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悲秋老者怒道:“莫非女娃娃你戲弄老夫?!”
“我也不需要多跟你們解釋。”聽了對方的質疑,吳喆臉色淡然道:“反正這狗若想救的話,便滿足我的條件吧。隨你們自己決定,信得過我,便去附近書鋪買點藥劑、獸疫的書典。”
悲秋老者心中冒火。
膏藥臉世子卻不生氣,搶話道:“姑娘肯為此狗醫療,已經給了在下莫大的面子。單是剛才的診視,于一位姑娘家來說,已足以算得上是一件恩義。蕭姑娘但有所需,在下理所應當大力供予。”
說完世子便要帶悲秋老者去買書。
“對了,書倒不需買。”吳喆道:“若是能借來,便借來好了。”
“當買當買。”世子微微笑了笑,就走向了上來時的電梯小房間。
悲秋老者強忍怒氣連忙跟上。
“這個怎么下去?”世子站了一小會兒,見地板根本不下去,只能尷尬道。
他還以為站上來,這人力梯就會自動下降。
吳喆明顯是故意的,此刻才說道:“在左手邊敲一下。”
世子按照她說的,在左手邊敲了一下。很快有了反饋的聲音傳回來。
地板一震,開始下降。
“還真方便。”世子大感興趣,甚至考慮在自己府中是否要折騰一個玩一玩。
不過身邊這位不會同意吧?世子瞧了一眼悲秋老者。他是很禁止自己亂花錢的。
此刻,悲秋老者正放出玄氣籠罩了整個長恨閣,查探四周是否有危險。
他正好查探到鐘巡視登梯要摘掉長恨閣的招牌,連忙道:“主子,有人攀了梯子伸手去摸匾額,是官居齊都巡視的。”
“有這事兒?”世子詫異:“你就讓這個作死的家伙下去。別造成死傷。”
說完這句話,世子也笑了。還真有人敢擄虎須啊?當這匾額是好玩的?王室尊嚴可不許褻瀆。
齊王沒有稱帝,友邦晉國的晉王和南方武國的武王也是如此。
所以齊王屬于諸侯王的那種級別。
大陸上有名義上的皇帝,但諸侯國林立,中央集權早在幾十年前就名存實亡。
諸如齊國、晉國、武國等幾個大國,之所以沒有稱帝。只是受限于國與國之間相等地位同盟的需要,以及中原諸多諸侯國眾多非議的妨礙。
武國的玄武王據說就是有要稱帝之意,立刻成了中原諸國口誅筆伐的共同敵人:你要稱帝?那我們往哪里擺?就是遲早要吞并我們嘍?
晉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點,而選擇與齊國聯手對抗武國。
齊王雖然也是一代英主,但沒有稱帝并不影響齊王在領地中猶如皇帝一般的身份。
他的預定傳位之子仍叫世子而不是太子,就是因為并非帝位的緣故。
悲秋老者輕咳一聲。
一股玄氣力量遙遙放出,以月階實力為基礎的這股氣勁,立刻將梯子上的鐘巡視雷擊一般劈了一下。
出了長恨閣大門,果然見到門口相當熱鬧。鐘巡視剛從梯子上跌落下來。
世子也沒有多搭理他。瞧了街口不遠處就有家書鋪,立刻過去。
這個世界的賣書鋪子是極少的,遠沒有吳喆原本的地球上書店多。甚至很多書鋪是兼賣筆墨紙硯等物。
還好這間書鋪是齊都最大的一間賣書鋪子。
而且東家偏巧是醫者出身,所以邀了不少的醫者寫了醫書,作為齊國的典范在代售。否則只怕連五六本的醫術都湊不齊。
“伙計,幫我將所有醫典、藥典類書籍收攏一下…”世子招呼書鋪的伙計,將自己的要求簡要說了一番。
他也不知道吳喆到底要學習哪種,干脆都帶過去。
伙計見有主顧要大量的書。自然求之不得,趕忙收攏了二十來本的醫典和藥典類書籍。
悲秋老者道:“主子。這許多書,不說等女娃娃學好,單單是讓她看完,那條狗只怕早已爛成一堆白骨了。”
世子笑道:“你忘了嗎?她可是蕭若瑤,我們前幾天剛看過關于她的報呈的。若按照那上面說的,她將書隨便翻一翻就能倒背如流。”
悲秋老者搖頭道:“老夫并不覺得那報呈上說的會是真的。也許有什么機巧在里面。比如書是她背過的。”
這位玄武高手和一般人一樣,覺得那種程度的憶術怎么可能存在于世上?
“那么就試一下吧。”世子招呼伙計過來,笑呵呵道:“小哥,我并不是要一氣兒都把這些書買下來。”
“啊?您這不是起哄嗎?不是要買,讓我收攏這么多書做甚?”伙計不開心。
“我肯付錢的。”世子掏出錢袋:“我押在這里二百兩銀子的銀票。這二十幾本書我先借走。拿去給我的一位友人看。若是她有看中的,便真的買了。其余的我還需要退回來,如何?”
“這…”伙計猶豫。掌柜的不在,他自己不太敢拿著個主意。
這個時代由于沒有印刷術,書完全靠人手謄寫,價格不菲。
“這樣吧,我不拿銀票為押,而是一錠金子。”世子從另一個錢囊中掏出指頭大的一塊金錠,又取出二兩銀子:“即便我那朋友一本都沒有看上,我保證不損壞地將書送回來,并且將這二兩銀子與你作為辛苦費如何?”
伙計立刻雙目放光了。
世子與悲秋老者分別托了十來本書一起往回返。悲秋老者早就習慣了世子與下人同甘共苦,一點都沒有多攬書在手,兩人幾乎是均分書籍各自雙手捧著。
“省錢了,省錢了。”世子樂悠悠地往回走。
“主子,若是那蕭若瑤真有那般憶術,咱們何苦要買書送過去?”悲秋老者突然反應過來,出言問道:“將她推過來看上一遍,許就都會了。”
“你還是挺信那報呈的嘛。”世子瞧著老者失笑:“畢竟是雙腿不便的姑娘,而且我們有求于她。她既然開口,我們自當照做。”
“但老夫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救那條狗。那女娃娃更說,只有一成的救治可能。”老者低語了一句。
世子搖搖頭,緩緩道:“不管你我如何覺得,那條狗可是覺得救治是很有必要的。即便是只有一成的活命可能,這條狗也會希望我們盡力…”
另一邊,穆清雅在世子下樓去后,就用手語問吳喆:“若瑤,為何你不自己去書鋪看呢?我可以推你過去。就憑你的憶術,完全不需要讓他買書來。”
“因為他這狗管我什么事兒啊?不折騰他一下,怎么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個好管閑事的人?抑或可憐這條狗的舉動就是虛假的?”吳喆瞧了瞧桌上的狗,嘆了口氣道:“這條狗雖然不值得花多少錢來醫治,但作為我的醫術練手再合適不過。”
穆清雅手語訝道:“你拿它練手?”
吳喆認真道:“多好的實驗材料啊。不拿它練練醫術,萬一以后你或宗智聯他們受傷了,我可就要拿你們練手了。太危險,還不如現在趁機會試試看。”
穆清雅點點頭。
吳喆自己撥動輪車,到了壁櫥一個機關處翻開,露出一段傳音金屬管。
敲了一聲特定暗號的金屬脆響后,她吩咐道:“幫我準備剪刀、小匕首等利刃、繡花針和大量針線。用一鐵桶水煮沸過后送上來。”
傳音管另一邊傳來下人的回復:“遵命,東家。”
傳音管是在改造工程中額外鋪設的。具有很好的快捷溝通性,有點類似于土電話。
土電梯、土電話,吳喆考慮等一下還要做個土手術。
將狗的傷口又仔細看了看,吳喆心中開始有了一個疑問。
傷口已經化膿生蛆了。有一些小的蛆牙已經生了出來,只不過已被不久前醫館敷上的藥劑給治死了。
傷口生蛆…吳喆想了想,心中略有想法。
“我們到樓下去。”吳喆與穆清雅又搭乘電梯到了一樓。
這可就只趕上了鐘巡視臨陣反戈,反摘對面淑女閣招牌的事情。
看了一場笑話的尾聲,吳喆一番言語后,讓宗智聯等人在門口接待可能的顧客,自己要再回去治療病狗。
“治療?你還真的能治啊?”扈云嬌聽了,驚訝地要跟進去看熱鬧。
穆清雅卻臉色發白,慌忙向她擺了擺手。
“怎么?”扈云嬌沒明白。
“穆清雅的意思是,我在救治狗的時候,那種場景真的受不了。”
“不至于吧?”扈云嬌不相信。
吳喆解釋道:“里面治療的場面太血腥。呃,不止是血腥,反正女孩子還是別進來了。”
穆清雅非常用力地點頭做旁證。
“我啥沒見過啊?門內受傷弟子的傷口也不是一次、兩次見了。”扈云嬌滿不在乎地跟了進去。
“你跟上去。”宗智聯捅了一把扈云傷,嘴角朝著正往里面走的膏藥臉年輕人撇了一下。
“嗯?我和你在這里。”扈云傷沒反應迎過來。
宗智聯幾乎是把扈云傷踹了進去:“笨!讓你跟進去就跟進去。有空再跟你說個明白。”
扈云傷總算趕上了吳喆的土電梯班次。(