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各自的算盤
按理說，龍老這種境界的玄月階圣者，如何舍得放棄自己幾十年的苦練功力？
尋常人也會舍不得。甚至可以說，十之不會那么偉大地貢獻功力。
但是智者卻不一樣。他們懂得取舍。
智者，當利益遲早要失去，或者保持下去并不劃算的時候，他們就會考慮是否通過放棄當期利益來謀取更大利益。
愚者，就只會死扣著眼前利益不放。等到不得不失去當前利益的時候，更會發覺未來的利益已經擦肩而過，再沒有更多利益可圖。
龍老充分考慮過，自己已經年紀不小。即便還有十幾二十年的蒼老歲月，但若是玄氣不能再進一步，必然會越來越衰落下去。而自己家族卻沒有接下來的頂梁柱，缺乏能夠撐起一個家族的后繼者。
除了周芷若，也沒有別的人能夠承繼玄氣。若是十幾二十年內自己一命高嗚呼了，這一身修為就浪費了？
想想看，龍老為周芷若灌輸玄氣的這一決定，一是為國儲備年輕天才賺了名聲；二是平了皇上的不信任；三是成為女天才的師父；四是避免自己心魔糾纏。
一舉四得的好事，龍老能做出這個決定，絕對是聰明之舉。
龍老知道玄武皇是在作態嗎？知道，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決定效果。而且他更加肯定和自己的所得絕對不會低于自己的預期。
果然，龍老的諫言被玄武皇再三拒絕后，才勉強地答應下來。
玄武皇會不樂于接受？
當龍老急匆匆地找自己來，玄武皇就可以肯定測試結果了。雙方都是聰明人，既然龍老能提出灌輸玄氣，就表明周芷若是一個玄武天才。
這雖然與玄武皇以前對周芷若的認識不同。但這回又諸多的高手作為參考平叛，玄武皇相信不會出錯。當然他現在可以質疑，乃至于親自去求證看看，但已經沒有必要。
一位玄月階圣者，肯將自己的玄氣讓渡給一個十六歲的姑娘，這還不能說明這個小姑娘是個天才嗎？
所以雙方都不用說剛才的測試結果。直接就來干貨兒。
“既然愛卿如此堅持，那么朕也就勉為其難地準了。”玄武皇唉了一聲，無限惋惜地搖著頭：“若是愛卿日后有其他想法，莫要顧不開面子…”
玄武皇出言阻止了玄武皇后面的話語：“皇上恕罪。微臣僅有一腔為國之心，其他更本不在考慮之內。”
“也罷，那么…”玄武皇清了清嗓子，對彭大總管一擺袖子。
彭大總管連忙上前躬身聽命。
玄武皇朗聲道：“傳召，封龍老為宏忠侯。封地家鄉三百里，百年內免除封地內賦稅。”
“謝皇上恩典！”龍老跪地謝恩。
旨意傳了下去。
龍老在玄武皇這邊告辭：“微臣趁著諸位長老在議事殿。這就去試著稍作灌輸。待有結果出來，立刻匯報皇上。”
“龍老多多費心。”玄武皇叮囑一番小心，又命小太監去內庫取了諸多丹藥賞賜于龍老。
玄武皇之后才問了一下周芷若測試的具體情況。
龍老如實相告。
玄武皇相當詫異。心中也驚嘆一南一北兩位女天才，竟然一個是過目不忘能夠學會別人的招式，一個是銳目如電可以看穿招式的破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兩極一般的相對立？
或者說，是武國的國運大盛，將要凌駕于齊國之上才引來老天爺賜了一位近似的女天才來克制蕭若瑤？
“且慢，你且叫周芷若過來。”玄武皇提醒一聲。
“遵旨。”龍老明白。這是玄武皇要重用周芷若前的訓話。
很快，吳喆被叫了來。龍老在外等候。
玄武皇先是噓寒問暖。扯了半天的閑話，最后才問吳喆對蕭若瑤的看法。
“天才，絕世天才！”吳喆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本來就是夸自己，有啥不好意思的？
玄武皇笑道：“若是讓你與她爭斗，你可敢嗎？”
“敢啊，為何不敢？”吳喆撓了撓頭：“只不過打不過。皇上別介意。”
玄武皇大笑：“哈哈，賊丫頭，這話頭先被你自己堵死了，生怕我派你去跟她拼命。”
吳喆表面上嘿嘿傻笑。心中卻道，龍老和玄武皇肯定是商量了什么東西要讓我入坑。只不過不知道是福是禍。
當然是福氣。吳喆可想不到龍老能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至少吳喆不知道龍老的處境，也沒有考慮過他的家族問題。自然也就難以猜到龍老的自我玄氣貢獻的決斷。
“周芷若，龍老打算將自己的玄氣讓渡與你。”玄武皇突然開口。
“啊？”吳喆當真嚇了一大跳。
玄武皇也不再說，只是微笑看著吳喆。
“…行！”吳喆沉吟片刻后點頭道：“我就要了吧。”
玄武皇哭笑不得。心道可別讓龍老知道，這丫頭連點謙虛客氣都沒有。
只聽吳喆又道：“龍老是拿不下來蕭若瑤，心中生了退意吧？怪不得剛才測試我的反應，原來是看習武的資質。看來結果很令他滿意。”
玄武皇問道：“你有把握勝過蕭若瑤嗎？”
“沒有把握！”吳喆居然非常干脆地搖頭道。
玄武皇嘴角抽搐了一下。即便是以他的心氣，都有點受不了吳喆天馬行空一般的回答。
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若是臉皮厚，你可以說有些把握。若是臉皮兒薄，也可以說是盡力而為。
你這直接說沒有把握，屬于什么境界？
吳喆其實就屬于得了好處還賣乖的境界。
她爽快地解釋道：“臣雖然從諜報殿看過了蕭若瑤的諸多文牒情報，但對她總有一種摸不清、估不準的感覺。沒有與她真正動手之前，我心中絕對不會有什么把握。”
這話一說，還真聽著像那么一回事兒。
“不愧是女智囊，有道理。”玄武皇不得不點頭。
吳喆正色道：“上有皇上您的恩典，下有龍老的自我犧牲，為臣必當竭盡全力打倒齊國的蕭若瑤！若不完成使命，甘愿受上一次天打雷劈！”
反正咱已經被劈過一次了，這發誓等于白說。吳喆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