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翔空一看到手機上的新聞,就知道自己要麻煩了,是大麻煩,天大的麻煩!
如果這些新聞都是造謠也就罷了,謠言是經不住推敲的,但是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謠言,而是事實,更奇怪的是,這些事實是怎么被發現的,有些竟然是連自己都記不大清楚的事情,但是現在都被翻了出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翔空徹底的懵了!
沈翔空迷迷糊糊的被周明偉拽上了車,隨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周明偉給弄到哪里去了,然后他看見了一臉鐵青的任宣峰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時,稀里糊涂的沈翔空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任宣峰將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報紙扔在了沈翔空的面前,語氣沉凝的問道:“看看吧,我想問問你,這些都是謠言還是事實?請你務必誠實的回答我,這也是我替你父親問的。”
沈翔空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囁嚅著說道:“這應該,應該是真的。”
“該死的你”
任宣峰忽地站了起來,眼神里爆出一團怒火,這個沈翔空,簡直是不將他父親害不甘心死啊!他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好’兒子呢!?雖說兒女是父母的債,可是這筆債務如此沉重,簡直讓人無法背負的時候,任宣峰也不知道該怒其不爭還是哀其不幸了。
沈翔空沒有了往曰的傲氣,就像是一個做壞事被當場逮住的小孩子一樣,耷拉著腦袋等待著宣判。
任宣峰大口的呼吸了幾下,頹然坐了回去:“你你知道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都被查實,足以判你十年八年的有期徒刑?”
“我我不是不懂事么!”
“不懂事,你今年二十一歲了,還不懂事?好吧,隨便你吧,其實你被判十年還是八年,又或者是死刑無期,跟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甚至我還要慶祝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害群之馬!”
“你!”沈翔空猛地抬起頭憤怒的看向任宣峰,任宣峰冷冷的一笑,回應著沈翔空色厲內荏的眼神,最后沈翔空挫敗的再次低下了頭。
“這事我管不著了,我只關心你的父親還能不能安穩的做到換屆,或者還是選擇現在就主動辭職,然后回家養老,這樣我還能找個別的靠山什么的,兩位,請回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沈翔空求救的看向周明偉,卻發現周明偉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了,沈翔空怕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正在墜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周圍沒有人能幫得上他,沒有。
“撲通!”沈翔空忽然一下子跪在了任宣峰面前,將任宣峰嚇了一大跳。
“翔空,你干什么?”
“我不,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任宣峰繞到沈翔空身邊,想要用力的將他拉起來,但是這位整天坐辦公室的家伙,似乎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將身強力壯的沈翔空拽起來,累得一頭汗,結果兩人拉扯一番,跪著的還是跪著,站著的累得快跪下了。
任宣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無奈的說道:“翔空,就算我想幫你,你覺得我能怎么幫你呢?我能讓所有的媒體都閉嘴?我能讓知道知道真相的人假裝不知道?我能讓可能已經到處找你的警察都回警察局喝茶去?”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能幫我,一定能!對,只要我爸爸還掌權,他們就不敢真的將我怎么樣,老任,任哥,你幫幫我,幫幫我爸爸,千萬不能辭職啊!”
任宣峰仰天長嘆,自己何嘗真的想要放棄沈翔空的父親呢!他剛才說的不過是氣話,他這種人想要改換門庭談何容易,沈家一倒,估計他也就該去某個清水衙門養老了。
看了看一副喪家犬一般的沈翔空,任宣峰覺得有些滑稽,人生的變化可真是奇妙啊,不久之前,這位大少爺還不可一世的到處耀武揚威,見到誰都是俯視的,可現在,竟然跪在自己這個小人物面前,只因為自己長得像一根稻草,真是可笑。
“翔空,我盡力吧,你以為我真的能夠改換門庭么!不過你的事,我真的幫不上忙,你現在還是盡量配合警方的調查吧,實話實說,盡快的將事件平息才對你父親有好處,明白么?”
“我懂,我懂,只要我爸在,我就能出來,就能東山再起!”
“對!”任宣峰沒有打破沈翔空最后的肥皂泡,既然他愿意相信,那就繼續相信吧,至少也是一個精神支柱,如果他崩潰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失魂落魄的沈翔空與周明偉告辭出來,沈翔空看著眼前的街道竟然有種沒有地方可去的感覺,一想到自己將會蹲大牢,沈翔空的腦袋就一陣陣的抽筋,曾經高高在上的沈公子,怎么能忍受得了那種恥辱。
正如任宣峰所想的,沈翔空必須讓自己相信自己還會有希望,否則,他真的會崩潰的。
“翔空,我,我還要上班,就,就不送你了,你打個出租車吧!”
沈翔空呆滯的點了點頭,然后忽然醒悟了過來:“那是我的車,滾蛋!”
沈翔空一把從周明偉的手里搶過了車鑰匙,然后自己上了車,發動機轟響,車子飛也似的竄進了馬路消失不見了。
周明偉愣了半晌,正想要離開,身后忽然響起了任宣峰的聲音。
“周先生,等等,我還有些事想要問你。”
周明偉有些猶豫:“問,問什么?”
任宣峰瞇著眼睛掃了周圍一眼,低聲道:“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么事?為什么媒體忽然會挖到這么多情報?難道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么?”
周明偉哆嗦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飄過一絲恐懼和后悔,不過隨后他又使勁的搖頭:“沒,沒做什么,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怎么不去問那些媒體?”
“問了能信么?而且,你很明顯是在說謊。”
“我沒有,真的沒有。”
任宣峰冷笑一聲:“你忘記了,他的權力還沒丟呢,拉幾個墊背的很難么,甚至他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你和你父親都會倒霉。”
“呃你威脅我?”
“對,就是威脅你!”
周明偉的臉色發青,額頭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滲出一頭的汗水。
“這這都是沈翔空自己的主意,跟我無關。”
“我沒有追究誰責任的意思,只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許還能有一絲機會,你懂么?”
“我是沈翔空他,他讓我去對方石的朋友下手。”
“方石!?你們那你們都做了什么?”
“只是一點警告,然后,然后”
任宣峰看著周明偉像是擠牙膏一樣,心里著急,語氣頓時凌厲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我明說吧,要死大家一起死,如果你這個時候表現的好一些,至少還能保一保你的父親,畢竟這種事不可能牽連太大,最壞的情況就是沈翔空的父親跟對方一起陪葬罷了。”
“呃昨天晚上,我跟沈翔空一起去見了方石,不過,方石當時答應的好好的,說會去說服夏雨欣出手幫助沈翔空的,其他的事情也沒說什么,雙方的態度都很好,為這事,沈翔空昨晚還慶祝了一番,誰知道”
任宣峰皺起了眉頭:“你確定沒有說別的事情?比如跟今天媒體上有關的內容?”
“絕對沒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總覺得昨晚有些奇怪,我是說方石表現得有些奇怪,他平時不是很囂張的么,昨天卻簡直可以說是奴顏婢膝,這個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任宣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再次鄭重的開口問道:“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還有?就是你這么一說,我總覺得昨晚的許多細節都有些模糊了。”
“完了!你們簡直是送上門去的給人宰啊!方石是術士,術士!”
周明偉眼神一縮,驚駭的低呼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帶著護身符的,護身符好好的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些內容很可能就是沈翔空自己說出去的,他是自己將自己送進了牢里,我早就說了,別去招惹方石,你真的以為他僅僅是個運氣好的家伙么?!”
周明偉捏著胸前掛著的護身符,仔細的回憶昨晚的一切,可是明明是才過去不久的事情,周明偉卻越想越模糊,竟然很多的細節都記不起來,比如當時方石跟沈翔空到底說了什么?自己是如何離開方石家里的,等等。
但是奇怪的是,除去在方石家里停留的那段時間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今天不是任宣峰一說,周明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點怪事,看來自己真的中招了,而且還中的不知不覺。
這方石好可怕!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周明偉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方石這是在對付沈翔空,那自己呢?自己有沒有說什么不恰當的話?周明偉越想越怕,臉色白得跟死人一樣。
任宣峰沒有理會自己嚇唬自己,以及不小心墮入了恐懼深淵的周明偉,他正急速的思考著,看能不能做些什么,以挽回現在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