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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欣,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兩個陣局,恕我孤陋寡聞,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兩個陣局。”
夏雨欣點頭道:“這不奇怪,這兩個陣局都出自青城山,不,應該是出自蜀中,但是我在青城山的典籍中看到過有青城山的前輩布置過,用的也是類似的手法,以第一個落花流水局,讓對手亂了陣腳,然后將陣局續進為二龍搶珠,置對手于死地。”
“能說說效果么?”
“落花流水局泄瀉氣運,二龍搶珠局醞釀災禍。”
方石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楊玄義有些擔心的看了方石一眼,不過他這次猜錯了,方石沒有因此惱羞成怒,只是在回憶自己剛才看到的氣息流轉情況,檢驗一下是是否符合‘泄瀉’這個屬性。
這一點方石必須承認自己確實忽略了,現在想來,剛才發現的那些不大好的氣息,確實不大像是‘擾動聚集’的感覺,而是傾向‘泄瀉’。
這么一想,方石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出錯不僅僅是丟人的問題,任何一個術士都不怕丟人,因為他們的話總是沒說死的,正如方石跟任宣峰所說的,這個結論只是個‘猜測’,信不信在你。所以。方石不怕丟臉。而且方石起于草根,對面子上的事情原本也并不看重。
讓方石無法安坐的原因在于方石想要盡快的看到真相,這完全是基于求知求是的態度,并沒有別的因素在里面。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越想越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行,我得馬上去看看這兩個地方...”
“別急,吃了飯再去。一時半會它跑不了,呵呵...”
楊玄義笑呵呵的將方石拉住,夏雨欣也點頭贊同,眼神里的得意之色已經完全掩飾不住了,最后終于蕩漾到了嘴角,露出一個有些嬌媚的笑容。
方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您說的對,先吃飯,陣局又跑不了,不過這酒樓的飯菜怎么上的這么慢?”
楊玄義笑了笑:“不慢,是因為我們還沒點菜呢!”
夏雨欣抿嘴直笑。方石連忙轉頭掩飾自己的尷尬,招來服務員隨便點了兩份快餐兩份例湯。看上去完全沒有胃口了。
等著飯菜端上來,方石又開始考慮這個讓自己出錯的陣局,想了一會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夏雨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陣局最終會是個惡局,你可別忘了,這是一個公共交通體系,萬一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后果,其中的因果可就嚴重了。那么,這些人既然能擺出這個局,又怎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系呢?敢于冒這么大的風險,他們所訴求的似乎又有些微不足道了。”
楊玄義聞言也是點頭不已,這確實有些不合理,能布置如此精妙宏大的陣局的人,怎么會不明白因果的厲害呢!兩個男人探究的目光一起看向夏雨欣。
夏雨欣淡定的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手指:“沒錯,這是一個公共交通體系,一旦出現點什么事情,因果會非常重。不過,你只看到了陣局對因果產生影響這一面,卻忽略了因果反過來也會對陣局產生影響,兩者是互相關聯、互相影響的,絕非單向的關系。或許正因為是公共交通體系,這人才敢大膽的采用這種陰損的惡局,因為他知道這種惡局布置在公共交通體系上,會因為承受不住這么重的因果而大大的降低陣局的效果。”
方石恍然,自己的基礎還是太差了,竟然忘記了因果和陣局的辯證關系,這兩者之間的關系確實并非是支配關系,而是會互相影響的關系,夏雨欣這次實打實的給方石上了一課。
楊玄義也有些慚愧,方石沒想到這點還有情可原,畢竟是半道出家的野孤禪,自己可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想不到仍然忽略了這個極為重要的基本關系,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夏雨欣掃了一眼兩人的表情,特別是方石那恍悟和高興的表情,讓夏雨欣心里的那一點得意之情頓時消散得干干凈凈,方石比她強這點毋庸置疑的,自己卻因為在某一方面的一點小小的超越而得意洋洋。更別說這部分自己之所以能超過方石,完全得益于自己出身青城名門,而方石不過是一個自學成才的野路子,自己真的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地方,相反,應該知恥而后勇,應該擺正心態,向方石學習才對。
可是現在情況似乎剛好相反,方石很虛心和認真的向自己學習,而自己卻在洋洋自得,這實在是有些太虛榮和愚蠢了。
夏雨欣檢討著自己的錯誤,迅速的擺正了自己的位置,神色也鄭重起來。
“你說得很對,我確實忽略了這個互相影響的問題,但是,這并不能代表將來一定不會出問題,他們是在賭?”
“我想,他們可能會在適當的時候撤掉這個陣局,比如大獲全勝之后。”
方石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他們也不能確定在此事發展的過程中,一定不會出現嚴重的事故,萬一出了呢?在明面上倒霉的可能是他們要打擊的對手,但是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因果怎么辦?”
“這個...或許他們認定不會出現大問題,又或者他們有手段控制可能出現的問題。”
方石點了點頭接著道:“第二個問題,你說他們在事后會撤除陣局,可是你想過沒有,陣局真的是想要撤就撤了么?一但陣局形成,對整個環境有同化和融入的效果,而且陣局會越來越強、越來越穩固,因此想要撤掉陣局也是個問題,而且陣局的增強還會再次引發第一個問題。”
夏雨欣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現在她也被方石的這個推論給難住了,設身處地的想想,在一個每天運送十數萬人的交通體系里布置這種惡局,真的是相當冒險的一件事,萬一出了事,那就是罪大惡極,就算官府方面抓不住把柄,但是天理也一樣難容,因果這種東西是非常可怕的。
布局的人為了什么樣的利益,才會承接這種極度危險的賭局呢?又或者,布局者真的是一個超強的術士,能夠輕松無比的駕馭這種龐大的陣局,甚至還需要有人有能力輕松的改變周圍的建筑規劃設計,這怎么看,都似乎有些過了,投入的人力物力和風險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這件事能帶來的好處。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我沒法解釋他們的動機,可是不管如何,現實就在我們眼前,他們已經這么干了。”
夏雨欣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這不合理的一切。
方石正想繼續就這個問題發展下去,服務員端著飯菜過來了,方石他們的談話只好暫時中斷了。
三人很快的將午餐解決了,然后直奔夏雨欣指出的那兩個位置,方石一直默不作聲,跟楊玄義和夏雨欣不同,他沒有總是盯著羅庚看,而是在周圍的建筑物上逡巡。
“怎么樣?這兩處確實是沒有陣局節點設計的吧?”
或許是因為方石一直都沉默著,夏雨欣的語氣也有一點點不自信。
方石點了點頭道:“你的判斷沒錯,這兩個位置確實沒有設置陣局節點,但是...”
方石的轉折讓夏雨欣的心里有些緊張,就像是小學時老師公布考試成績一樣,心臟竟然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夏雨欣暗罵自己沒出息,眼神卻盯著方石一絲也不放松。
“但是,這里原本確實是節點,現在的變化,是在不久之前改變的,所以,這周圍的氣息還保留著地涌金蓮局的味道。”
方石應該不是在為自己的判斷錯誤而強辯,夏雨欣雖然有一霎那也這樣懷疑過,但是很快她就推翻了這個猜測,方石應該沒有必要為了保住自己面子而說謊,否則剛才他就不會大方的承認自己考慮不周了,那么現在方石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說,原本那人設計的是一個由惡局到旺局的巧妙變局,可是有人卻將這個計劃給破壞了,然后形成了簑局到惡局這樣一個變化?”
方石點了點頭,仰頭看著面前的十字路口道:“原本這里應該是個單行道,你們看,那里地面上還有白油漆的痕跡。”
“單行道?”
夏雨欣向方石指點的地方看去,果然,仔細看去,在路面上還依稀能夠看到一個禁止駛入的標記。
楊玄義恍然道:“原來這里是驚門,氣息應該向外涌出,形成瀉火之勢,現在卻變成了雙向,結果這里驚門偏移,導致整個陣局的變化?”
“沒錯,我記得很清楚,在設計圖上這兩處的原始設計不是這樣的,剛才那個路口也一樣,原本的綠化帶正是生門,現在卻變成了被拓寬的道路和人行道,這兩處變化導致了陣局的最終變化。事情越來越麻煩了,而且我們碰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對手。”
“對手?小方,你不是又打算...”
“楊老,您不會是想要置身事外吧?如果真像方石所說,那這個局說不定會造成什么惡果呢!”
夏雨欣搶在方石出聲之前,裝作一臉震驚的說道,楊玄義自然明白,夏雨欣這話明顯是在擠兌自己,她是想要將楊玄義也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