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壓下心頭的震驚,三個玄士同時出手,祁門苦修隊注定要全滅在此。
在一旁觀看的許陽都如此震驚,身處殺局的宋仁等祁門苦修隊成員,心中的苦澀可想而知。
“我等只是祁門道場的外圍弟子,并非祁門之人!”劉子山叫道,“我愿意脫離祁門道場,加入火云道場!求各位引導者收納!”
“有意思,”臉色蒼白消瘦的洪希嗤笑道,“宋仁,你們祁門道場經營得不怎么樣嘛,門下的弟子都求著想要轉入我火云道場。”
面帶疤痕的魏浩山不耐煩地說道:“一并殺了,不要走漏風聲。”他一馬當先,對著宋仁便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勁氣轟鳴,一股火紅的玄力噴薄而出,不僅是首當其沖的宋仁,就連背后的祁門道場學徒都一臉駭然,感受到了那濃郁的火之玄力。
“內勁外放,這就是玄士的境界啊…”許陽在一旁看到魏浩山這一拳,隱隱帶起了猛虎咆哮之聲,外放的火玄力,有淡淡的猛虎雛形,心頭一震,“這姓魏的疤臉玄士,已經是玄士巔峰的修為,接近玄師了!”
宋仁一臉陰云,一個魏浩山他就抵擋不住,更何況還有玄士后期的洪希、盧卓在旁掠陣?只不過不能坐以待斃,他只得凝聚玄力迎敵。
宋仁身軀一震,骨骼爆響,暗黃的土玄力凝聚在雙拳之上。他對著地面猛然轟去,喀拉一響,再次拔出,已經多了兩只巖石般的巨大拳套,蔓延至臂彎。
“喝啊!”宋仁的暗黃巨拳迎擊,玄力接實,炸響聲轟鳴,碎石泥沙四處飛濺。
“好,果然是土極玄力,擅長守御,再來!”魏浩山眼睛一亮,渾身骨骼連珠串般爆響起來,他的氣勢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嗔目大喝:“嵐炎槍!”
魏浩山的火玄力,陡然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火焰長矛,怒射向宋仁。
宋仁感受到了炙熱的火焰氣息,頭發眉毛都有了一種淡淡的焦糊味道,心中一凜,雙手一碰,土玄力噴涌而出,凝聚成了一面厚實如山岳的巨盾。
“嵐炎槍,人階中品玄術,而宋仁施展的‘玄龜盾’,只是人階下品。再加上魏浩山實力高過宋仁一籌,這一記玄術比拼,應該能分勝負。”許陽眼神閃爍,暗暗分析。
與此同時,洪希和盧卓也怪笑著沖入祁門道場的苦修士弟子群中。
這就是一場屠殺,沒有修成玄力渦輪的玄徒,面對兩名玄士后期的高手,根本無力阻擋。
不是沒有人反抗,但洪希和盧卓連玄術都沒有動用,就憑借肉體力量,抬手之間便將反抗之人崩飛,骨骼斷裂聲不斷響起。
魏浩山的“嵐炎槍”,將宋仁的“玄龜盾”射成暗黃色的散碎玄氣,四處逸散。
宋仁口中噴血,身子被“嵐炎槍”的巨力抽飛,胸骨寸斷。在被擊飛的過程中,他痛苦地咳嗽著,小塊的內臟被噴吐出來。
“哼,玄士后期的實力,比我低了一個境界,也想爭鋒?”魏浩山得意地哼了一聲,恰好一名祁門道場的弟子從他身旁逃過,被他縱步追上,抬手拍成肉餅。
玄士的實力,比玄徒要強太多,凝聚玄力渦輪之后,玄力會自發改善體質,提升肉體力量。這個魏浩山,不動用玄力,肉體力量也超過五十鈞,是普通玄徒的十倍。
十來個玄徒,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被三名玄士如狼似虎地殺光。
“求求三位導師,放我一命,我愿意加入火云道場…”劉子山一直沒敢反抗,跪地拱手求饒,叩頭不止。
三名火云道場的引導者對視一眼,齊齊露出獰笑。
“你就是那個挖掘灰燼草的家伙?倒也有趣,只不過,今天的事情不能走漏風聲。”洪希輕聲細語。
“弟子一定守口如瓶!”劉子山大喜,拿過革囊呈上,“這是弟子采到的灰燼草,請導師笑納。”
洪希接過革囊,哼了一聲,隨手將灰燼草收起。到了玄士境界,這種不入品的凡藥,他已經有些看不上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保證?”洪希冷笑道,“這次行動,我們三人連本道場的弟子都沒帶來…你說,我們連本道場的弟子都信不過,會信你一個外場弟子?”
劉子山臉色又變得煞白。
“而且,這里不止生長著灰燼草,還有…烈焰花吧,”洪希依舊輕聲細語,“你以為我們火云道場的人是傻子,發現灰燼草之后,會不去查勘一番?看來你不僅骨頭軟,而且很貪。”
劉子山面色蒼白如紙,他抖抖索索地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囊,呈交上去,泣不成聲地道:“都怪弟子一時糊涂,請導師高抬貴手!”
“行了,別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了,”魏浩然走上來,一把搶過烈焰花,冷哼道,“小子,你就死心吧,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看著魏浩然抬起的手掌,劉子山一臉恐懼,他猛然大叫道:“不,還有人…我們隊伍里還有一個人沒死!”
魏浩然的手臂放下了,他有些好奇。
“還有誰?”
“我說出來,會不會放了我?”劉子山一臉希冀。
“嗯,如果你說的確有其事,我就饒你一命,有何不可?”洪希嗤笑道,眼底閃過濃濃的譏嘲。
“那個人叫做許陽,不是祁門道場的弟子,在我們發現灰燼草的時候,他說要去小解,一直沒有過來…”劉子山抖索著嘴唇,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道。
“唔,有意思。”洪希聽完,又問了兩遍許陽的衣著相貌,隨手一巴掌,拍在了劉子山的天靈蓋上。
劉子山臉上還掛著劫后余生的笑容,驀然笑容凝固了,他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仰天倒下。
“將他們尸體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吧,”洪希擦擦手,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叫毀尸滅跡,就算祁門道場來人調查,也發現不了什么。”
“費這勁作甚?這地方的血腥味會引來野獸,不出一天,連個囫圇尸體都不會留下。你焚燒尸體留下遺骨,還會加重祁門道場的懷疑。”魏浩然不以為然地說道。
盧卓早就在死人堆中翻檢起來,那些玄徒的革囊他不怎么在意,而是走到了宋仁的尸體旁。
“嘁,玄士后期,身上居然只有兩套衣物,幾塊干糧,一張地圖而已。”盧卓翻檢著宋仁的包裹,不屑地哼了一聲,將革囊扔回地上。
“最后那小子說的漏網之魚,不可不防,”洪希面色有些凝重,“門主交待過,咱們三人一起出手,為的就是不走漏風聲,干凈利落。”
“繞山搜索一下,發現異常,就地格殺。”魏浩然說得很簡單,行動也非常利索,兩三個縱躍就離開了山谷。
洪希和盧卓隨后離開。
對于劉子山最后的出賣,許陽并不動怒。事情已經發生,怨恨一個已死之人毫無意義。
許陽從高崗上悄悄攀登,他迅速接近那片懸崖。
“三個玄士,以為我發現此地情景,必然遠遁,所以,這事發地點,暫時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他們結束搜索,肯定在此碰頭,那時候這里就危險了。”
許陽之所以冒險接近,就是為了得到巨蟒山脈的地圖。這里有異獸出沒,對于玄徒階段的他來說太過危險,不宜久留。
拽著一根青藤,許陽緩緩落地。他悄無聲息地摸到宋仁導師旁邊,打開他的革囊,取出一張繪著山川道路圖形的布帛。
“這就是巨蟒山脈的地圖啊…”許陽心頭一陣喜悅,上面標明了一條苦修路線,彎彎折折,饒了一個大弧線,又返回了原地——臨淵城。
突然,許陽腳踝一緊,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許陽嚇了一跳,饒是他膽大,額頭也冒出冷汗,急急回頭。
回頭一看,許陽松了口氣,原來是宋仁導師。這個玄士還沒有死透,剩下了半口氣。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肯定回天乏術了。
“許陽…”宋仁導師艱難開口道,“我,我快死了…”
許陽點頭,看著宋仁導師的眼睛說道:“我知道,可我也救不了你。”
“不…不用救我…”宋仁咳嗽,口中溢出暗紅色的血沫,“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說說看吧,”許陽淡淡說道,“只要不是太麻煩,我可以答應。就當是你跟我談了幾句話的情誼吧。”
宋仁露出一絲苦笑:“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怪我…一直縱容,讓陸松他們欺辱你…我向你,道歉…”
許陽不置可否,宋仁說的是事實。這也是情理之中,他不是祁門道場的弟子,參加這個苦修隊,只是因緣際會,陸松他們作為道場弟子,欺辱一個廢物,宋仁當然也不會去管。
“我…我求你,照看我的女兒…她才8歲…沒有我,她活不下去…”宋仁眼中閃過溫馨眷戀之色,“我求你,收留他…做丫鬟也好,侍女也罷,求你…好生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