有過問,但是李樹芽自己卻跟獵狗玩了一會之后湊了過來。
“先生,鵬城好找工作么?我在電視里看過鵬城,好大好漂亮的一座城市,我也想去看看呢。”
“怎么,你不想在這里呆了?”
李樹芽用力的點頭:“不想,我要去找我爸爸媽媽。”
方石看了看李樹芽,遺憾的搖搖頭道:“你這樣的年紀是找不到工作的,想要去找你父母,等到你十六歲再說吧。”
李樹芽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十六歲?還有四年!好久啊...”
方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年很快的,問題是你準備好去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了么?”
李樹芽困惑的看著方石,那個世界?那個世界難道跟自己的世界不一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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