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鬼帥心中一震,他仔細打量許陽的樣貌氣度,發現果真和畫像中的蠻神極為相似。
倒不是說許陽的長相和蠻神像相同,而是許陽的整個氣質,和那蠻神像的氣質相似,讓人一眼看上去,就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活生生的蠻神。
“我們勇者工會,在出云復占領區域,曾經派人探查過,發現每一座城池,都大興土木,建立巍峨祭壇,不知道要做什么。”啼鵑說道。
許陽點頭,在確認沒有其他事務后,他回到了夏威城主所在的城主府。
一見面,夏威城主頓時愣了。
“許…許兄弟?你怎么…”夏威城主張口結舌。
“怎么了?”許陽微微笑道。
“你怎么和蠻神一般無二?”夏威城主說了這一句,馬上拍拍自己的臉,“罪過,罪過。許兄弟固然是人中豪杰,但不能和蠻神相比。”
許陽笑道:“我說我是蠻神轉世,你信不信?”
“這怎么可能呢,”夏威城主哈哈大笑,“許兄弟別開玩笑了,不過,你應該和蠻神有些聯系。看你這段時日,救了這么多諾索人,你一定是蠻神派遣來的使者,來自偉岸的蠻生天。”
許陽哈哈大笑:“不,我不是蠻神轉世,也不是蠻神使者。至于氣質相似,不過是偶然罷了。”
夏威城主這才釋然了,笑著招呼許陽落座,為他擺酒接風。
宴罷。許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繼續修煉,鞏固玄君初期的境界。
二十余日之后。碎日城。
碎日城,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大城,一向是東北第四區域的首府。
這座城池之中,玄君城主不過是擺設,真正說了算的,是駐扎在碎日城的節度使。節度使總括第四區域數十城的戍衛防務,權柄極大。而且一般坐上節度使之位的。都是了不得的絕代玄君強者,和一般的玄君城主,實力上也有很大區別。所以。在碎日城的事務上,節度使有很大的話語權。
這一日,在碎日城的城主府,迎來了一個年輕的客人。
“許節度使大駕光臨。我碎日城蓬蓽生輝啊!”一個銀發老者。坐在主位,舉杯遙遙致敬道,“老朽先干為敬!”
許陽眼眸如睜似閉,不發一言。
他身后,四大鬼帥魔氣騰騰,啼鵑笑道:“碎日君這話欠妥啊,我主人本身統轄東北第四域,碎日城本就是他的牧守之所。怎么來到了這里,卻成了客人?難道碎日君。意在提醒我主,不要插手碎日城的事務么?”
碎日君額頭微微見汗,他心中暗暗罵道:“該死的,就知道小殺神是個邪魔外道,身邊都跟著什么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是四頭君侯級的大陰鬼!海云上國,居然沒有人管他?看這說的話,多么露骨,連一絲玄君的氣度都沒有。”
許陽沉凝的態度,反而讓碎日君心中忐忑。
“許節度使,為何不飲,莫非是酒不好?”碎日君道,“這可是新豐國的佳釀…”
許陽依舊沉默,不過那種迫人的氣勢,卻在緩緩提升。
“這,許節度使,到底老朽有什么冒犯之處,還請明言,明言啊…”碎日君額頭的汗珠漸漸凝聚,滴落下來。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許陽小殺神的名頭,在海云上國,乃至整個瀛洲,早就傳遍開來。最近他還殺了坎離城的君侯趙明誠,相比坎離君,他碎日君也不見得地位高多少。許陽敢殺趙明誠,未必不敢殺他。
許陽眼睛瞇縫著,看著這個銀發老玄君:“你自己清楚。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休怪許某辣手無情。”
碎日君連忙說道:“許節度使,是不是因為您屬下的勇者工會分會長,在碎日城被九龍會叛軍殺害的事情?哎呦,老朽只恨自己實力綿薄,無法拔刀相助,慚愧,慚愧啊。”
許陽目光森冷,道:“內應是誰?”
碎日君茫然道:“什么?”
許陽眼睛瞇得更加厲害,隱約有寒光射出,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說出內應是誰,你還可以,繼續做你的碎日君。否則,你就替他去死。”
“這…”碎日君本想說不知情,但觸及許陽那懾人的眸子,頓時覺得張口結舌,那句“不知”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三。”許陽輕輕吐了一個數字。
“二。”聲音依舊平靜,但碎日君已經是汗出如漿,這對于一個能夠掌控自身的玄君來說,除非心神失守,遭遇極大的困境,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一。”許陽目光炯炯,看向了碎日君。
“…是胡將軍。”碎日君好像整個身軀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他頹然坐回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氣,仿佛老了十歲。
“碎日城戍衛將軍,胡元昊?你有什么證據?”許陽淡然問道。
“老朽也只是猜測…不過,碎日城四門的防護,都是胡將軍把守。而且當日勇者工會的分會長,得到風聲有人要殺他,曾想躲藏在我處…老朽畏禍,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說躲在老朽處,不如躲在胡將軍的戍衛將軍府,畢竟勇者工會的總會長,就是胡將軍的頂頭上司,他肯定不會推拒。可結果…”
“結果,我的下屬就死了,死在了碎日城中。”許陽緩慢說道。
“老朽有錯,不該推脫,害了您的屬下。”碎日君說道。
“行了,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你既然說了出來,我便不為難你,”許陽站起身,再也不看這個老朽的玄君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向廳門,“不過,碎日城今后的事務,你便不用再管了,安心享受俸祿賦稅,做個富家翁吧。”
“這…多謝許節度使的恩德。”碎日君悵然若失,隨即長舒了一口氣。不論如何,他總算保住了身家性命。
面對許陽的時候,碎日君看似老邁昏庸,毫無氣節,但他卻保全了性命,還落了一個不錯的結局,而其他看似精明強干,寸步不讓的玄君,卻一個個死在了許陽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