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以癡入刀
以癡入武。這是宗智聯推斷的，扈云傷突然頓悟的內容。
“以吃入武？”吳喆愣了一下。
“是癡呆的癡，犯癡的癡…”宗智聯的臉耷拉下來。
“哈哈，開個玩笑嘛。”吳喆摸著后腦勺笑道。
“…”宗智聯無語地看著吳喆：“你都觸及月階圣者的境界了，不管是不是藥物效果，終歸是曾經感受過吧？怎么還會領會不了？”
“呃…還真的不能領會什么意境。”吳喆笑著看了看遠處的扈云傷。
扈云傷的玄氣還在不斷跌宕起伏般地不固定。
“注意到沒有，他的玄氣好怪的感覺。”吳喆歪著腦袋想著。
宗智聯一指吳喆：“他再怪也沒有你怪。一點玄氣都沒有冒充庶民的女武者，誰能和你比？”
吳喆翻了個白眼兒：“說正經的，他怎么了？是一種悟道嗎？”
“沒錯，悟出了武道。若是能夠成功，他的修為會突飛猛進。”
“沒有玄氣的積累，就能突飛猛進？”
“境界的玄妙就在于此，就是一種刀意。據說當年扈老刀就曾經觸碰過刀意的真諦，可惜在即將悟出來的時候，被一位江湖仇家打上門來。護法的友人沒能照顧好，結果打斷了整個參悟刀意的思路。造成水準不上不下，反而留有難以修復的傷勢。”
吳喆想起扈老刀的爽朗，倒是看不出來他曾經被人坑過。
“不過扈云傷在江湖聲望不顯，而且人比較木訥，倒是得罪人不少，可算得上到了坑害程度的仇家不多，所以我們護法應該比較輕松。”
吳喆點點頭，這點還是比較認可的。她用玄氣搜索的方式查探周圍，沒有發現什么可以的氣息。同時，她留意到自己玄氣感受的范圍。比較以前有了很大的增長。
只是，境界這種東西，對于進化機體來說就很困難了。
吳喆最大的金手指在于什么？進化機體。她具有驚世駭俗的學習能力，也可以適應環境改進生存方式。而吳喆作為控制進化機體的魂體。卻是一個先天不足的缺憾。
境界難悟。
境界這種東西，很難說得明白。說不清白，講不清楚，全靠個人的悟性。
“悟性…”吳喆皺著眉頭瞧著扈云傷，心中有點羨慕。
自己的能量積累已經達到了九星的巔峰，但是玄氣境界還是在七星核心的水準。這其實不單單是宗主沒有教導后面的自在神功的緣故，還包括了吳喆自己悟性沒足以跟上能量提升的問題。
她太一老嫗進化機體的能量積累方式了，可以想象，當真正邁入月階圣者境的時候，她會一改以往的順暢。開始遇上各種提升困難。
吳喆對此也稍有體會，但也不敢確定。宗主卻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徒弟竟然教了不到一個月，已經突飛猛進到了觸及月階的程度，自然都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
“你的意思是，扈云傷是個天才？”吳喆猶豫著問宗智聯。
宗智聯點點頭的同時。注意到了吳喆在月色下臉上表情有點變化，不禁呵呵笑道：“難道你看不得旁人天才啦？”
“看不得，幸虧他是咱們的伙伴，不然過去分分鐘砍死他。”吳喆以龍傲天的一向習慣來作為自己的判定條件。
聽了她的話，輪到宗智聯翻白眼兒了。
“對了，他是以癡呆入刀，這刀意該叫癡呆刀嗎？”
“不是癡呆。是癡，一種執著。”宗智聯搖著扇子解釋：“聽聞他爹曾經是以霸氣入刀，希望形成霸刀之意，可惜功虧一潰，怕是終身再也無法觸及刀意。若是成功，他爹至少能成為宗門的長老級人物。扈刀門也會成為從外門晉升為內門，成為數一數二的大門戶。”
“那扈老刀的心愿在兒子身上可以實現了。”
“難說，據典籍上有提及的，很多有靈氣的武者在一生中都有機會觸及悟道，可能會有機會悟出刀意、劍意乃至于搶意。可成功者卻少之又少。至少仗劍宗諸位元老中，只有一位大長老成功，悟出了拳意，才穩居諸位長老之首。也是屬于除宗主外，可與武國三圣對上的高手。”
“就是說，這種悟道可以大幅增強武學修為？”吳喆聽了有些吃驚。大長老顯露出的氣勢鋒芒還不及白長老，但居然是悟出了拳意的人物。怪不得是大長老，實力不容小覷啊。
“不錯。雖然不能一步成為月階圣者，但至少星級內都可以拼一拼了。哪怕是玄氣跟不上，也可以跨越諸多等級斬殺高位對手。”
“就是開掛爆攻啊。”吳喆嘀咕一句。
“啊？”
吳喆知道他聽不懂，撇嘴解釋：“不公平唄。”
宗智聯咧嘴道：“武道有何公平可言？想想你，看別人用過招式就學會了，旁人倒是覺得上天賜給你這般天賦是最不公平的了。”
“…”吳喆立刻沒話可說了。
吳喆試著催發進化機體去學習扈云傷的悟道，可是沒有收到任何的反饋。
兩人瞧著扈云傷在那里端坐，玄氣上下起伏不停，良久等待，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以后…
“我說，不對勁兒吧？”吳喆問道：“他這么要多久？”
宗智聯也躊躇：“我聽書上說，星級武者的悟道，一般也就一刻鐘左右的沉思。”
在月色下，扈云傷端坐的身體有些發抖了，明顯好像有力卻用不出來似的憋住。
“這很明顯他悟不出來啊。”吳喆道。
宗智聯贊同：“我也看出來了，你看他那架勢，簡直就好像拉屎干燥出不來一樣。”
“…”吳喆踹了他一腳：“我們過去幫忙？”
“怎么幫？”
吳喆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這么幫忙。
伸手在腰囊中掏了顆七味凝氣丸，吳喆問：“給他吃點藥補充玄氣如何？”
“你敢試？”宗智聯汗顏。
兩人說來說去，總算想到了從根源上幫忙。
什么是扈云傷突然頓悟武道的根源？
一個癡字。
“有了，我們就從癡字下手，更加激發他的癡意。”吳喆道：“他對武道發癡對不對？”
“呃…不對。”宗智聯搖頭。
吳喆一愣：“啊？”
“他哪里是對武道發癡？”宗智聯嘆了一聲：“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我和他在河邊說心事，他為了令我醒悟，竟然說了自己暗戀的話語。”
“嗯，他暗戀誰了？在我出使齊國期間，長恨閣美女出入多，是哪家閨秀？我去把那個妞趁著夜色偷來，讓他成就好事如何？”吳喆想了想，嘿嘿笑道：“不不，要讓他發癡，就該是讓他得不到，不能成就好事。”
宗智聯無語地看著她。
吳喆說到這里，還更加興奮，低聲壞笑道：“你說，我用魔魅之音魅惑了那個妞，讓她就穿個貼身褻衣在他面前跳舞，如何？”
“好…”宗智聯額頭冒黑線，心中道只要你肯就行。
吳喆笑道：“要不要再讓她欲拒還迎，貼身勾引一下打坐的扈大癡貨？”
扈大癡貨？宗智聯滴汗。平日里心生九竅的機靈丫頭，怎么這種事情上就成了女漢子粗腦筋，竟然不知道扈云傷對誰犯癡？
吳喆還真的是這樣，因為她根本就沒把扈云傷放在心上。雖然之前有曉得他誤會過自己，但已經解釋清楚了，大家應該就是哥們了吧？所以吳喆沒留意過他其實并沒有釋懷。
對于出身于另一個世界的吳喆來說，好人卡都發給他了，怎么可能還糾纏不清嘛。天底下歪脖樹那么多，何苦專往咱的枝頭上掛？
吳喆見宗智聯不吭聲，敦促道：“喂，我問你吶。他到底喜歡誰家的女子了？時間緊迫，我們趕快去搶人。”
宗智聯吭哧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干脆道：“這個樣子，我有個辦法，你照著做，也許可以讓他立刻從癡的狀態突破出來。”
“哎？你居然有主意？”
“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你沒別的主意吧？”宗智聯說著，心中卻在想：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穿個貼身贄衣去扈云傷面前跳舞，甚至貼身勾引一下，說不定他立馬就突破了。
但宗智聯心中自然明白這不可能，只怕沒等說完就會被她直接踹趴下，只能另外找個辦法：“我來殺你，你倉皇逃命路過他眼前也就是了。”
“啊？你確定？”吳喆聽著不懂。
“平日里都是你有鬼主意，這回輪到我了。”宗智聯將吳喆腰間的流碧劍抽出來，叫了一聲：“妖女，你往哪里走？！”
吳喆倒是反應得快，驚叫一聲，猶如小鹿亂撞地沖向了扈云傷那邊。
扈云傷正處在悟性桎梏之際，突然聽得一聲熟悉的女子驚呼，立刻心中大震，連忙睜眼去看。
當看到一柄利劍刺向了蕭若瑤時，扈云傷癡勁兒上涌，倏忽起身擋在吳喆身前。
即便是自己身死，也不能讓她被傷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