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天道循環式再現
在長達近一個時辰的玄氣輸出中，龍老雖然不完全算是油盡燈枯，但也幾乎是丹田虧毀。
身體中精華都被貢獻了出去，到了后來此消彼長的階段，竟然產生了類似于虹吸的效果。或者說是低電壓和高電壓一般的關系，玄氣不斷自主地往蕭若瑤那邊跑。
那個時候對龍老的損傷最大，因為就猶如被一個少女吸走了自己并不想付出的玄氣部分，產生的身體損害和精神損傷都是很大的。
快將他抬去偏殿！玄武皇已經過來，用手比劃著示意眾人趕緊抬走龍老去醫治。
犀老和蟒老一起動手，各自抬著龍老一邊。并非不夠力氣，而是這樣可以讓他少受一些顛簸損害。
龍老被抬入了旁邊的殿堂內，蝎老先行為他救治。
琴殿主卻沒有過來，她在守護著自己的徒弟。
看了看吳喆還在凝神煉化玄氣，玄武皇帶著其余高手先入了偏殿。
“快傳太醫，娶我地壤天香丸來。”玄武皇吩咐。
其實玄武皇給出的藥物已經是現在能治愈的最好藥物了，地壤天香丸正是月階圣者補償玄氣損耗的上等良藥。
但蟒老趕緊阻止：“皇上，現在的龍老已經受不起地壤天香丸的藥性了！剛才他的氣脈虧漏，只怕是虛不受補。”
“怎么？”
“蟒老說的不錯，龍老現在境界跌落，身體更是虧空極大。”蝎老在旁肯定道：“龍老已經不是玄月高手，甚至連月階圣者都不是了！”
犀老在旁問道：“那如何是好？”
蝎老稍一想便道：“九味凝氣丸便可適應他的水準，便是七味凝氣丸也可以的。和溫水緩緩服下，莫要用猛藥強補。”
玄武皇一看彭大總管，后者立刻安排人去取。
“龍老現在似乎只有六星水準了？”玄武皇看著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龍老。輕聲向蝎老問。
其實大家都感覺到了龍老境界的隕落，眾人一起點頭。
“他的九成九的玄氣都已經傳輸給了周芷若，能留下六星玄氣已經不錯。只怕多些日子還要繼續下跌，因為晉級不成的反彈效力會漸漸在身體上凸顯。”
蟒老、犀老等趕緊問道：“晉級不成的反彈？”
“晉級不成，修為必然劇烈下跌。不過龍老已經搶先將玄氣灌輸出去，大部分的反彈效力已經消弭。這也算是一種福氣了。”
蟒老在旁嘆道：“玄月階跌到六星，甚至還要止不住跌勢，這可真是…唉。”
蝎老道：“估計最后只剩下四星左右的玄氣水準吧。而且因為經絡受創嚴重，再想重新修煉也是不成。”
眾人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親耳聽到這個宣布一般的判斷，還是在心中嗟嘆不已：想不到龍老這樣的大高手，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化為庸人。
龍老完全可以算是武國排行第四的高手。現今已經修為盡毀，剩余的六星左右的玄氣水準基本可以忽略。這當真是猶如流星隕落一般。
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彭大總管調劑氣氛道：“龍老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也必然可以順利扶起一位周芷若。”
“龍老為國如此，朕心甚慰。”玄武皇發表態度，給予了很高的肯定。
兩名太醫中的佼佼者也已經趕來了。九味凝氣丸被沖入水中服下。
太醫診脈，與蝎老的判斷一致：身體精華虧損太多。性命無憂，但修為還會進一步下跌。
甚至有太醫暗自琢磨，龍老的身子骨簡直像是被天下間最剛猛的虎狼藥折騰過，繼而在女人肚皮上囂張了三天三夜一般。要不是皇宮內不可能發生如此混賬的事情，太醫真的會懷疑龍老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同時兩位太醫都根據經驗診斷出。龍老整個身體的精華幾乎被掏干凈了，只怕余年不多。當然這種話語他們都非常默契地保持緘默。誰會說出來討沒趣兒啊？
盡管之前已經參悟明白了既往江湖的歲月感受，頓悟了上不如下、進不如退的某種玄妙道理，但龍老受到失去玄氣的打擊還是相當大的。特別是最后自己已經不想再給對方灌輸玄氣，覺得可以適當收手的時候，卻悚然發覺身不由己地向外泄露玄氣。
龍老算不得是個寬宏大度的人。他肯貢獻出玄氣，并不是完全的為國為民。很大程度上。也是他綜合考慮后做出的決定。
本來當玄機一現，龍老發覺自己有晉級希望時，給周芷若灌輸玄氣的念頭早就被丟在腦后，一心想要晉級成為滿月境界的超級高手。
但是事與愿違，折騰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計劃中。龍老心脈禁受不住。逼著他將玄氣轉移給周芷若。
龍老最開始為了心脈不崩潰，根本沒有多想就將玄氣轉移出去。后來在為吳喆灌輸中，不斷跌落修為，開始漸漸有些后悔了。而且越想越不是個味兒，真是愈來愈憋屈。
這就好像明明給了你一個中特等獎的機會，但偏偏卻又丟掉了彩票，只能眼看著別人將獎項領走。
所以當龍老被犀老和蟒老兩位一起出手，拉斷了和吳喆的玄氣灌輸后，他便在氣力疲乏之際昏了過去。其中倒有六七成不是因為虧空的疲累，而是懊惱郁悶而氣暈的。
但凡武者，誰希望自己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直到一盞茶的時間后，龍老悠悠醒來，還在朦朧間叫了一聲：“悔煞我也…”
悔煞我也…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龍老后悔灌輸玄氣了？不禁一個個臉上都露出有點尷尬的表情。
還好現在已經沒有外人，太醫已經離開了，否則傳出去只怕是不好聽。
好吧，大家一起裝作沒聽見。
即便是最多事的蝎老，都裝傻充愣地扮聾子。
龍老漸漸清醒過來，玄武皇立刻開始慰問。眾人也關心地勸慰、贊揚一番。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了。龍老心道，還好自己剛才的懊悔沒有出口，他們不像是聽到的樣子，那么是自己做夢。
龍老又試著感受了一下周身的玄氣。
玄氣六星，有點還在下滑的趨勢。丹田中玄氣的守固不穩，顫顫巍巍就類似于重創過后的感覺。
同時，感受玄氣的念頭反饋也相當遲鈍，整個身體簡直像是突然老了二三十歲似的。
龍老不禁叫了一聲苦也，這下子自己幾乎等于一個廢人了。
廢人這個程度當然還不至于，但一位玄月高手變為了六星以下的武者，對于他自己來說等于成為一個廢人。眼高手低的武者，這種心態、現實的變化還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玄武皇緩緩道：“龍老，多多休息，今日當真是讓你犧牲太多了。”
龍老爽朗地一笑，雖然中氣明顯不足，但話語還是很清楚的：“臣欣慰！為了大武國統一版圖，為了皇上的宏圖霸業，我個人的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么！”
蝎老等人心中暗叫：算你能演，也不知道剛才誰在叫著后悔。
悔煞我也，是啥意思？
那是腸子都悔青了的意思。
關懷了一番，龍老主動提出去看看外面的周芷若。
彭大總管喚了四個小太監，抬了一頂軟轎來接龍老重新出了殿門。
眾人一起看向剛才灌輸玄氣的地方。
周芷若居然還在凝氣煉化。不過現在的動作又有所變化了。
她原本雙手都在腹部，作的是懷中抱月式。但現在她的左手已經緩緩抬了起來，最后形成了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的怪異姿勢。
“天道循環式！”蝎老驚呼一聲。雖然趕忙壓低了聲音，但叫聲還是不小，顯然是吃驚非常。
只見吳喆右手上抬，作揚天攬日造型。左手下俯，作撫地抱月狀。雙手共同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形。
在場眾人除了琴殿主，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使用天道循環式來進行修煉。在場眾人都是江湖名家，自然曉得武學典籍上提及過的這一神奇姿勢。
絕大多數人修煉玄氣的時候，是雙手掌心相對、大拇指相抵的功德合圓式。少數是類似于龍老的五心向天式，即額頂百會穴、雙手雙腳的掌心腳心一起向上。
但是吳喆的這種天道循環式可是極為罕見。他們不知道三圣或者宗主在修煉的時候是否如此，但至少沒有見過這樣的施展者。
修煉的姿勢可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的，必須要有對應功法的姿態。如果錯誤，就會有玄氣行脈不適應的情況，輕者修煉效果大打折扣，重者就走火入魔殞身亡命。
但現在少女得到的玄氣是龍老的，本應該也是五心向天的煉氣方式。可她怎么會做出天道循環式？
天才…這就是天才！可以與齊國蕭若瑤一爭短長的天才！
眾人心中齊齊做出如此的判斷。
大家都能感到玄氣的波動不斷在周芷若的身上縈繞，再仔細感受，是沿著她的手臂，不斷地從左手到右手，再右手到左手，其間是在身體周身經脈中行走了一個周天。
眾人這才恍然，這就是天道循環式：循環無止、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