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音樂聲響起,崔健唱出“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時,臺下頓時變得靜悄悄的。歌曲結束,在熱烈的歡呼和掌聲中,中國第一位搖滾歌星誕生了。
繼崔健之后,黑豹、唐朝、呼吸等樂隊誕生,并演繹了一系列神話…
石家莊搖滾樂的萌芽也是在八十年代末期,當地早期的搖滾樂隊“地平線”主唱邢迪曾這樣回憶到:“石家莊人最早知道搖滾樂,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中期。大概是八四年、八五年的樣子,在原來的一宮,我們看到了美國‘朝陽樂隊’與‘悲慘星期五樂隊’的演出,才知道原來歌也可以這樣唱。”
北京的搖滾圈帶給石家莊深遠的影響。1993年崔健石家莊演唱會,唐朝來石,都無疑注入了強勁地催化劑,這時候石家莊的年輕人接觸并接受了這種新的音樂形式,并逐漸為之狂熱,出現了“地平線”、“失重”等樂隊。但是由于信息的相對閉塞,這時候大多數樂隊以翻唱為主。
上個位面的九十年代中期,中國搖滾進入黃金時代,此時的中國搖滾不再一無所有。有中國搖滾教父之稱的崔健,再也不是孑然獨立地站在舞臺上,一批優秀的搖滾樂隊及其歌手以先鋒的姿態與他并肩站在一起。
杜星河做過統計,從1994年至1997年期間,內地關于搖滾的專輯共出了不下五十張。竇唯、臧天朔、王勇、王磊、鄭鈞、零點等后來都成長為一代搖滾樂代表人物。
而這段時期也是。也是石家莊搖滾的經典年代,許多志同道合的青年聚集在“假日琴行”等棲息地,告別盲目模仿翻唱,大批原創樂隊出現,金屬、朋克、說唱等風格日益多元化,一系列的演出也拉開了序幕。
像是活躍的“橡皮泥”、“可食用尸體”等樂隊就是那個時候成立的。2000年8月13日,石家莊第一屆地下音樂節成功舉辦,規模浩大,有24支樂隊參加,達到了石家莊地下音樂的頂峰。
不過很快。進入2000年后沒幾年。中國搖滾整體就進入了低谷。在搖滾圈中繼續摸索的樂手們,包括崔健在內,誰也沒有預料到隨后而來的寒流。
大眾不再像剛剛結識搖滾時那般盲從和狂熱,一部分人開始用理性的視覺面對吶喊與批判。
雖然仍有新人在搖滾的旗幟下唱紅。但卻是因為他們的流行而非搖滾。相當一部分搖滾樂隊開始轉入地下。
不同形式的搖滾活動一直在持續。但中國搖滾的方向卻變得越來越模糊了,當然這種模糊也充滿了無限可能。
不過就杜星河的感覺,純粹的搖滾在上個位面的前景并不樂觀。畢竟。搖滾的本質——自由,與體制是相悖的。
在這個位面,搖滾也正處在一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趨勢里,對此,杜星河也是無可奈何。
這個位面的媒體和公眾,縱然有發表自由言論的權利,但要真觸及火線,依舊要被撲滅。
不管時空怎么轉變,集權了上千年的神州大地上的一些法則,卻是永恒不變的。
想到這些,杜星河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一首被他奉為經典的京味搖滾歌曲。
子曰樂隊——《乖乖的》
我有很多心里的話其實很早就該對爹說說可每次還沒張開那張嘴巴爹總是先給我塊兒糖含著然后他笑瞇瞇地看著我爹說一切要照爹說的做是絕對的保證絕對的保險絕對的準沒錯我豎起耳朵聽爹說話乖乖的 咳咳!
是不管多么難走的路呵你爹我都曲曲彎彎地挺過來了曾經嘗過的酸甜苦辣咸的香的臭的是比你這小鬼吃的飯都多所以說孩子我知足你就應該總是樂著不許皺眉頭弄深沉假裝思索象如今這樣好吃好喝好穿的 是你老子拼了命才掙到的知道不?
你乖乖的!
我憋得實在很難受啊非得馬上現在跟你說說可話到嘴邊還沒一半兒啊你就給了我,給了我一個大嘴巴然后狠呆呆地瞪著我說是兔崽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說:“就是爹給我的那塊兒糖啊 它壓根就不是甜的”
在上個位面的1994年,子曰樂隊由主唱秋野命名并組建于北京,因其擁有著奇特的“京味”,獨特的配器和新穎的演繹方式,引起了音樂界人士的普遍關注。他們獨特的個性在前衛藝術界、藝術批評家圈內的影響也超出了以往所有傳統形式的搖滾樂隊。
在上個位面,子曰樂隊被樂評家們稱之為:‘有著奇異京味風格的相聲說唱搖滾‘、‘具有剪紙風格的現代音樂‘、‘中國的戲劇藝術搖滾‘。
還有上個位面很熱門的80后電視劇《奮斗》,片尾曲《相對》,也出自這支樂隊。
杜星河最早聽這支樂隊的歌,還是來自一部講述搖滾樂的電影《北京樂與路》。
這部在上個位面2001年,由寰亞出品,香港女導演張婉婷執導,舒淇、吳彥祖、耿樂主演的搖滾電影,外界評論褒貶不一,但由羅大佑擔任音樂總監,使得這部電影中的音樂品質很高。
電影中大部分的原創音樂都來自子曰樂隊。
那時杜星河聽到電影中的搖滾歌曲,當真是一驚。
在當時來說,他對國內搖滾的認識,還局限于崔健的凝重硬朗、唐朝的灑脫磅礴,而子曰樂隊的音樂,相比之前的搖滾樂,完全就是個異數。
第一次聽子曰的音樂,對杜星河來說完全是一種顛覆性的體驗,因為子曰的音樂完全破壞了搖滾音樂一直給他的那種或激情飛揚、或沉重遼遠的印象,對于這個風格獨樹一幟的樂隊,他只能是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后來仔細品味一番后,他才發現這個樂隊的獨特魅力,他們平淡古雅的配曲,樸實戲謔的歌詞,都讓人耳目一新,原來搖滾樂也可以這樣做。
他們清新流暢、古樸婉約的編曲,有別于一般搖滾樂隊在節奏強度和旋律份量上的煅鑄,反而很注重音樂氛圍的營造,在平淡無華自如流暢之中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但卻偏又在這樸實中,跳脫出更深層次更具張力的音樂個性,更理性更人文化的音樂偏偏能反饋出音樂本身的敏感情緒化特質,子曰樂隊的功底可見一斑。
在種種注重樂手個性的寫意、工于音樂激情的創造的風格各異的搖滾樂隊之中,子曰工筆白描式的音樂手法,就顯得那么的卓爾不群。
子曰的吉他手文霖,是個醉心于布魯斯的吉他好手,他輕靈繽紛的吉他演奏,加上秋野酩酊渾厚張弛有度的貝司,還有陸勛穩而不悍的鼓和張越大巧若拙的打擊樂,就構成了子曰樂隊嚴肅立體、輕快淋漓的人文化搖滾音樂的特色。
后來子曰又增加了一個鍵盤手周飛,要繼續在音樂氛圍和整體性上大下工夫,再加上眾多民樂樂器的參與,使得他們越來越擺脫掉西方搖滾音樂模式,而在帶有鮮明京味文化意味的奇異音樂之路上走得更加深邃遙遠。
還有一點不得不說,那就是子曰主唱秋野那現代但并不晦澀,戲謔但并不滑稽,詼諧之中有些微微苦澀,調侃背后有些淡淡悲哀的唱腔和歌詞,他講述的依舊是大家身邊的、那些與我們息息相關、休戚與共的人和事。
這些人和事我們早已熟悉,但卻被我們忽略,我們能夠感知,但卻刻意要淡忘,秋野凝重地將其輕取過來,而后又復雜地將其淡然發揮,看似飄忽,實則蕭瑟。
他的作品中沒有絕望,沒有批判,有的卻是漠然的漫長和快意的永恒,音樂中更大的空間和思索被最大限度地給予了聽者。
杜星河后來看過子曰的現場演出,子曰的現場是難以形容的,他們對音樂演繹水準的到位和對現場氣氛的把握能力,出類拔萃的音樂加上秋野幽默輕快的表演風格,使得現場永遠充滿著掌聲和笑聲、欣賞和贊嘆。
老崔說過:“現場是搖滾的靈魂。”
子曰對現場音樂的駕馭和完成能力正是一流的。
他們的現場有別于專輯中為了保證效果而透出的幾份嚴謹密集,反而顯得更加輕快豐滿,一干樂手完美自如的演奏和秋野直白濃郁的吟唱,再加上他不時輕松歡快的講解說笑,使人無法不被感染而融入其中。<!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