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圣宗入宗門第一景致,獨孤墨也介紹道:“仗劍宗有臥江峰,我們三圣宗有逆水河。”
逆水河,傳說中是本屆三圣共同的師父,上一代三圣宗的圣首出手,將力量灌注山巒之中,竟令在三巒中流淌的河水逆流幾十年。
吳喆信嗎?信才怪了!
即便這個世界玄氣多么不符合物理定律,至少不該有河流逆行這類情況啊。
世上沒有無根之水,條條江河通往大海,總不可能大海倒灌入河水三十年吧?
吳喆當然不會當面說不信,只是沿著河流邊緣來回走上幾十步,頓時心中有數了。
視覺差!
具體來說,是一種人的眼睛造成的地理視覺差。另一個世界的很多地理面貌也有類似的情況。比如沈陽的怪坡等,傳得神乎其神,其實都是由于坡勢變化。
人的視力以為的下坡其實是上坡,就會產生誤解。這種測試可以用放滾珠等方式測出來,但在野外山林草地等影響,沒有太過簡單的測試方法。但對于進化機體的觀察力來說,這種對于普通人的視覺誤會,并不會難倒吳喆。
三圣宗的前任大宗主,也就是被稱為圣首的,該不會是欺世盜名之徒吧?吳喆剛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就被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玄武為尊的世界,能上升到如此高地位的人,才不會用障眼法什么的就能混出名聲。
也許是有人穿鑿附會拍圣首馬屁?吳喆想了想,覺得大有可能。抑或這逆水河還有其他的用途,對,試試看。
“嗯?”吳喆沿著河邊往林間深處走了幾十步,覺得好像周邊環境有點亂。
豹老看吳喆的步伐遲疑,提醒道:“周姑娘莫要亂行,宗門之內布有陣法。倘若離開主道久了,很容易迷路。”
“豹老你故意的。”吳喆用手指點了點老頭。
豹老捻須大笑:“周姑娘若是不試試看,想必不肯相信的。”
“我還真的不信了!”
吳喆故意賭氣地往林蔭深處走去,走出二十幾步,就感覺周圍的景致大變。
原本翠綠蔥蔥的山景,驟然變得壓力十足,就好像周圍的景致突然變了性格,令人感覺置身于荒郊野外隨時會撲出猛獸的危險地帶。
吳喆連忙閉上眼睛,老老實實地退了十幾步。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陣勢。可以讓亂闖的人失去方向感的景物布陣。
所謂的逆水河,也是錯覺的一部分。
逆水河可能是核心中樞,又或者是障眼的替代品,即便站在山道上也可以讓人感受到陣法的錯覺。
吳喆再睜眼,一切已經恢復正常,沒有類似于眼暈的效果了。
還是那樣的山景,還是那樣的水流。一切就好像沒有變化。
“周姑娘,我們繼續往前走吧。”豹老基本過來。
“三圣宗當真厲害,佩服佩服。”吳喆故作一腦門冷汗地連連點頭,扯著豹老的衣角走路。
獨孤墨卻在吳喆走回來的時候低聲道:“周姑娘,你演的有點假哦。”
吳喆笑道:“哈哈,被你看出來了?不過我可沒有把握不迷路。”
“周姑娘覺得自己有可能破解這陣法?”不遠處一位守門的三圣宗弟子問道。
他在之前看到過吳喆的召柬,自然知道她的名字。
當然,他也就是隨口一問,也可能是想和美女搭個話。
“破解這陣法有獎勵嗎?”吳喆笑問。
她這一笑,那位弟子瞧得心都醉了:“小師妹是初次來,不知道這里有刻文的。”
他連忙將手往半山腰一指。
只見山崖一處青石上,有黑色的刻文寫著:“走通此逆水河陣法者,可入外門藏經閣盡情攬閱群書一晝一夜。仗劍宗人于此之外。”
仗劍宗人那么不受待見啊?最后居然還帶一個限制。
不過齊國和武國之間本來敵對,仗劍宗和三圣宗更是長久以來的競爭宗派。據說那位圣首,逆水河的締造者,就與仗劍宗的前任宗主爭斗了多少年,一直是棋逢對手。只不過到了宗主這一代,三圣宗的三位圣人平均水準不低,卻沒有太過于杰出之人。
吳喆瞧著外門藏經閣幾個字,頓時在心中涌起一股好懷念的感覺。
初入仗劍宗,就是混在外門藏經閣。就連楚去香都是在外門藏經閣調戲的穆清雅。自己也承了仗劍宗外門藏經閣的舒管事不少人情,自己卻幾乎將他忘了。找機會要報答一下。
收回心神,吳喆訝道:“外門藏經閣啊…聽起來很不值錢的樣子。”
“…”豹老和獨孤墨相當無語。
“你、你…”把守宗門大門的弟子們簡直聽得要罵人,只不過看她是個美女,也就不好開口訓斥了。
“這回不叫小師妹了。”吳喆撇嘴。
豹老道:“周姑娘不知道宗門藏經閣的厲害啊。”
“外門藏經閣,能有多厲害?咱要攬閱群書,也要去內門藏經閣。”吳喆挑字眼兒。
守門的弟子們一陣笑:“還不會走路就想跑。”
“半點玄氣也沒有,即便給你瞧內門藏經閣,怕也是入了金山空手而歸。”
“別笑啦,女孩子又懂得什么。”
豹老將臉一沉,想要訓斥幾句。吳喆卻擺擺手,扭身往林蔭深處重新走去。
幾位守門弟子已經瞧見豹老的臉色,覺得一眾人的笑聲好像有點得罪人。但既然已經笑了,法不責眾,而且這丫頭有不禮貌的話語在先,所以這些人倒是不擔心,反而笑嘻嘻地勾肩搭背地瞧著吳喆。
即便他們不說話,擠眉弄眼的那意思也很明顯:瞧你這丫頭迷在陣中的話,如何還能逃得出?
他們樂于看人出丑,何況是一位美女?到時候迷路了,婉轉嚶啼豈不是有趣?
豹老瞧出他們的態度,想上前勸阻吳喆。
獨孤墨微微一擺手:“出不了大問題。這件事情上若是我們試圖阻止,只怕她是否成功,都會令周姑娘的火氣發到我們身上。”
在這方面,獨孤墨就不如世子和宗智聯厚道了。他首先考慮的是自己得失,而不是吳喆是否會吃虧。
豹老被獨孤墨阻止,吳喆也就獨自朝林中走去。
“從這邊走進去,從哪里出來算贏啊?”吳喆邊走,邊對著那幾個看守的弟子叫道。
看守的弟子笑道:“這位姑娘,你從這邊走進去,能從山那邊另一側繞出來,便是破了陣勢。”
看守弟子們瞧著吳喆婀娜的身形走向林間,不禁心中都有點蠢蠢欲動的念頭。
只不過宗門規矩很嚴,他們也不敢造次。
待吳喆的身影被樹木遮擋在林間,有看守弟子興起問道:“大家猜,她多久才能走出來?”
“三天三夜?”有弟子試著說自己的推斷,這就是說她根本走不出來。
看守弟子們一陣嬉笑。
有人打趣:“那么嫩那么美的小姑娘,在林中迷路三天三夜你不心疼?”
“哈哈,那樣在我們救她出來的時候,便是救她一命,更會令她芳心暗許吧?”
“想得美啊!”
武國內宮養心殿。
玄武皇問:“周芷若已經進了三圣宗宗門?”
“無誤。屬下已有人手遠遠綴著。”
諜報頭目恭謹地回答。
“仔細瞧好她有何作為,細細報我。”
“遵旨。”
玄武皇久在高位已久,雖然心思縝密,卻從沒有想到自己的念頭早就被豬一樣的三圣宗長老暴露了。
吳喆已經從鷹老的態度上,猜到了八成是玄武皇要借三圣宗測試自己什么。
也不怪鷹老,其實從三圣宗派鷹老去尋吳喆,就已經是暴露了玄武皇。
三圣宗的大管事,對于玄武皇的政令自然萬般重視,如何敢派尋常人物去辦圣旨諭令?但越是當回事兒,越是辦砸了。
“齊國情報已到。”諜報頭目又呈上了新的文柬。
玄武皇拿過來看了幾眼:“果然如此。蕭若瑤在天壤閣養傷,足不出戶,也謝絕所有人的探視。”
諜報頭目不知道玄武皇在想什么,試著開口問了一句:“皇上,您是覺得蕭若瑤傷勢甚重,已經毀容?所以不想與旁人見面?”
“不,朕是懷疑蕭若瑤已經傷勢痊愈了。”玄武皇哼了一聲:“雖然齊國試圖四處收集藥珍,宗主也回到了齊都進了天壤閣貌似幫忙療傷。但何須拒絕其他人的探視?雖然女子會因為毀容而拒絕這類探視,但反而加大了朕心中的一個懷疑。”
“皇上懷疑什么?”
“周芷若!蕭若瑤!”
“皇上意思是,她們怎么了?”諜報頭目一愣,但畢竟是干這行的,立刻醒悟過來,驚呼道:“皇上是懷疑周芷若就是蕭若瑤?!不、不會吧?!”
他叫出這句話后,心中相當后怕。
若這個猜測是真的,自己足以算作失職了。
“真覺得,現在已經有二成的可能,她們就是同一個人。”玄武皇冷冷道:“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杰出者有幾人?她們先后顯示本領,簡直可以用此起彼伏來形容。也許是巧合,但即便她們真的不是一個人,朕也需要無可辯駁的鐵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