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女孩靜靜的走著,若有若無的香氣隨著夜色在心間縈繞,方石不得不承認,燈下看美人確實更美,何況她真的很美。
不論方石如何的淡定和不想承認,但是他的心真的在偷偷的加快速度,心里涌起一點小小的激動和憧憬,這就是內分泌的問題?
“那個...”
“什么?”
夏雨瑤側著頭看了看方石,方石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應該先開口才對啊,一男一女在一起,沉默是很尷尬的,虧了自己還是個‘大叔’,還是靠一張嘴吃飯的主,真是丟人啊!
“那個...你跟我姐姐...”
“你姐?哦,我們就是經常在一起探討一些道法術數、修煉心得什么的,這次剛好碰上了,自然也要伸手幫幫忙,就這樣。”
“就這樣?”夏雨瑤的語氣竟然有點失望,這讓方石有種無力感,女人的心真是太難理解了。
“嗯,就這樣。”
對了,這里的出租車很少,你要請保安幫你電招。”
“啊?什么?”
夏雨瑤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方石,臉上掛著一絲頑皮的笑容:“這次的事情...我姐姐...她,給你添麻煩了。”
“嗯?沒有,真的沒有。”
“呵呵...那我就送到這了,拜拜。”
夏雨瑤晃了晃手,轉身邁著輕快的腳步很快就消失在燈火暗淡的小路上。方石怔在當場,這來去真是匆匆啊。半晌他才自嘲的嘆了口氣。
你心里到底在期待什么啊?那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小蘿莉罷了!
她只是對姐姐和姐姐周圍的人產生了好奇,自己卻還憧憬著什么,實在是太丟人了,幸好這兒沒人,又是黑夜,方石的臉現在肯定紅得跟茄子似的。
搖了搖頭,方石重重的呼了口氣,心里似乎變輕了。剛才的那些緊張和壓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散的一干二凈,只是,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其實也不大舒服。
“得之不足以憑,失之不至于悲,心之所行,亦苦亦樂。是為萬相。”
方石背著手,微微仰著頭,晃晃悠悠的沿著小路向別墅區的大門而去,路邊的花樹背后,悄悄的伸出一個腦袋,長長的秀發在夜風中輕輕搖動著。嘴角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意。
第二天,方石的攤子剛剛支好,昨晚匆匆離開的沈翔云就出現在他面前。
“方哥,昨天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方石點了點頭,示意沈翔云坐下。然后饒有興趣的問道:“這事怎么會讓你來詢問呢?”
沈翔云尷尬的笑了笑道:“一方面是我自告奮勇,另一方面。我不是不引人注意么。”
“是么,你確定沒有狗仔隊在后面盯著你?怎么著你也算是沈家的重要二代。”
“二代?應該是三代,如果再算上去的話,其實我祖上一直都有做官的。”
“還真是官僚世家啊!”
沈翔云正色道:“方哥似乎不大喜歡官僚。”
“嗯...也不能說是不喜歡吧,畢竟這個世界也少不了這個官僚呢。但是,官僚算是社會的上層建筑,做得事情總是讓人...讓人覺得很冷血。”
沈翔云嘆了口氣苦笑道:“套句俗話,其實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罷了,正如方哥所說,既然是上層建筑,就像是被綁架了一樣的感覺。”
方石咧嘴笑了:“下面的說被上面‘代表’和綁架了,想不到上面的人也說被綁架,到底是誰綁架誰呢?”
沈翔云笑道:“互相綁架唄,我們不過是某個階層的代理人罷了,我叔叔是公眾階層的代理人,而對面的是資本家的代理人。”
方石撇了撇嘴:“哦?那我應該站你這邊才對?”
沈翔云搖了搖頭:“那只是旗幟,事實上,官僚沒有什么正義或者不正義,不過是一個管理層罷了,政治的本質很簡單,區別在于你要實現什么目的,是實現政治抱負,還是為了發家致富。”
方石詫異的看了沈翔云一眼:“你真的只有十八歲?”
沈翔云笑著點頭:“能將方哥給唬住也不容易啊,其實道理很簡單,人人都能知道,但是能不能嚴格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能不能在無數誘huo和逼迫面前、在不斷的無奈妥協之下,還能牢牢的保持著自己的前進方向,才是最為困難的事情。”
方石感慨的點頭:“原來做官跟做人一樣啊!”
“官也是人。”
“不過,我還是不會去摻乎你們的事情,第一我沒興趣,第二沒有必要,第三我最討厭麻煩了。”
沈翔云點了點頭:“我沒有想要賴上方哥的意思,當然了,如果能跟方哥搞好關系,以后說不定還能厚著臉皮請方哥幫點忙。”
方石笑了笑沒有出聲。
“方哥昨晚說,有人喜歡摻乎這事,是吧?”
“嗯,你可以去試試,這人似乎熱衷于此事,只是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明白。”
“謝玉潔的父親有個熟識的術士,應該是他們家的風水顧問,叫許亦,你去找找他吧,只不過,這件事真的那么容易平息么?”
沈翔云臉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但是必須盡快平息才行,對面的想要魚死網破,最后廢物利用一下,拉我叔叔下水,他們現在唯一能發力的只有這件事,只要堂哥的事情平息了,他們的如意算盤自然就打不成了。”
方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世界所有復雜的事情背后都有一個共同的詞。那就是‘利益’。
“隨便吧,誰倒誰上跟我們這些小百姓其實沒關系。”
沈翔云自嘲的笑了笑:“多謝方哥指點。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方石隨意的擺了擺手,沈翔云站起來告辭走了,方石仰頭看著天空半晌沒動,活著,都不容易啊!還是想辦法讓自己過得簡單愉快才是王道。
方石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會再跟自己扯上什么關系,他最近的心思都放在夏雨欣的身上,當然。是夏雨欣腦袋里藏著的青城山秘術,夏雨欣覺得唯一能回報方石對自己幫助的,就是將自己所知的東西盡可能的傳授給方石。
當然了,這里面也有真的不能傳的東西。事實上夏雨欣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傳授行為并非是單方面的付出,方石的舉一反三反而讓夏雨欣收獲巨大,不管是術法和符箓。經過方石修正和改進之后,效果都會更好,成功率也大大的提高,這讓夏雨欣感覺十分復雜,說不清楚自己是高興還是妒忌,又或者別的什么。
沉浸在學習的快樂中的方石。很快就將沈家的事情給忘得干干凈凈的。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晚上,方石正安靜的坐在桌子面前臨摹一張驚云符的時候,門鈴響了,方石怔了一會。才不悅的站起身去開門。
“嗯?任先生?有事?”
看著方石不悅的神色,任宣峰笑得十分謙卑。
“方師傅。能不能開門讓我進去再說,在這里不大好。”
方石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
“這個...我也是沒辦法,我們也不想再來麻煩方師傅。”
“既然不想還來?”
“呵呵...”
最后,方石還是將任宣峰給放了進來,任宣峰抱著手里的公文包,有些局促的坐在圓桌邊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畫符的工具和畫出的符箓,眼神里閃過一絲忌憚。
“說罷,什么事?”
方石一屁股坐在任宣峰對面,毫不客氣的直接問道。
“是這么回事,那個許亦...他不肯幫忙,他言下之意,似乎對方還請了什么人來,準備將事情弄大。”
“哦,許亦也會害怕啊?”
“聽說是外面來的人。”
“外面?這也行?”
“沒有違法就行!”
方石促狹的笑了笑:“那你們也可以請外面的人嘛。”
“這...要是雙方掐起來對我們很不利,他們現在是光腳的,廢物利用罷了,說穿了,換屆時肯定是要下去的,而我朋友...”
“還能搶救一下是吧?呵呵...”
任宣峰尷尬的干笑了兩聲,眼神怪異的看了看方石,沒有說話。
方石笑了一會,玩味的看著任宣峰道:“那么,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想要讓我出手?”
“這個...方師傅愿意當然最好,不過,方師傅不是不做這些生意么?”
“沒錯,那你還來?是不是拿住了我的什么把柄?”
“當然沒有,我還沒有那么蠢。”
方石笑了笑,示意任宣峰繼續。
“我來是想要請方師傅幫忙勸勸夏小姐。”
“夏雨欣?”
“是的,您跟夏小姐的關系很好,夏小姐背景深厚,根本無需顧忌對方,所以...”
任宣峰期待的看向方石,方石扯了扯嘴角:“我拒絕,我想夏雨欣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她的意思了,我何必去做這些沒趣的事情呢。這天下大了去了,能人異士多不勝數,背景強大的也不會少。任先生,很遺憾幫不上你,請回吧。”
任宣峰失望的嘆了口氣,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有再說什么,磨嘰了一會之后,有些頹喪的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任宣峰,方石的心里卻有些不舒服,總覺得這事似乎還沒完,沈家的想法方石很明白,他們想要借助夏雨欣的能耐,一次解決問題,他們不敢賭,如果斗法斗成拉鋸戰,沈家就輸了。
沈家現在將夏雨欣當作了救命稻草,一個溺水的人,會放過唯一的救命稻草么?
那么,沈家如何看待自己?是一個能左右夏雨欣決定的關鍵人物么?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麻煩似乎只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