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驚弓之鳥
剛才被吳喆射殺的幾位將領，都是胸口中箭。戰馬調訓有素，倒是沒有亂奔，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將領的尸身已經被撤了下去，宣王子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侍衛毫不猶豫地擊殺了馬匹。
宣王子的注意很簡單：推馬尸做盾牌！
若是真正激烈的戰事中，經常隨手抓住一個尸體來當盾牌的。可是宣王子不能褻瀆手下的將領尸身，否則容易激起嘩變。
“好主意啊！”不單是鹿老贊同，很多將領也是大點其頭。
也有士兵納悶，我們為何困在谷口不往里面沖？
尋常士兵哪里懂得太多門道？地處山崖谷道要沖，騎兵發揮效用極小，難以憑人數和騎兵沖擊力優勢沖過去。即便勉強縱馬沖鋒，恐怕在谷道中會擠成一團。宣王子雖然缺少實戰經驗，但這點古道口的道理是兵書戰策必學內容，自然曉得分寸。
逃亡中的齊世子也是知道如此道理，才留下了兩百人在此死守。如果不是齊世子聽吳喆的猜測，擔心晉國會背后捅刀子而匆忙離境，說不定就在這里要以全部行伍鎮守天險反襲武國軍隊了。
兩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其實都屬于死士一般的人物。金侍長帶著的這些人早就抱有必死之心，準備以生命為代價，據險死守幾個時辰。雖然遲早會被攻破，只求耽誤的時間越多越好。
“連珠箭，蕭姑娘會連珠箭！”齊國觀戰的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聲，生死絕對不遜于拉拉隊。
“嘿嘿，武國哪個人能與咱們的蕭姑娘相比？”齊國士兵門都成了吳喆的忠實粉。
對于這些人來說，這次死守谷道。自己的命是心甘情愿交給齊世子的。在他們的觀念中，忠君為國天經地義。既然軍人加入了軍隊，侍衛加入了天波府，又能碰上世子這般體恤下屬的好主子，沒有什么不該犧牲的。
如此簡單的理念。就是這個時代的代表心理。簡而言之也可以謂之士為知己者死。但這都并不排除他們渴望活下去的念頭。
他們雖然并不會在死亡前畏縮，但也渴望擁抱生存。所以當蕭若瑤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在齊國這些侍衛和士兵們的心里，經常力挽狂瀾的她絕對是最閃亮的明星了。就剛才那番射箭，都讓他們大呼過癮，簡直可以與己方將領在兩軍陣前斬殺敵將似的開心。
相對應齊國的清朗天空的氛圍。武國這邊就完全是大陰天的氣氛了。
推————”有侍衛將幾匹馬擊殺后，將尸體合在一起，開始朝著吳喆的方向推動。
馬是以玄氣震撼馬首殺死的，所以沒有血水流出，省了不少骯臟麻煩。幾具尸體堆摞在一起，六名侍衛開始推動。
足有接近一人高、五六步寬的馬尸堆。開始向前緩慢推進。六名侍衛躲在馬尸堆的后面，小心翼翼地推行，速度與一個人走路差不多。
“怎么有種攻城的感覺？”武國軍馬中有人低語。
還真別說，這馬尸堆特別像是攻城時士兵常舉的擋箭盾板。
“這個…唉…”很多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真丟人，好像我們上萬人在攻打一個蕭姑娘鎮守的營寨似的。
馬尸堆被推行。
“若是她躍空射箭，我們便抓住機會反射她！”宣王子喝令其余侍衛再彎弓搭箭做好準備。
這是個好主意，女孩跳到半空中可就沒有那么多倒栽的參天槐等遮擋物了。
根據剛才將領被射中胸口的傷處判斷。雖然射穿了他們的身體，但力量基本用盡了。馬尸厚度超過人，應該可以擋住女孩兒射來的強勁箭矢。
只不過…
嗖——嗖————
兩箭射來。
應該能擋得住！有侍衛聽聲判斷力道，與剛才并沒有太多不同。箭矢的速度會影響發出的破空聲音。這回兩箭連發仍舊是連珠箭，力道卻未感覺有多大加強。
有侍衛一邊推一邊笑道：“原來她不過偌大本事，射不出來更加勁猛的箭…”
可是他話語未落，一道寒光如芒的箭尖已經在噗嗤一聲輕響中，穿透了厚厚的馬尸，直接嘭地一聲射入了他的口中。
還真是巧，他若是不張嘴說話。興許就是被射掉幾顆門牙的慘事。但他偏偏在開口諷刺吳喆，結果就被突然出現的箭矢射入了口中。箭鏃從他的腦后探出來半寸，血水流出。腦干被破壞的尸體，轟然朝后栽倒過去…
尸體還保持著雙手前推的動作，大張著嘴里面鑲著一支箭矢。隱隱似乎還有最后一個字的發音在咽喉間卡住沒有發出來：箭矢的矢字，可惜這個[矢]，卻留給了自己的[死]。
其余幾個推動馬尸的侍衛嚇得原地倒著縱躍而退。
馬尸擋不住？！
側面有人看的清楚，特別是不遠處的鹿老，心驚不已。
“是一洞兩箭！”有人驚呼出聲。
這次的連珠箭不是一弦兩箭，而是先后快發，兩支箭沿著完全相同的軌跡射了過來。前一箭射入了馬尸，正好成了宛如挖隧道的后果，將馬尸鑿了一個大洞。后一箭射來時，精準無比地射入鑿出的洞穴，沿著被破壞的洞道繼續前進，直接將前一箭矢硬頂了出去。
如此情況，令厚重的馬尸也擋不住箭矢了。射殺了嘲笑吳喆的這名侍衛是巧合，但這兩重力量的射技，卻絕非巧合所能做到。
武國軍馬相距谷口兩百步左右，射出的箭矢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馬尸又不同于箭靶的紅心明顯，瞄準起來難度倍增。兩箭精準地射中一洞，這可比射箭靶還要難上許多，將女孩恐怖怖的箭術展露無疑。
“…”宣王子瞪圓了眼睛。
他眼看著蕭若瑤拎著勁弓，巧笑嫣然地站在一棵倒栽槐樹旁，卻沒有侍衛趁機拉弓射箭。
他們沒有射箭的斗志了，潛意識就覺得無法射中。
這說明，自己的手下們已經被震驚了，完全沒有了以箭術勝過她的信心！
武國軍馬，都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