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救我啊!”
“滾!”
“求大師幫我改個桃花運啊!”
“看我口型,滾!”
將姜大志踹開,方石坐進車里吹著空調喝著凍汽水,一個嗝打出來,帶走了渾身的暑氣,很爽。
“問到了?”
“我發現你娃真神了!莊叔早年確實有個孩子,不過沒到兩歲就夭折了,你猜咋夭折的?”
“別小看我的智商,這肯定跟江湖術士有關系唄,不是因為信了江湖術士沒有去看醫生吧?”
姜大志拇指一伸:“全中,不過這是因為沒錢鬧的,而且我們那里幾十年前可是真正的偏遠山區。”
“我知道了,開車吧。”
“好嘞,回去給莊叔道個歉...”
“你傻啊,這明顯是有心結,你道歉有個屁用啊,正兒八經的將我送到藝術村去,你也別去道歉,過幾天等他們都淡了,你當沒事一樣上門探望就是了,千萬別道歉!”
姜大志一拍后腦勺,尷尬的笑了起來,他這純粹是關心則亂。
......
藝術村在鵬城有好幾個,有專門作畫的,有專門做手工藝的,他們要去的是做手工藝的藝術村,這里客人還不多,來的都是搞批發的,據這家手工木器店的老板說,這里要節假日的時候會多點人,不過,長假例外。
拿出小木片,老板很熱情,沒有因為東西小就不待見,還專門用手機拍下原料的樣式,寫明白原料的材質,然后再問清楚方石的要求,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
方石并沒有說得那么詳細,就是要求盡量的少去料,雕成一個大公雞的掛件模樣就行,甚至不需要多么像,有個形意就可以。
這個要求很簡單,約好了下午來取,方石和姜大志順便向老板打聽了一下,聽說不遠處有個農家樂的窯雞做的不錯,兩人就開車直奔目標。
仗著年輕力壯,兩人一點都不擔心禽流感什么的,不過不怕死的人似乎不少,小小的農家樂居然還要等位,兩人干脆打包了兩只雞,然后找個小店買了冰啤,將車子停在路邊,反正這里又不是交通要道,兩人就蹲車上一人抱著一只噴香的烤雞狂啃,就著冰涼的啤酒,吃得那叫一個爽!
吃飽喝足了,姜大志才想起這車子怎么辦,兩人都喝了酒,酒駕可是要拘留的,兩人都還沒有二到去冒這個險,只好將車停在藝術村的巨大停車場上,兩個藝術細胞屈指可數的家伙就在藝術村里一通猛逛。
反正自己也不懂,就是看個好看,看到有懂行的顧客,哥倆就湊上前去聽個熱鬧,倒也聽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原來這手工藝術村藏龍臥虎的還有不少的高人呢!
繞了半天,方石終于想起自己是干什么來了,回到木器點,老板一見兩人,樂呵呵的將做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方石接過一看,不錯,手工真的不錯,原本一指長兩指寬的木片,變成了一只長身而立,仰著脖子正在打鳴的大公雞,粗壯的腳爪,大大的尾巴,以及蓬松的脖子,還有厚厚的雞冠,果然是神韻皆存,方石大為贊嘆。
又讓老板找了一支筆,方石很小心的在兩邊的翅膀上畫下一對八卦,又在底座上劃了一個符紋,正是司晨的符紋。
“老板,幫忙再刻上這個,要加多收錢?”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馬上就得,二位稍等。”
老板沒有自己動手,而是交給了一旁一個圍著圍裙,身上有不少木屑的年輕人,年輕人做到一邊的工作臺上,拉過一個放大鏡,開始細致的操作。
“先生,您做的這個是護身符吧?”
“哦?老板也知道?”
“呵呵,略知一二,做手藝的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您看我們店里的東西,松鶴延年的木屏風,福祿壽全的太師椅,五福臨門的柜子,這些物件上誰都喜歡用些吉祥物,先生您這是做得司晨吧,辟邪!”
“老板眼神厲害,這就是司晨,帶身上辟邪的。”
“現在懂這個的人可不多了。”
“呵呵,從書上看來的,覺得好玩。”
老板笑瞇瞇的點頭,不過眼神卻有些猶豫,躊躇了一會終于還是開口道:“先生,您知道您這個木料是什么木么?”
方石一愣,隨即笑道:“知道,槐木,這是我問了人專門用槐木來雕的。”
“是我多嘴了。”
“哪里,老板為人坦誠,這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好的,以后我可能還會再來打擾的。”
“呵呵...求之不得。”
東西很快就弄好了,征求了方石的意見之后,又給木雕上了一層桐油,并送了一小瓶桐油給方石,告訴他要連上十九道桐油最好,這上桐油也不難,就是陰干之后一層層的糊上去就行了。
方石道謝,并拿了老板的名片,這木器店能訂做,價格又不,老板人也不錯,方石是真都想要做個東西,他也想要試試,能不能自己作出風水物件來,相對于瓷器和金屬器物,木器無疑是成本最低的,而且最容易作出來的東西。
兩個人回到車里,發現還是一身酒氣,估計這樣還是過不了酒精檢測儀那一關,只好呆在車里一人一支飲料閑聊。
“石頭,這東西叫司晨?”
雖然林樹將這個掛件放在車頭上,不過姜大志顯然對這玩意還有些害怕,所以不敢用手去拿,他可是記得的,那天方石是在手上畫了一個朱砂符之后才用手拿的。
不過,他也自動忽略了方石現在根本是毫不在意的將木片拿來拿去,并且這東西那加工店的老板和工人也都接觸過。
“嗯,沒錯,就是司晨。”
“司晨是驅鬼的吧?”
“沒錯啊!在風水中還有鎮煞的功用。”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說這里面有‘鬼’么?怎嘛還將外型弄成個驅鬼的東西。”
“呵呵,很簡單啊,毒藥外面還要個安全的外殼呢,我這就是為了不讓里面的‘鬼’,也就是陰煞之氣會不受控制的跑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你真打算留著這個,還掛身上?”
“為什么不呢,這東西不是一個很好的防身利器么!”
“防身?防什么?你不是說你們術士都不怕鬼么,而且你也說了,鬼神什么的都不存在,只不過是各種各樣的氣罷了,那么你在防備什么?”
方石嘆了口氣道:“當然是防備人了!”
姜大志楞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那天的那兩個賊沒那么簡單吧!”
“呵呵,就是兩個普通的賊!”
“我不信,普通的賊?能輕松的撬開門,難道不知道店里什么值錢么?事實上我聽程叔說了,店里連個釘子都不少。”
方石猶豫了一下道:“大志,這事你別管,跟你沒關系!”
“狗屎!你是我兄弟,你說跟我有關系沒有!”
姜大志怒了,不過,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為啥生氣,倒是方石似乎能明白他的感受,扭頭笑了笑道:“不是我說大話,這些事情你真的管不了,這是我們行內的事情,如果你很能打,或者黑白兩道手眼通天就另當別論,否則,你就是想摻乎也摻乎不了。”
“你!...”姜大志捏緊了拳頭,忽然有點無力,或許他正是因為這個而憤怒吧,自己的兄弟似乎已經在他自己追尋理想的道路上跑得很遠了,自己恐怕永遠都追不上了。
“大志,我們是兄弟,但是沒有人規定兄弟一定要走一條路,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成功的時候你會高興,失敗的時候找你喝酒澆愁,這就夠了,不是么!”
姜大志無奈的點了點頭:“或許吧,我們都長大了,都長大了!”
“可不是么,對了,叫偉偉出來吧,晚上不會再加班了吧!”
“這個家伙都掉錢眼了,整天加班,不行,今天一定將他抓出來!”
“你娃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只有有錢人才不說錢呢!”
“那你呢?”
“老子是世外高人,你見到也要叫大師的!”
“大濕還差不多,走了,回市里!”
車子的發動機轟鳴,姜大志一個漂亮的倒車,輪胎吱吱響著,車子就飛速的飚了出去,誰敢說二手車開不快了!
晚上,三個人去老張的鹵味店里喝酒,可惜漂亮的張穎沒在,據說跟同學出去旅游了,姜大志很傷心喝得找不著北,差點拉著老張叫岳父。
方石沒有跟許偉先說自己的事情,姜大志也默契的沒有說,這事沒有必要讓許偉先這個喜歡瞎擔心的家伙知道,許偉先還是踏踏實實的賺錢就好。
方石知道姜大志不是為了張穎不在而失落,他是為了自己而失落,許偉先也一樣,一喝多了,他就會說慧慧、罵自己,人活在世上,就會被各種各樣的煩惱絲纏著,剪不斷理還亂。
最后,方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等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腦袋痛的像要裂開,到廁所用涼水猛澆,可是毫無作用,倒是廁所里充滿了一股嘔吐物的味道。
于是,九叔來的時候,方石正在捏著太陽穴打掃廁所,一邊發誓賭咒以后再也不這么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