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子,我們在此又見面了啊?”吳喆面對武國萬騎哈哈大笑。
武國陣營中,很多人聞聽臉上變色。
上萬騎兵本該靜靜井然有序地停在宣王子身后,但此刻在萬騎剎停時,卻在一片煙塵中有些騷動不安。
不是氣的,是害怕的。
主陣營追來的那些士兵,瞧見吳喆就有點發憷。
很多主陣營士兵的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緊張,開始在原地不斷踏地,甚至左右噠噠走動不停。
“那、那是蕭若瑤?”宣王子勒馬觀望,嘴巴有點不利索。
別怪他,換誰的嘴巴子都哆嗦。
怎么還是她啊?宣王子都要哭了。現在身上還有兩個地方有點疼。
一是嘴巴還隱隱作痛。被吳喆捉到土城當人質后,嘴巴里被塞了無數次東西不讓說話。若不是往日里褻玩美女練得舌頭肌肉不錯,只怕早就已經下巴脫臼了。
二是馬鞍處的屁股還有點疼。吳喆的那一丸瀉藥絕對是藥量充足,將他直接蹲坑良久甚至最后還坑內一游…
所以宣王子恨不得當場哭出來,再大叫上幾句:“不帶這么玩的,你玩賴!怎么鬧騰了土城,鬧騰了武營,又跑到谷道口這邊來鬧騰來了?”
宣王子如此心思,武國原本主陣營的侍衛們和士兵也是這樣的心思。
現在一萬追殺來的騎兵中,有五千是知道吳喆的。
“蕭若瑤…”
“是蕭若瑤啊…”
一群士兵面有菜色,彼此間交換著眼色。
剛開始他們還不敢開口說吳喆什么。因為有嚇(音he,第四聲)軍罪,就是在軍隊里散布恐怖信息,影響軍隊戰斗力的一種罪責。按軍規觸犯這條刑罰的。輕者三十鞭刑,重者當斬。
但當宣王子結結巴巴的話語開始出口后,他們也憋不住了。
“糟糕了,她竟然又來守谷道口?”
“這下可不好辦了。”
很多士兵們低語著。
吳喆給他們的心理壓力太大。當很多人都表現出對她的恐懼時,也就法不責眾都敢說話了。
“蕭若瑤?誰啊?”副營的很多士兵不知道。
“好像是宣王子之前送出營去的那位姑娘?”有的士兵記性眼兒不錯,想了起來。
吳喆現在的長相還挺讓人記憶猶新。所以很多副營的侍衛一拍腦門想起來了。當時宣王子陪著這位姑娘,一路揚長而去,挺招人注目的。
很多人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哪里是護送啊?明明是楚女將被挾持,宣王子哭喪著臉陪著吳喆出去的緣故。
有士兵對相熟的人說了一些簡要的情況。
“什么?!她挾持了楚女將?”
“還曾經挾持了宣王子?”
“獨自一人在咱們主陣營中囂張,殺了幾十位將領?”
“還、還砍斷了鶴老的半邊臂膀?”
“不可能吧?!別逗了!”
各種關于蕭若瑤的傳言開始在萬騎中流傳開來。
“千真萬確!”
“你看鶴老都沒有在,楚女將的玄武士兵在這次追擊中都沒有出現,就是這個緣故。失去了玄武女將,他們根本就成了一盤散沙了。帶出來也沒有什么意義。反而可能造成很大的不必要損失。”
至少有一半的人在拍著胸脯保證這些都是真的。
絡腮胡子的那位趙八斤牙將更是點頭如撥浪鼓,力證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腦筋有點直,覺得這種事情說明白了,可以減輕自己放跑了蕭若瑤的罪責。
“怪不得,怪不得。鶴老到現在都沒看到。”
“是呀,主陣營的好多將軍都沒有露面,原來早就死于這個蕭若瑤之手,真叫人不敢相信。”
“據說她可能是玄武女神。”
“玄武女神?”周圍響起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也有人質疑:“我倒覺得像是妖女。不然你們看谷道口的那些樹。怎么都倒著長的?”
有副陣營的將領覺得這謠言有些嚇人,隱隱覺得不妥。但見宣王子也在那里駐馬發呆,動了動嘴沒有呵斥出聲。
宣王子沒有注意到身后一片嘈雜,他的心思都集中在正前方的吳喆那里。
這是什么地方啊?樹怎么都倒著長?好像只有傳說中的魔鬼生活的地方,才會有如此的景象。
憑宣王子的玄氣水準,他完全想不到這些樹是被吳喆硬生生倒栽進土里的。
他畢竟還年輕,根本沒注意到軍心已經開始波動不穩。兩撥人馬的混雜。將吳喆的威懾猶如瘟疫般擴散了開來。
若是玄武王帶隊,亦或有經驗也決策果斷的將軍,只怕在與主陣營的軍隊會合時,就勒令主陣營軍士不要入隊。就單單率領士氣充沛的五千騎兵,還好保持一個良好的戰斗氛圍。
“主子。還請趕快定奪!”鹿老突然打斷了宣王子的發愣。
宣王子一晃神,趕快清醒了一下,拱手道:“啊,鹿老,還請您…”
“主子,恕老朽抗命建議。”鹿老義正言辭道:“此處被人純以力量倒栽這么多參天槐樹,只怕…”
他在此處用語沒有說老夫而是老朽,算是抗命的一種客套了。
宣王子急急訝聲道:“你、你是說這些樹是被人純粹以蠻力倒栽的?就這么反著插到地里面?”
周圍的人聽了也吃驚非小。
與吳喆交過手的一些侍衛,倒是有點懷疑是否是她出的手。可是如此使用蠻力,她還有力量在此衛戍谷道口嗎?即便是玄氣悠長,也不到這種程度吧?
“主子請看,這些樹根泥土未干,甚至我們鼻翼間也能聞到不少土腥味。再看地面翻起的不少龜裂痕跡,顯然是剛被倒栽不久。”鹿老一指不遠處的一片茂密樹林的空缺處:“只怕這些參天槐,就是從那邊硬生生搬來的倒種下的。一路扛過來的不少泥土跌落的痕跡,尚可瞧得出來。”
“鹿老真乃睿智銳目,在下佩服。”宣王子欽佩道:“不知鹿老剛才否定在下的建議,是如何判斷的?”
“以老夫看來,蕭若瑤必有新助到來,山上的那些侍衛和士兵就是明證。”鹿老一捻胡須,以軍師狀的造型緩緩道。
“可這些都是一般的士兵和侍衛武者吧?”宣王子往山谷上方的山崖上瞧了瞧,的確看見了一些齊國人。可惜人數太少了,根本構不成威脅。
他倒是不怕這一百來人據險攻擊,只需要以大批玄氣武者逆襲而上,就可以消除隱患。
“這幫齊國人奸詐非常,讓一些凡庸之輩露頭讓我等大意。”鹿老自信地哼了一聲:“只怕早有月階圣者在某隱蔽處埋伏,只待老夫上前擒殺蕭若瑤,他便要在此出手襲擊宣王子您了。”
“二次出手?那他們有何必前面放了我,后面再來抓我?”宣王子咂舌。
鹿老微微一愣,很快也找到了說辭:“前一次放人,換得了副統領殞命。這一番若是主子您再出了意外,只怕我們奇襲軍就分崩瓦解了。”
宣王子頓時深以為然:“鹿老,那您千萬莫要輕易上前。只怕此處有齊世子身邊的殘冬老者埋伏,正在暗處窺視機會。”
鹿老拍著胸脯笑道:“有老夫在此,必然保得宣王子平安!”
其實他剛才的這些推論,完全是以自己不想上前為主旨穿鑿附會的判斷。
鹿老不想上前。這種環境下,他叫不準吳喆賣的什么藥。
倒種參天槐?乖乖,即便是自己雖然可以做到,但種了這么多棵,必然要盤坐調息一個時辰才能恢復最佳狀態。絕對不會還像這個丫頭一樣,現在還若無其事地站在那里連點急劇的呼吸都欠奉。
當吳喆獨自一人俏然擋在[見天縫]唯一的谷道前時,齊國的二百士兵心情和一萬武國士兵的心情截然不同。
原本該是抱著必死決心的齊國士兵們,莫名地感覺到似乎自己不一定會死了。
這是一種很怪的感覺,當那位少女悠然微笑著招手時,他們就知道自己一顆緊張的心是沒有必要的。
齊國士兵中有人笑道:“嘿,蕭姑娘這么一笑一招手,我就一點都不緊張了。”
很多人附和:“是呀是呀,感覺好像 花樣年華的少女尚不畏死,自己還有什么需要擔心的呢?或許是女孩當真大膽,或許是女孩又充分的信心把握,不管是哪種,在這樣的女孩兒面前,他們也沒有人好意思說自己緊張了。
金侍長出言贊道:“這就是女英雄。若有人講,她能成為傳說中的玄武女神,我是半點不會懷疑的。”
周圍人都點頭。
甚至有齊國一名侍衛與武國的士兵想法不謀而合地說道:“我感覺蕭姑娘就像是傳說中的玄武女神。有她在,戰斗中就有了無窮的信心。”
在谷道前鎮守的吳喆倒是突然想起。這有點像是劉備兵敗長坂坡的劇情啊,自己何不找個地方,上演一出張飛獨霸當陽橋的戲碼?
只不過虛晃一槍的林后縱馬的忽悠計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宣王子既然敢舍下自己,必然是已經對擒殺齊世子明志了。
無論怎么樣,宣王子一定會試一試攻擊谷道,強殺出一條道路來的。
ps:居然忘了發表出來,幸好發現了,險些又要加更啊,半個小時后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