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這位周芷若就是吳喆。
她在八日前潛入了武國,暗地里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在天波府,她拿出兩份材料,一份是縱橫拳霍家的,一份就是澎湖周家的。
周家有一美貌的庶出女,被從小豢養起來,培育為日后獻美之用。
而縱橫拳霍家的當家尚不知大難臨頭,在吳喆暗地里的安排下,在澎湖巧遇了周家的這位美女。
當然,這位美女是吳喆,并非真的周家小姐。
令吳喆安排一切順利的是,霍家當家果然色狼心大起,不動聲色地悄悄搶了美女,并安排人殺光了周家。
吳喆選擇的這個周家,也是霍家早就覬覦已久的。縱橫拳當家更以湖盜之名殺了周家多人,搶劫財物后又掠美。
于是,吳喆早在掠美前便代替了這位大小姐,自己被霍家搶走。
霍家之所以會殺周家,不伐吳喆在其中的小動作。比如她與縱橫拳霍家當家的對話,就點明了要周家滅門。
霍家當家起初也不相信這位大小姐居然會有這種要求,吳喆編了一出母親被掠后生下自己終身郁郁而終什么的話語,也就勾得霍家起了滅周家的殺心。
周家本就底子不干凈,是半公開的湖盜,被同行滅門倒是常見。
由此被帶回縱橫拳后,霍家當家本打算一親芳澤,但吳喆何等狡獪,尋了由頭不肯就范,甚至以死相逼,令當家一時無從下手。再加上吳喆之前安排設計的一些麻煩事發,比如早就策劃好的周家滅門消息走漏。霍家當家忙的焦頭爛額,只好將她暫時放在密室里關著。不想這就一直養了七日,直到縱橫拳全門被抄家。
吳喆就此身份替代成功,以周家被掠者的身份,出現在了未出閣女眷之中。
但她的光華豈是能夠遮掩的?看押者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她的不同,更何況她是在密室被搜出,立刻報給了獨孤墨。
在被看押處,吳喆也憑著進化機體的觀察力,借助對于小細節的查覺,提前預告或當場警告了幾起懸梁自盡之事。
“左起第三方的一個女的就要自盡啦!”吳喆會驚呼如此的內容。
即便女子懸梁的時候不在吳喆的視線內,她也可以憑借極細微的聲響查覺到,自然而然地走來走去地裝作以目光發現,實現每言必中的效果。
士兵們起初就當她胡喊,但兩次中了以后就開始重視起來。
犯婦自盡本來是常事,但能避免又何樂而不為?何況賣出的銀子特別是私家青樓來買女眷,多會暗地里給士兵們好處。
看押的尉官和一眾士兵,自然也是對吳喆頗為欣賞。只是礙于她的身份不好放任,考慮后放在了回廊里押著。
吳喆幾次救下了自盡的女子,甚至親自動手拉扯手臂幫忙做急救,在女眷中也留下了一定的口碑。眾女眷大多相互認識,不希望自己人出現想不開的情況。若非吳喆是個被當家偷偷拐來的來路不正的女子,令眾女心中大有忌諱,否則只怕已經成為大姐頭般的人物了。
在獨孤墨等人來的時候,女眷中也有曉得事情的人立刻翹首以盼:“是楚家的人嗎?”
“好像不是啊。”
“我家落難,楚家在做甚?見死不救嗎!”有女子忿忿然怒喝。
“他們不落井下石也就好了。是我們命苦…”有女子還算清醒,但說上一句后便哭泣不停。
縱橫拳霍家本來與楚家交好,但楚家的楚女將身死,地位陡降一層,事情又涉及叛國,楚家人擺脫干系還來不及,如何能有心思援助?
看到獨孤墨等人去了那家回廊,有女眷中心里不平衡的怒道:“那個小妖精果然會勾引男人!”
這是家主第二房妾室。
有心中比較平和的女子嘆了一聲:“唉,人家救了我們幾位想不開的姐妹,姐姐你又何苦這樣說她?”
這是家主第四房妾室。
幾位夫人經歷了數日,心態已經平和了很多。
二姨娘心情屬于嫉妒:“哼!聽說那小妖精是在老頭子的密室中被搜出來的,之前做些什么還想不到?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看那丫頭的打扮舉止,好像并沒出閣。”
“被老頭子藏在密室里,還未出閣?你說了可要有人信啊。”二姨娘又哼了一聲:“咱們還不知道老頭子的秉性?五姨娘剛來時何等三貞九烈?還不是被他一劑藥麻翻了不得不從?”
“她來了,我卻早就知道。”正妻此時發聲道。
正妻一發聲,眾夫人立刻默聲瞧著她。
正妻之前還欲在半夜里尋死,卻被吳喆點破救了過來,此時她心中也不知道該埋怨還是感激,只是幽幽道:“那丫頭雖然被老頭子掠了來,但在密室中別說飯食,連點水都不敢喝,時刻用一枚簪子逼在嗓子眼兒。老頭子不敢用強,這才保住了身子。也算是值得敬佩的一位姑娘了。”
幾位姨娘齊聲詫異:“啊?聽說她來了七日,不吃不喝豈不是早就死了?”
正妻淡淡道:“前幾日下了兩天雨,她是接了雨水飲了。而吃的東西,她專挑杏仁、核桃等有外殼、做不得手腳的小食吃,倒是讓老頭子下不得藥。”
眾姨娘聽了,不禁蔚然嘆息一聲:“這丫頭倒是堅忍得很。”
“只可惜偏在幾日前落到老頭子手里,攤上了這一樁大禍。若晚上幾天,也就躲過去了。”
“剛才那位走過去的公子,似乎身份不俗。若是被他相中納入府去,倒是因禍得福。”
“再怎么也是犯婦,那位公子瞧得上她?”
“怎么瞧不上?雖然不可能作正室,但妾室總是可能。”
“對,就憑她的相貌身材,若肯撒嬌取歡,有何不能的?”
“是呀,那丫頭才多大年紀,好像也就二八之際,怎么生發得那么好?屁股也翹胸脯也高,可是男人最中意的。”
“是你羨慕不來吧?”
“哼,不管怎么說,那個小丫頭一定在朝著那位公子發嗲!”
“也許吧…”
“不是也許,是肯定!那可是求不來的機緣,若我是她,也必然媚眼盡拋,眉目傳情地勾引!”
眾女說著八卦,倒是大多在心中羨慕嫉妒不已。
她們在這邊議論,絕想不到吳喆在那邊發飆。
“你們還能不能讓人吃飽飯啊?縱橫拳霍家家大業大,你們抄家肯定銀子沒少拿,怎么連頓飽飯都不給的?”吳喆對著獨孤墨發飆。
豹老叱了一聲:“大膽,你可知道面前這位公子是何人?他乃是…”
“不要講!講了以后我就不敢亂說了!”吳喆將手捂住耳朵,拼命搖頭不肯聽。
獨孤墨樂了:“原來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且來說說為何敢如此放肆?”
獨孤墨心中雪亮。從門口守衛的尉官態度上,她估計已經猜出了我是誰。
吳喆卻道:“一戶人家孩子多。為了讓爹爹給自己買糖吃,每個人在爹爹面前都像個乖小孩兒似的。”
獨孤墨大笑:“有意思。看來不是個笨丫頭,你跟我來。”
他轉身往出就走。
吳喆卻在后面叫道:“管飯嗎?”
獨孤墨回頭邪邪一笑:“不單管飯,還管睡。”
“呃…管睡不要求,我自己睡就好。”吳喆警覺地不肯邁步。
“好,就管飯。不過你且來,我考考你能否當個侍女。”
“當侍女還用考的?”吳喆嘀咕一聲,卻小碎步出溜出溜地緊跟上了獨孤墨。
“真是會抓機會。”豹老何等世故,雖然腦筋不快,也明白這女孩是故意出怪招,如枝蔓般攀上了獨孤墨這顆朝天樹。
大家都知道,能在縱橫拳當家的密室中熬了七天還沒被得逞,絕對不是個笨丫頭。
吳喆跟著獨孤墨出了被看押處,一眾被關押的女眷羨慕地看著她隨著公子離去。
“妹妹,祝你好運啊。”有女子輕聲喚著。吳喆在這里救了幾條人命,還是很有一點人緣的。當然很多女子難免有嫉妒恨的心態。
到了一處內堂,獨孤墨端坐大椅。豹老侍立在旁,其他人等都遣了下去。
獨孤墨還沒坐穩當,吳喆已經快速地在桌上倒了一盞茶,然后又倒退幾步安靜地束手站在那里。
“你這丫頭倒是有個眼力見兒,而且長相說得過去,我打算留你在身邊。”
“長相只是不錯嗎?”吳喆撇嘴。
“碎嘴可是容易被掌嘴的。”獨孤墨笑了一聲。
他和豹老不知道怎么的,瞧著她就覺得心情放松,心中莫名就有一種喜感。
這自然是進化機體的效果。
吳喆如今的相貌身材,無一不是符合人類特別是男性審美的標準。不管是如何窮兇極惡的人,在面對如此一件堪比藝術品的美女身前,潛移默化中就會覺得心情愉悅。所謂秀色可餐也是類似道理。
吳喆撓了撓頭道:“公子體諒,小女不知禮數,若有冒犯還望多多海涵。”
“你以后需要行福禮,莫要再有毛躁小姐的舉動。”獨孤墨想了想:“你就當個貼身侍女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